13.第十三章
陈慢一第二天是在顾安时的床上醒过来的，她睡相奇差，被子大部分被卷在她身上，她还霸道的占了大半的床，把顾安时给挤到边角。
“唔，安时，我怎么睡你家了？”
“我带你回来的。”
陈慢一下床，口渴的厉害，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灌了喉咙，然后问：“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顾安时淡定道：“你骂了顾川。”
提到顾川，陈慢一心里依然气，高中那个喜欢顾安时喜欢到可以去死的男孩子完全变了，在亲口承认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来招惹顾安时，臭不要脸。
她义愤填膺，“他该骂！”
顾安时笑望着她，“你还骂了蒋京明。”
陈慢一心里一惊，握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我骂他什么了？”
“你说他不是个好东西。”
完了，她把真心话骂出来了。
蒋京明的性格里不是没有吝啬记仇这一面，加再上她先提分手的事，指定会想要暗戳戳弄死她。
“他说什么了吗？”她舔舔唇，谨慎的问。
“我没听见，不过他在你耳边说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顾安时努嘴，作回忆状，“但笑里藏着刀。”
“我怎么就没管管我这张嘴。”
“后悔啦？”
“恩。”说完，她垂头丧气去洗漱。
待业在家就是这点好，不用担心上班会不会迟到的问题，想睡到几点睡几点。
顾安时躺在床上看手机，刷到好玩的新闻还会哈哈的笑出来，忽然之间她收起笑，脸色难看，陈慢一正坐在她的梳妆台前涂脸，忙问她，“怎么啦？”
“顾川和蒋京明又上头条了。”原来昨晚她们走了之后，他们两个人还去赶一场party了啊，男男女女好几个人，也不愧对他们纨绔子弟二世祖的称号。
“我没骂错，这两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玩意，蒋京明是伪君子。”
至于顾川她当着顾安时的面不好评价。
曾经那么爱过的人都变得面目全非。
陈慢一很纳闷，忽略内心的那点别扭，她很奇怪，接着问：“你说蒋京明怎么就是成这样了呢？成了个玩世不恭的贵公子。”
“他一直都这样，高中喜欢去找外校的人打架，不仅挑拨还会亲自动手，不把人命当命看，人犯三分，他还十分。”
“你说什么？！”陈慢一简直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内容。
顾安时好笑的敲敲她的脑袋，在她懵懂呆滞的目光中继续说：“你都和他交往那么久时间还不知道吗？顾川那时候经常带着我翘课，去找蒋京明他们几个玩，所以我都清楚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啊。”她呆呆的回答，她只知道在从前在学校里他是年级第一是三好学生，上了社会他是不能开罪的蒋先生，是人都要让他三分薄面。
“蒋京明高中和大学干过的坏事我都说不完。”
不过他喜欢陈慢一的事情，一个圈子的人都是清楚的，但他没动手之前，也没有人敢去告诉陈慢一。
蒋京明大学里曾经有段时间很喜欢游戏人间。
起初，谁都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陈慢一那时快被大四学长追上。
所有人都劝他放下吧。
他也点头答应的好好。
可转头又开始作，成天阴阴郁郁。
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卿，全是他的哥们往他身边送的，可他一个都没留，通通不要。
那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蒋京明就是非她不可。
*
正说着话，手机铃声作响，把两人吓了一跳。
陈慢一扑在床上从被子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差点没给丢回去。
“是蒋京明打过来的，你帮我接了？”
“我不要。”
“那就让它响着吧。”她就是不想接，果断的把手机弄成静音。
蒋京明的耐心远远过她们两个的想象，不间断的一直拨打，陈慢一跪坐在被子上，抱着手机，很烦躁的说：“他是干嘛呀？会不会是来找我麻烦的？你刚刚把他说的那么混账，他会不会弄死我？”
顾安时抢过她的手机，干脆按了关机键，“不会的。”
“我心有点慌。”
他与生俱来的决绝，令人心生畏惧。
毕竟这个男人挥挥手就能在她的世界里翻云覆雨，就怕他恼羞成怒后，下手整她这个毫无背景的弱女子。
“其实我也怕他。”顾安时说。
他们那群人里都是以蒋京明为。
话音落地，顾安时的手机也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来电显示在T市，陈慢一伸长脖子看，念念有词，“要死要死了，不要接也不要挂。”
“你认识？”
“这是蒋京明的号码。”她之所以记得清楚，还是他硬要她背下来的。
不背下来不让她出门上班。
顾安时没听她的，接通了电话，那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把手机给陈慢一，让她接电话。”
她开了扩音，所以这句话陈慢一也听见了。
陈慢一摆手，对她作口型，“说我还在睡。”
顾安时张嘴，蒋京明却先制人，声音还很愉悦，“不用骗我，她睡不着的，还不接电话，我就直接上楼砸门了。”
顾安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机这烫手山芋丢进她手心里，“你保重。”
陈慢一接过手机，立马对那边说：“不好意思，昨晚骂了你，那是我喝多了，你不要介意。”
她以为蒋京明是找上门算账来了。
“你还记得你骂我什么吗？”
“坏东西？”陈慢一试探性的回答。
蒋京明忍着笑，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她，“不止，你还骂我是狗/娘/养/的，连同蒋家的祖宗十八代都一并骂了进去。”
“对不起。”陈慢一只能说这三个字。
“电话里道歉没有诚意，你下楼来我车上当面道歉吧。”
陈慢一慎重考虑之后，答应了，“那好，你等我几分钟。”
“恩。”
一夜未睡，蒋京明状态不怎么样，新冒出来的胡茬来不及剃，眼眶中布满血丝，颓废、沉闷。
昨晚和他父亲大吵一架，吵完还得独自坐在地板上，把被他父亲撕的粉碎的纸张捡起来，然后一点点重新拼回来。
这件事他做的格外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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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慢一素面朝天，什么都没拾掇的走到他车前，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拉进车里。
她被逼进座位最深处，可以活动的空隙和空间都没有给她。
“你吓死我了。”
蒋京明赤/裸的眼神放肆的盯着她的脸，“怕我？”
陈慢一决计不肯在他面前承认，不恨不怨不怕不爱，才是分手的正确打开方式，虽然她现在还没能做到，但也不能让他知道。
要的就是两人泾渭分明。
“没有。”她坐正身体，“对不起。”
啊呸，就应该骂死你。
“不够诚恳。”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要是清醒的话绝对不敢对你这么说话。”
呕，这话都快把她自己恶心死了。
“酒后吐真言。”他似笑非笑。
陈慢一也没想到他这么难缠，还没完没了了。
她告诉自己忍着，不能对他脾气，会死人的，“是我不对。”
可去你妈的吧。
蒋京明架着腿，总算愿意放过她，大慈悲的松口，“可以，这事就翻篇了，再计较下去显得我小气了是吧。”
“对对对，那我走了。”陈慢一迫不急待的想下车，被他握住了手。
“等等。”
“还有什么事？”仔细听，还能听见她的颤音。
蒋京明目光摄人，薄唇轻掀，语气淡淡道：“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我给你冷静的时间足够长，分手这件事我从来没有答应过。”
“为什么不同意？”她冷着脸。
蒋京明扬唇轻笑，放浪那面表露无遗，“因为我很喜欢你呀。”
这话说出来太没有信服力。
“你喜欢的女人太多了，我大概就是其中一个，你只把当成宠物看待。”她说出这段话时才觉得心很累。
蒋京明不再解释，在她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再怎么费唇舌都是无用功，还不如用最原始的办法。
“陈慢一。”他又一次叫了全名，“蒋家权势滔天，想要抹去一个人很简单，我完全可以把你的身份弄消失，然后把你养在我的私宅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去，我空闲下来会去看看你，忙了就不管不问。”
“我甚至还可以娶妻，就算这样也没有人敢说我什么。”
“听起来很荒谬是吗？”
陈慢一的指甲狠狠戳进皮质的椅垫里，咽了咽口水，被吓得不能出声。
蒋京明点到即止，“可我没有这样做，我想尊重你，想好好爱你，所以你不要挑衅我。”
陈慢一眼眶红润，执拗的想装成她并不在乎的模样，其实她眼睛里波动的水光早已出卖了她。
“你别说了。”她嘶哑着声。
“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对吗？”他紧接着问，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陈慢一诚实的点头。
而蒋京明只说了几个字，“那你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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