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楼
任凭李氏如何哀求，月娘还是被李府的人直接送去了醉君楼，她也被要求净身出户，不过李官爷还是顶着徐夫人的威压给了她一张地契，那是李府的小别院，里面有个丫鬟在打理，一并也送给了李氏，毕竟骨肉为重，李官爷府上，徐夫人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否则那脾气也不容许老爷子纳妾，而那些妾室被徐夫人明里暗里种种作为，也是怀不上孩子，要不就生不出来。几年前二姨太生了个丫头，却没活过一岁。老爷子心里也是苦哈哈，如今李氏有了身孕，他心里多少也明白徐夫人会做什么，所以一直瞒着。
现在瞒不住了，他也和徐夫人谈妥了，等李氏在别院生下孩子，男孩便抱回来给徐夫人抚养，若是女孩他保住不在管李氏的死活。徐夫人心想府里这些个女人也确实生不出孩子了，老爷也确实年纪大了，李家的家业总不能无人继承，便也只能同意了，但是，她必定不会让那个抢了她丈夫身心的女人好过的！
于是这才有了净身出户一说。李氏的额头磕破了，也换不来女儿的自由，李家的人也不准她用药，只是缠了纱布，说是怕药性伤到胎儿，她也就随着丫鬟去了城郊的别院，一起已经如此糟糕了，她只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是个男孩，这样她才有机会翻身，拯救她那苦命的女儿。
不过月娘也真真是气死她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一直瞒着，也不告诉她，否则她怎么会这样做，还不早带着她去那个畜生家里闹了，这可是她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如此认人欺凌！可如今一切都晚了，再带着女儿去找，人家更不可能认账了。也只得期望她这腹中的小生命，能否改变她们悲惨的命运。
另一边，月娘跪在院子里，丽妈妈瞅了瞅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给了徐东二十两银子，便将月娘的卖身契踹进了怀里。要不是李府的人打过招呼，这样的丫头倒贴钱给她她也不想收，一看就是个难调教的主，而且还不是清白之身，这要价都要不起来！
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让旁边的龟公领了下去松绑洗漱，送去小花魁房里当伺候的丫鬟算了，等养段时间瞅瞅，实在见不得台面就赏给龟公们玩乐了，她这醉君楼可是名流云集的大青楼，不能因着一个次等货色毁了招牌。
送了绑，嘴里的臭袜子也拿掉了，月娘却是木勒勒的张着嘴坐在那，龟公都不愿意管她，喊她自己去柴房洗干净，换了衣裳去小花魁住的惊云阁报道。
缓了半天，月娘这才冲进柴房舀了水拼命漱口，直到没有味道了，才停了下来。被买到了青楼，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月娘跌坐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直到有人进来，她才不敢再哭。
来的人是个报信的，李官爷派来的，告诉她她娘如今在李府城郊的别院安胎，还给了她地址。月娘惊讶急了，想起之前李府里的吵闹，她赶紧问了是咋回事，那人才告诉她，她娘怀了李官爷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多月……不就是说，她们才到李府为奴不久，她娘就……
孩子……若是她与张晨也有孩子，她便没理由糟这些罪了吧，呵呵可惜她不像她娘的肚子，那么争气！
既然娘还活着，她也要努力活下去，她要翻身，不能再被这些人欺负了。男人通通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能过上好生活。
不求报复，只要能好好的活着，不在被欺负就足够了。这条命是张晨救得，她不愿意辜负了。他不爱她也罢，她便假装他有种种不得已，她心中不是那么痛也就足够了。她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才能照顾好为她操碎了新的母亲，等母亲颐养天年了，她便也还了母亲这条命，能安心的去了。
人活着总得有个追求不是，不然如何活着……她的愿得一人心白不分离既然都是空想，那便百善孝为先，好好护着母亲不被伤害，便也知足了。
想通了这些，月娘觉得呼吸都轻快了。这段时间压在身上的种种都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如今虽然没有死，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解脱吧。
在浴桶里放好了水，月娘脱下残破的喜服，狠狠甩在一边，仿佛再与过去的自己做个了断，然后扑进了浴桶。
水温刚刚好，看着手中清澈的水，这水仿佛洗净了她浑浊的身心，她干净了，水却脏了。世界上最干净，同时也最脏的东西，就是水，而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她真是个脏透了的女人呵。
等水温凉了下来，月娘也清洗完了身体，从浴桶出来，穿上了架子上为她准备的衣裳，轻纱通透，飘飘欲仙。月娘从没穿过如此暴露的衣裳，不过此刻她心里一点儿感触也没有。此刻就算是要她赤裸着走出去，她也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她最害怕，那种被抛弃，不被任何人需要的感觉。
再次走到院子里，龟公们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还别说，这个女子是有些姿色的。人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龟公也不例外，此前轻视她的龟公此刻倒是争着要来带她去小花魁的惊云阁。
月娘淡淡一笑，看着最先冲到她面前有着两撇小胡子的龟公，说到：“敢问这位阿叔如何称呼？”
“阿叔倒是不敢当，叫我王公就好了！”一听到阿叔，王公立马乐开了花，这新来的还算聪明，嘴甜。
“是了，王公，烦请带俾子去惊云阁吧。”说着还微微福身，见王公一脸高兴，月娘知道自己做对了。从前她就是不愿意笑，不懂礼貌，才吃了那么大的苦，如今她是怕了，只能收起本性做人，纵容是痛苦，也只能忍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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