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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三司会审


因王延龄事先交代本次审讯的重点是陈世美贪赃枉法的详情,而不是潘氏杀人案,  是以郭大人在讯问陈世美时,  多是讯问他指使丁奎一做了哪些阴私之事,  提及艾怜的地方并不多。

        陈世美小心谨慎地回答着问题,  然而心里却迫切地想了解艾怜杀丁奎一的动机及细节。

        那晚,  丁奎一为了行事方便,  在艾怜的住处故意没有安排驸马府的侍卫,第二天,侍卫们没有接到丁奎一的命令,没人敢擅自去盯着艾怜,因此,  陈世美没能在第一时间得知丁奎一被艾怜杀死的事情。

        直到第二日朝会上他被弹劾,才知道自己贪污受贿的罪行暴露了。这一年多来,唯有丁奎一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他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蚁,  休戚相关,他断不会出卖他,  可为何一直由他保管的单据会落入他人之手?

        他正猜测着丁奎一那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时,忽然又听到了开封府尹杨察奏报潘氏杀丁奎一并且把他告到开封府一事,  这让他震惊不已,他实在想不通艾怜为何会突然反目去告他,更难以理解地是她为何会杀丁奎一。

        大殿之上,  圣上看他的眼神阴测测的,  百官看他的眼神有惊愕、同情、愤怒,  还有幸灾乐祸。

        当时,他第一反应便是他被人算计了,他宠爱的女人和信任的下属被人下套设计了。

        一股凉意从脊背升起,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陈世美意识到他十年的寒窗苦读,他五年的辛苦经营,只怕全都是一场空,他的仕途大概是走到尽头了。

        心急火燎的他一下朝便派人分头去艾怜的宅子和开封府了解情况,可是那所宅子已被查封,开封府里任何消息都探不出来,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晓得艾怜和丁奎一到底什么关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把柄落在政敌手中。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而他什么都不清楚,也就无法去想办法化解眼下的困局。

        第二日,他告假在家,刚把公主打到宫里打探消息,就被一队奉旨前来的官兵请到大理寺关了起来。

        自出事后,由于公主和周贵妃一直在宫里为他说话,时间一长圣上便心软了,暗示他只要不是犯了谋逆,就不会有性命之忧。陈世美心里有了底气,因此受审时百般抵赖,千般推脱,妄图把自己的罪行由大化小,由小化无,这样即使被贬官降职,将来还有起复的希望。

        因此,在谨慎地回答郭大人的各种提问时,不时地去过问一下艾怜杀丁奎一的情况,想从中找出她被人利用的线索,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郭大人具有丰富的刑审经验,见陈世美企图转移他审问的视线,便警惕地对艾怜杀人之事三缄其口。

        陈世美心里恼火,可面上还是不愠不火,继续温雅斯文地同他们周旋。当郭大人讯问他如何纵容下属官员草菅人命时,他更是莫名其妙。

        学士院的罗洪举虽然拜在他的门下,但同他并不熟悉,潘氏一个女人家,很少在京城,如何又能同他扯上关系?那个被罗洪举弟弟打死的张粟,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如何轮到潘氏去为那死者做主?

        那个该死的女人,可真是不简单,到底隐瞒了他多少事情?

        讯问陈世美实在太艰难,他的身份和地位都在这摆着,他本人又能言善辩,郭大人一个户部侍郎根本吓不住他,王延龄又不下令对他动用刑罚,因此,他非常不配合,审问了半个时辰,除了废话外,什么都没问出来。

        郭大人是没辙了,讯问完所有的问题后,看着王延龄,等着他的指示。

        王延龄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讯问不过是走个过场,对陈世美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只有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才会老实。如今丁奎一死了,很多事情死无对证,眼下倒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那些反对革新的世家和官员早已准备好要把他彻底地打倒,正在不辞辛苦地给他罗织着罪名,很快,证据就会接二连三地自己冒出来。

        王延龄也不着急,等御史台知杂事孙耀和大理寺少卿刘俊相继补充问完问题后,便宣布结束这次审讯。

        等众人起身离开时,陈世美叫住了王延龄:“王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可否留步?”

        王延龄料定他是想谈艾怜的事情,为了避嫌不被人认为他们两个要串通一气,便留下崔茗做个见证。

        陈世美开门见山地说:“王大人,我想见一见潘氏。”

        王延龄面无表情的拒绝道:“不可,她是原告,你是被告,她若出了事,你我可都脱不了干系。”

        “她是我的女人,我不会把她怎样,作为丈夫,我只想知道她到底受了怎样的委屈,竟把她一个弱女子逼到了杀人的地步。”

        王延龄瞥了他一眼,不屑地质问道:“你早干什么去了?作为男人,保护自己的女人是责任,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她受委屈的事,真不知驸马爷你是大度呢,还是冷漠?”

        “王大人,既然不许我见她,还请你把她杀丁奎一及罗洪举之弟杀张粟的详情告诉我,丁奎一是我的心腹,有可能会借我的势力胡作非为,但罗洪举,他纵容弟弟草菅人命与我何干?若这都能算在我头上,那我这个副相贪赃枉法是不是也可以看成是你这个宰相大人纵容的结果?我不想稀里糊涂地背上一个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的锅,还请王大人给我个明白。”

        只要他不看状纸,不见艾怜,那就随他好了。王延龄示意崔茗把艾怜的供词拿给他看,反正这供词上的内容是假的,随他研究去吧。

        陈世美看了之后,心里怒不可遏。丁奎一竟敢窥觐他的女人,真是死有余辜!

        他以前从未询问过潘氏从江南到西北的过程,原来一路上有两个男人护着。想起艾怜标致的容貌和轻浮的性子,他可不信她和那两个男人仅仅是结拜的兄妹关系。

        还有,天下之大,秦永死后她偏偏去西北边疆,明知宋夏打仗还冒着危险过去,明显就是前去投奔王延龄的。

        他阴沉地看着王延龄,外人不知道他和潘氏的关系,他可是清楚得很。她在他的宰相府里曾住过几个月,在延州城里也住过他的府衙,在西夏,他带着潘氏逃回大宋,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因为心里愧疚于她,所以从没问过她一路上的情形,但不等于他心里没胡思乱想过。

        凭他们两个不同寻常的关系,王延龄若真大公无私就应该回避这个案子才对,既然他能做这个案子的主审,可见他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陈世美怀疑王延龄控制了艾怜,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王延龄一手策划的,只为把他拉下台。

        因圣上重视这个案子,再怎么讲究严谨的诉讼程序和法制,圣上的面子不得不给,因此几天后,王延龄派人把三司会审的时间传到了宫里。

        半个月后,到了升堂问审时,果不其然,公主身着朝服,带着圣上的手谕,过来听审。

        公案后面,王延龄居中,刑部侍郎郭培盛、御史台侍御史知杂事孙耀一左一右坐在两边,公案下方靠左的位置另设一案,后面端坐着盛装的公主。

        王延龄拿起惊堂木一拍,威严地说道:“传原告潘氏、被告陈世美上堂!”

        陈世美就在附近的值房里羁押,很快就被带到了堂上。他今日身穿深蓝色的暗花锦袍,头戴玉冠,富贵雍容,看上去比平日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威严和冰冷。

        公主见了,起身施礼道:“夫君。”

        公主尊贵,见她起身行礼,王延龄和两位陪审不得不起身陪礼。

        陈世美对公主点点头,又对公案后的三位大人拱拱手,便站在堂上,负手而立,虽是被告嫌犯,却身形挺拔,气势凛然,看上去比公案后那三位穿官袍的大人更有气场。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大堂外由远及近地传来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

        艾怜慢吞吞地走着。

        本来原告是不戴刑具的,但她涉及杀人,属于重犯,所以一直镣铐加身。这大半个月来,沉重的镣铐早已把她的手腕和脚踝磨得红肿溃烂又结痂,就连涂抹王延龄的药膏都不好使,在牢房里还能用软布垫在手腕脚踝上,一出牢房,坚硬的镣铐和娇嫩的皮肤一摩擦,很快结痂的地方就破损了,每动一下,每走一步,都像被刀子狠戳一样,钻心地疼痛。

        听见镣铐的声音,陈世美转身静静地看着大门的方向。

        很快艾怜出现在视野里,丝凌乱,面色苍白、身体消瘦,步子蹒跚,一看便知道她吃了很多苦。

        没见她之前,他是强烈地恨着她的,现在见了她,心里却隐隐有种心痛的感觉。

        虽然她以前也很能吃苦,但自从来京城后,她变得娇气了,在他眼里,她像朵带刺的蔷薇,又刺人又娇艳,是那种既能在荒野里长得很好,又娇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里怜惜的感觉。这两年来,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向来都是娇惯地养着她的,从不舍得她受半点苦。

        他很想问一问她,她犯了那么多女人不该犯的错误,他忍下了一般丈夫都不能容忍的事情,为什么她还不知足?头一晚她和他还在一个被窝里耳鬓厮磨卿卿我我,为什么第二日就能无情地把他告上公堂?而且还给他安了那么多的罪名?她知不知道每一项罪名都有可能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万劫不复?

        当陈世美看着艾怜时,一旁的公主则咬着牙恨不得撕碎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以前听说过她长得标致,因冬妹和瑛哥长得像陈世美,所以她想象不出她的面容,总认为一个乡下老女人,再好看能好看到哪里,陈世美一定是念夫妻旧情才舍不得抛开她的,因与陈世美关系越来越好,所以后来就默许了他留下她为妾。

        如今见了她这副病西施的样子,便清楚自己小瞧她了,怪不得陈世美对她念念不忘,原来是她有勾住男人的资本,她这老女人可比她这年轻的公主好看多了。

        她怨恨地看了眼陈世美,见他的视线始终跟着那该死的女人,便攥紧了拳头,指甲刺得手心生疼,心里嫉妒得难以言表。

        王延龄命令衙役给艾怜打开了镣铐。

        为了避嫌,这大半个月来,他再也没有去见她,审讯的事都交给其他的大人了,但他特意交代,她是陈世美的妻,只要陈世美还是驸马爷,就不得随意对她用刑。只是,杀人重罪,镣铐是拿不下去的。

        看着她解去镣铐的血淋淋的手腕,王延龄恨不得把陈世美碎尸万段。

        王延龄忍住心痛,问道:“潘氏,你看堂上站立之人,与你是何关系?”

        艾怜看了眼陈世美,淡淡地说:“回大人的话,我与他是夫妻关系。”

        王延龄问陈世美:“驸马爷,这女子说的可是实情?”

        陈世美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冷笑道:“夫妻?你心里真当我是丈夫吗?”

        艾怜低头皱眉看着渗出血水的手腕,疼得直咧嘴,并不搭理他。

        王延龄问道:“潘氏,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们是夫妻关系?”嘴里说出这话时,心里其实别扭极了。

        艾怜答道:“回大人的话,陈家村的人皆可为证,他未中举前的同窗也可为证。”

        看陈世美那波澜不惊的样子,王延龄下令道:“带证人!”

        很快,一对儿老夫妻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读书人上堂来作证。艾怜认识他们,便打了个招呼:“三堂叔,三堂婶,祁公子。”

        陈世美的脸色变了,眼神阴鹜地看了眼公主。公主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堂上这三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证人。

        王延龄仔细问了他们的身份,又问了他们同艾怜和陈世美之间的关系,以及艾怜的话是否属实等。

        为了防止陈世美派人截杀证人,王延龄在半个多月前,明着暗着一共派了两批人先后前往陈家村。果然不出所料,由衙役们带回的两个人证在进入京城的前一晚上离奇地死了,由他的侍卫带回的人证则好好地,一直被他偷偷地藏着,就等今日上堂来戳穿陈世美的嘴脸。

        证据确凿,王延龄问陈世美:“驸马爷,你可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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