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我可以进来吗
略略略 汽车停在了“夜色”门口。
夜色是一家集餐饮、洗浴以及住宿于一体的高级会所, 承办各种商业招待跟集体机会。能来这里消费的非富即贵，且必须提前预约。
乍一看见“夜色”的牌子, 所有成员都兴奋了起来——公司这次总算是大方起来了。
“大家今晚都辛苦了，领导决定给大家放一天的假让你们都放松一下。”
杨明如话音刚落众人就配合起了哄, 之后便在会所服务人员的引导下鱼贯而入。
6笙正听周怡给她介绍“夜色”的背景呢, 冷不防备被杨明如叫住：“你跟我来。”
6笙有些不明所以走上前，杨明如刚要跟她说话见周怡还在等着不免有些烦躁：“周怡你先进去，6笙不跟你们一起。”
“啊？”周怡张张嘴巴看着6笙，最后还是点点头，“那笙笙我先过去了啊。”
“去吧。”
“杨姐,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同样是进了会所，但是6笙跟其他成员去的明显不是一个地方。
被问道的杨明如后背僵了一次，最后还是回头说道：“哪儿那么多问题，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那还真是难说。
6笙扁扁嘴，总觉得这里面有事儿。
杨明如走着走着放慢了步子, 回头对着6笙开了口：“关于你退团的事情, 老板想亲自跟你谈谈。”
6笙去意已决，只是顶着6笙笙的身份不免还是要走个过场。
到了包厢门口，杨明如又顿了一下。不等6笙问话，她就已经伸手推开了门。
包厢里面富丽堂皇, 雕栏画栋倒是有几分古风意境, 看起来就花了大价钱,
早在杨明如跟6笙进来之前, 里面就已经坐了两个人。
看着面和的中年男人是6笙笙记忆里的黄伟, 至于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6笙直觉面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见6笙进来，黄伟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对方面上不动声色，但是眼里多少带了点兴趣。
有戏。
黄伟立刻站起来招呼6笙：“来来来，小6你坐周总旁边。”
6笙站着没动，杨明如推推她小声道：“快去。”
6笙看着房间里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饭局？
餐桌很大，6笙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啧......”黄伟立刻面上不喜，瞪了杨明如一眼。
杨明如头都有点大了。
6笙笙这个人看着好说话，其实最难缠。
她刚想硬着头皮上前拉6笙，那个周总就了话：“想坐那就坐吧。”
黄伟面上赔笑：“周总你看这儿......”
被叫做周总的男人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很大度：“没事，她愿意坐在那里就坐着。过不了多久就会觉得那个板凳冷，自己坐过来了。”
6笙看了周总一眼，还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对方看着也就三十多岁，但是面上带着沉稳，还有上位者的气势。
这人难缠。
6笙心下有了判定。
“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接个电话。”
周总是看着6笙说的这句话的，眼里带着侵略性。
6笙莫名就觉得不舒服。
那个周总一出去，黄伟就拍了桌子：“6笙笙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上次你甩了周总面子，对方不跟你计较是他大度。你在圈里混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星光影业的地位？”
星光影业？
6笙愣了一下，诚实摇摇头：“没听说过啊。”
黄伟简直想爆粗，这女的重点抓的不对呢吧。
6笙想的却是多的多。
黄伟说上次就不给面子，这难道就是被6笙笙拒绝的大佬？
那头黄伟还在说话：“你以为自己的公演名额怎么来的，还不是周总替你说的话。6笙笙，你今天要是再得罪周正南，这个圈子你是绝对别想混下去了。”
周正南？
这个名字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6笙努力在6笙笙记忆里搜索，现她对周正南这个人根本没印象。
不是6笙笙的话，难道是自己认识的？
6笙东想西想的时候，杨明如也在旁边跟着劝：“笙笙啊，周总家大业大，又一表人才。圈里多少人都想搭上他这条线，可是周总对别人都不上心唯独看中你。这是其他人打破头都抢不到的机会好嘛！”
6笙听了差点笑出声。
要是周正南知道他要潜的是个72的老太太，还能这么重口吗？
潜规则这种事情，6笙先前不是没接触过。
想当年下乡的时候，6笙的同事就搭上了一个大佬，挤走了人家原配上了位。
自打那人飞黄腾达之后就跟这帮老战友断了联系。
直到二十多年前老乡会才重新遇到。
那时候大家就都已经上了年纪，心态平和了不少。
不像6笙单一辈子，那人嫁了大老板生了三个儿子成了富太太。
6笙应邀去她家作客的时候，她的小孙子也七八岁了。
那小孩虎头虎脑的像个墩子，名字叫啥周啥南来着......
周正南推门进来那一刻，6笙回头看了他一眼。
成年人的眉眼已经跟幼年差别很大，可是他眉心的那颗痣却一直都在。
记忆力的小胖子跟现在这个西装革履的魁梧男人重合了，6笙差点气的跳脚——
好孙子，连你奶奶都想潜？！
周正南进门就对上6笙的眼，看着三分气五分失望还有两分的茫然。
周正南不免愣了下，再想细看对方已经低头灌了一杯酒。
“哟，周总回来了。”
黄伟笑着站起身来，杨明如赶紧推了6笙一把。
本以为这个姑娘还要继续犟，没想到她居然走到了周正南旁边坐下，拿起酒杯敬了酒：“周总我敬你一个。”
这是忽然想通了？
也是，对于这种女人周正南接触过不少。
不少先前都是端着架子，没过多久就服了软。遇到的多了，就觉得特没意思了。
周正南之所以看的上6笙笙，不光是因为她漂亮，还因为她犟，够劲儿。
女人天生就是等着男人征服的不是吗？
周正南挑挑眉，拿起酒杯跟6笙碰了下：“干杯。”
6笙看着对方喝干酒，又给满了一杯：“周总，上次的事情是我不懂事儿，我跟你赔罪。”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6笙给自己就倒了小半杯，但是给周正南则是倒满杯。
美人都干了，周正南很上道的配合喝光了。
见6笙还要倒酒，周正南忙握住了她的手：“好了小6，再喝就要醉了。”
要是醉了就玩不起来了。
6笙不动声色抽回手，回头看了黄伟一眼：“黄总，我有些私人的话想跟周总单独聊聊，你看......”
孤男寡女能聊什么。
黄伟当下就醉了：“我刚才好像喝多了，小杨扶我下。你们聊吧，我就先去睡了。”
黄伟他们前脚刚走，周正南后脚就凑了上来，附在6笙脖颈间吐气：“人都走了，笙笙想跟我说什么？”
6笙头麻，怒火中烧。
想当初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奶奶要糖吃的小胖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令人讨厌的样子呢？
周正南正想着是先聊几句再上床还是床上顺便聊几句，冷不防被人迎面大力泼了酒。
不等他骂出口，脸上跟着就被扇了一巴掌：“乖孙，你太让奶奶失望了！”
周正南再抬头，面前的人就像瞬间换了一副面孔。
乖孙……
记忆里，只有奶奶才会这么喊自己。
还是那张漂亮的脸，可是周正南愣是从这个人上看到了自己奶奶的影子。
6笙演了一辈子戏，最会把握被人的肢体语言。
打从她打定主意要装神弄鬼的那一刻，她就不是6笙而是周正南的奶奶了。
6笙泼了酒，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
她的左腿膝盖僵直，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可是周正南知道，奶奶这是下乡的时候落了病根，时不时的就会疼。
刚灌了两杯酒，他的脑子有片刻混沌，看向6笙的目光里面带着迟疑：“奶奶？”
6笙眉头紧锁，看向周正南的目光里带着慈爱以及难以掩饰的失望：“乖孙啊，这才多久不到，你怎么就跟你爸一样了？”
周正南的爸爸在外花天酒地，小时候的周正南厌恶的不行。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正南不知不觉也变了，成了自己当年最讨厌的那种人。
金钱、名利、女人......
周正南沉迷在这些东西带给自己的成就感，他觉得这些能带给他满足和快乐。
可是在这一刻，当面对着自己逝去的奶奶时，他忽然就有些迷茫了：“奶奶，你都已经走了十年了......怎么还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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