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埋伏
翌日，拂晓。
天边旭日刚露出一丝霞光，蒙毅与阿月便踏上前往咸阳的旅途。
因为带着阿黄会有诸多不便，阿月稍早前已经将其托付给邻里帮忙照看，阿黄也是很通人性，阿月他们离开时，它既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站在村口，目送着两人下山远去。
阿月所住的村落，距离咸阳城约有百里，照昨晚他俩的事先计划安排，蒙毅与阿月下山后，需先赶往五里开外的集市，而后通过租用车行里的马车，才能赶往咸阳。
若是期间不出什么意外，此番一来二去，他们应该能在日暮咸阳城门关闭前赶到，时间相对而言还是比较紧张，所以自下山伊始，两人都是行色匆匆，没有过多闲聊什么。
骊山中，部分山道由于开凿年代过久，加之前几年山里爆山洪，让其变得更加崎岖难行。不过，也有部分山道倒是平坦，可相对险路而言，却是要绕上好些路程，耽误的工夫也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时间所迫，阿月便也没顾忌其中危险，带着蒙毅选择走更为节省时间的险路。
这一路上，倒还算顺利，虽然有几次阿月险些坠下深谷，但有蒙毅在，所以次次都化险为夷。
半个时辰过后，两人终于安全下山，在跳下最后一级石阶时，阿月口中呼得出了一口气，而后阳光灿烂地笑着看向蒙毅，她说：“蒙大哥，咱们终于成功了！嘿嘿……”
见状，蒙毅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明媚笑容，他转头向身后看去，一级级石阶沿着山势蜿蜒曲折而上，远望刚才途径的险要之地，此时在薄薄云雾的遮挡陪衬下，仿佛化身通向天界的隘口，既高远而又不可触及。
记得蒙毅他们出时，天色只有点点霞光。而当他们来到山下集市之时，天空已然大亮，山下的景致，也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不多时，阿月与蒙毅来到位于集市北面的车行外，阿月一眼见到正在柜台前忙着拨弄算盘的掌柜，便兴冲冲地跑上去，她说：“掌柜的，我要租一辆马车！”
听到有人问话，掌柜却依旧聚精会神地拨弄算盘，头也不抬地说：“什么时候，要去哪里？”
阿月回答：“现在就要，去咸阳！”
闻言，掌柜依旧头也不抬地回答说道：“没有！”
阿月顿感纳闷，旋即便追问说：“没有？掌柜的，这才刚天亮，怎么就没有了？”
啪！
不知是不是被阿月不断追问，搅扰得有些不耐烦，掌柜将手上算盘放在在桌上一敲，语气不太友善说道：“我说你这小姑娘，是不是故意来捣乱的！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去去去！别耽搁我做生意！”
掌柜的逐客之言，让阿月很是生气，她说：“掌柜的，天底下哪里有像你这样做生意的！顾客上门你不热情迎接也是罢了，怎么还把顾客往门外赶，实在是过分！”
“嘿，你这小姑娘真是胡搅蛮缠，我不想做你的生意是我乐意，你管不着！我劝你还是哪里凉快，去哪里待着！别逼我动粗！”，掌柜毫不客气说道。
“我今日便看看，有谁敢动粗！”
冷喝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那掌柜，便见到一人影从门外走入。
“蒙大哥！”，阿月看向蒙毅说道。
蒙毅向她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向柜台。
那掌柜见蒙毅身形伟岸，剑眉间凌厉之气十足，似不像什么善茬，他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传闻，竟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而后有些结巴说：“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集市，你难道就不怕惊动别人？”
“识相的，就赶快让人安排车马。不然，你知道后果！”
蒙毅一反常态的言行举动，让阿月感到有些茫然，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一会儿工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那掌柜却是很吃蒙毅这一套。
自听到蒙毅带着几分威胁的言语后，他手脚也不想刚才那般慵懒，顿时变得利落起来。不出一盏茶工夫，他便将一辆马车收拾准备得妥妥帖帖，甚至还特地在车厢里放了些干粮和茶水，供蒙毅他们充饥之用。
临行前，阿月本想支付车钱给那掌柜，谁知那掌柜死活不要，只是说若有来日再被蒙毅遇见，希望蒙毅念在今日情分，多多高抬贵手。
于是，二人也不再多耽误工夫，由蒙毅驾着马循着绵延向远方深处的官道，向着咸阳城方向赶去。
车行数里，一路无话。
这时，在车厢里沉寂思虑足有半晌的阿月，突然从车厢里探出头，她向蒙毅问道：“蒙大哥，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蒙毅闻言，也是放声爽朗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好奇，只是没想到却是憋了这么久才问。”
阿月闻后，更是露出倍感好奇的神色说：“蒙大哥，别卖关子了，快和我说说！”
“我原本在门外等候，无意间见到周围许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经过我的一番追问，才从他们口中知悉。原来这附近一直出没着一群山野悍匪，他们靠着劫杀途径此地官道的商贾和百姓的钱财为生，而且都是穿着与我身上差不多的甲胄，似兵非兵。”
蒙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阿月一五一十言明，阿月听后也顿时恍然大悟，她也不禁笑出声来说道：“蒙大哥，你的意思是那掌柜，将你当作在山林里杀人越货的山匪，这么做只是祈求你，来日若是遇到他时，能够放他一马？”
蒙毅颔，而后收敛其笑容喃喃自语说道：“虽是场误会，不过以微知著，这乱世的烽烟，恐怕已然火星初现了吧！吾皇此刻，又将会在何方。”
阿月听到蒙毅有些莫名其妙的言语后，稍稍沉思片刻，而后爽朗笑着说：“皇上当然在东都洛阳咯，还会在什么其他地方吗？”
闻言，蒙毅脸上也是略微一笑，他心中知晓，自己的“皇”是千古一帝，而绝非眼下这方土地的现在主人。
呼~
一袭莫名而来大风，突然从远处的密林刮来，掀起一地的黄沙尘土，让眼前视线顿时缩小至数米之内。
见状，蒙毅便转过头，向此刻正蹲坐在车厢门口的阿月说：“你快进去躲躲，这里风沙大，别迷了眼睛！”
听到蒙毅的话，阿月点头应允。可正当她想要蹲起身子的时候，只觉脚下的车厢剧烈一颤，而后传来一砰声巨响，那车厢便开始自顾自地天旋地转起来，她也是如同断线风筝般，身体不受控制地在车厢里翻滚。
突然而至的变故，同样让蒙毅有些始料未及。虽说刚才那狂风袭来时，他便心存疑虑，但见没有其他异象便没采取手段。
没想到还是太过大意，中了别人的埋伏。
千钧一之际，蒙毅将阿月揽入怀中护住，希望能减缓外力对她造成的伤害。
哒哒哒~
一阵列队的声响忽然在耳边想起，此时翻倒在地的车厢里，蒙毅将阿月从怀中松开，他向她问：“没事吧？”
因为惊魂未定，阿月依旧眼含清泪，她带着哭腔回答：“我没事蒙大哥，又生了什么？”
“我们应是中了别人的埋伏，别怕有我在！”，蒙毅安慰阿月说道，而后一脚便将因为外力所致变形的车顶掀飞。
黄沙迷眼间，蒙毅竟听到四周人群传来一声惊呼。
这时，蒙毅与阿月刚从破碎的车厢里探出头，忽然便觉得有诸多冰凉尖锐的物体，立马抵住自己的咽喉，将他们生生架在原地。
“小兄弟的身手，可真是好生俊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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