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上课
032上课
听见盔甲后面传来的声音，阿斯托利亚十分不高兴地跟普拉瑞斯一起看过去。
由于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的交际圈几乎都是交叉的，所以可以说她俩的朋友都是差不多的。而且布莱克家里又只剩下她自己，很多大人之间的社交她不必参与，自然地，和别人家的孩子相比，她还可以少许多小孩子不喜欢的跟着爸爸妈妈进行的交际。
但是这样的弊端也很多，比如许多想要溜须拍马或者骗取一些利益的人就常常会以为小孩子好糊弄，来找普拉瑞斯进献谗言。不过好在普拉瑞斯足够机警，再加上马尔福家族的威势，不长眼地凑上来的人就很少了。
这个时候喊普拉瑞斯的声音就明显是个成年人。阿斯托利亚觉得，在学校的角落里喊住一个一年级女学生的成年人，这本身就十分可疑了。
“看来这里有人找你说话，普拉瑞斯！”阿斯托利亚提高嗓门大声说，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不少雕像和油画里的画像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好奇地看过来，“我希望这位阁下可以长话短说，因为我们马上就要上课了——宾斯教授的魔法史也不应当迟到。”
普拉瑞斯赞赏地拉住阿斯托里亚的手，两个女孩心有灵犀地对视，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周遭的画像都注意着这边，阿斯托利亚又刻意地点出了即将去上的课，假若有什么事情，画像第一时间就能知道并且报告教授。
“哦，绝妙的处理，格林格拉斯小姐！聪慧，警惕！给斯莱特林加两分！”那个声音从盔甲后面走了出来，从头到脚一尘不染。那人穿着飘逸的青绿色长袍，闪光的金发上端端正正地戴着一顶青绿色带金边的礼帽。
“洛哈特教授。”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看清来人之后，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
“客气！”洛哈特堆着满脸灿烂的笑容，整齐地露出每一颗晶亮的牙齿，“警觉的女孩们，对不对？你们保持警惕是对的，毕竟在僻静的角落，像你们两个这样高贵、迷人的女孩子，是应当多提防一些！”
阿斯托利亚怀疑地看着他。她读过洛哈特的书，原本还很好奇有这样奇特经历的巫师是何等人物，结果听说了洛哈特在丽痕书店的行为举止之后就对他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普拉瑞斯倒是无所谓，只是好奇地看着洛哈特，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话说。
“不过我得说，在霍格沃兹城堡里，有我这位杰出的黑魔法防御教授，你们不必害怕任何事！”洛哈特完全无视两个女孩的眼神，自信地拍拍胸脯，风情万种地自吹自擂着。
“那么，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洛哈特教授？”普拉瑞斯问道，“您知道我们不能耽搁太久，而且您不是也要去授课吗？”
洛哈特露出了一个感动得快要落泪的表情。
“哦，当然！多么贴心，多么懂事的女孩！我是说……”洛哈特做作地抽了抽鼻子，哽咽地说，“我想，布莱克小姐，既然您能宽容地表示对韦瑟比、还是韦莱利……”
“韦斯莱。”普拉瑞斯贴心地提醒他。
“对的，对的。总之您大度地谅解了他们，那么，能不能，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就一点点……”洛哈特小心翼翼地试探说，“和我共同发布一条声明，说明一下那天我在场完全是不知情且无辜的？”
普拉瑞斯装作没听明白：“哪天？有什么事情您在场？”
洛哈特简直不敢相信普拉瑞斯完全没把自己当一回事，急促地说道：“就是韦尔奇（普拉瑞斯偷偷翻了个白眼，没让洛哈特看见）和马尔福先生在书店发生冲突的那天！那天我在进行签售活动，记得吗？斯基特那个女人把我写成和邓布利多校长勾结的阴谋者，当然了，我无心评判校长的政治倾向，但我显然是正直且中立的！布莱克小姐，您知道……”
“好了，洛哈特教授，您停一下！”普拉瑞斯打断他，“请问您想让我帮您什么忙呢？在您提到的事件里，似乎和我的关系并不大。”
“怎么会呢，布莱克小姐！”洛哈特大声说道，“你可瞒不过我，我太知道你们这些大家族玩弄舆论的把戏了！你既然能和韦奇力（……）达成和解，为什么不能随手拉我一把呢？只不过是挽回我的声誉，和我一同说明斯基特对我揣测的错误，把我的头版头条扳成正面新闻，这有什么难的呢？”
普拉瑞斯眯起眼睛，语气也冷了下来：“我可没有操控舆论，也没有对您进行任何揣测。您和斯基特之间的恩怨，我想不必对我说吧。”
洛哈特上前一步，那个晃眼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只不过笑意丝毫没有蔓延到他深情的眼中。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握住了口袋里的魔杖。
“要知道，以我著作的畅销程度，要是我想跟你对着干，我的忠实粉丝们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洛哈特轻轻地说，语气好像是在哄一个要糖吃的小姑娘，“不是什么难事，识相一点，好不好？普拉瑞斯。”
普拉瑞斯一瞬间浑身战栗，她拔出象牙色的魔杖，怒气冲冲地说：“我不记得我有允许过你称呼我的教名吧，教-授。”
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吐出最后一个单词，一些恶咒已经含在了嘴边，如果洛哈特再有任何举动就会脱口而出。
“布莱克用魔杖指着教授——！”
一个女生的尖叫在走廊里猛地响起，震得不远处的画框和盔甲都是一抖。洛哈特和普拉瑞斯、阿斯托利亚一齐回头，一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女学生正站在不远处，怀抱着一叠旧书大叫着。
“嘿，冷静，冷静，亲爱的小姐。”洛哈特连忙收起脸上阴险的表情走过去，摊开双手对那个女学生说道，“不要大喊大叫的，好吗？”
那个女生警惕地抱着书，后退了几步看着洛哈特。
普拉瑞斯收起了魔杖，从洛哈特的后背旁边投下视线看那个女生。洛哈特拙劣地掩饰道：“冷静，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所以不必跟别的教授说……好吗，我亲爱的学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可爱的小狮子？”
女孩似乎是被吓住了，她没说话，看了看洛哈特又看了看普拉瑞斯，抱着书本转身跑掉了。洛哈特尴尬地站在那里，片刻后转过身来对普拉瑞斯说：“我希望你能……你要是想明白了，就来办公室找我吧。”
说完他逃也似地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走了。
阿斯托利亚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和普拉瑞斯赶紧往魔法史课的教室走。在等一层楼梯旋转过去的时候，她忍不住问：“刚才那个女孩，我看着好像是……”
“金妮·韦斯莱。”普拉瑞斯点点头说，“今年我和她巧遇的时候有点过分地多了。”
这一番插曲过后，等到她俩坐在魔法史教室的座位上时，已经几乎是踩着上课的时间线了。
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他们这些斯莱特林基本都在入学前都听过宾斯教授的赫赫威名。当那个半透明的鬼魂从墙里冒头穿过黑板，他们有的从包里掏出了一条小毯子盖在腿上，有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年迈的鬼魂摇摇晃晃地飘到了讲桌前，掏出一本厚度堪称可怕的笔记本，翻了几页之后开始讲课——或者说是念诵起来。
普拉瑞斯拿着最顶级的自动纠正拼写的羽毛笔，努力地在课本的空隙里记下那个干巴巴、低沉、平缓的声音读出来的讲义。
她认真地辨认宾斯教授单调的声音里的停顿，写着写着，她的头好像往下垂了一下。
当普拉瑞斯反应过来自己迷迷糊糊的，已经彻底低下了头的时候，她赶紧甩了甩头坐直了。她仔细看了看自己做的笔记，好在羽毛笔的质量十分过关，把半梦半醒间写的鬼画符都整理成条理清晰的文字，甚至还把一团墨迹改成了小花涂鸦。
她赶紧拍醒旁边已经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阿斯托利亚，往讲台看过去。在全班恍恍惚惚的脑袋瓜前面，那个鬼魂施施然合上了那本大笔记，用和之前语气毫无差别的枯燥声音说：“课后的作业是把我今天讲的内容写一个提要，下次课前交上来。现在下课。”
“什、什么……？”许多学生茫然地从睡意昏沉中醒来，手忙脚乱地记下作业。宾斯教授却不管那些，自顾自地又钻进黑板里飘走了。
斯莱特林的学生一向不多，今年他们的魔法史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哪怕是最热爱知识的小鹰们在宾斯教授的课堂上也很难全程保持清醒。好在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关系还算可以，他们的成绩乃至家境基本也都没有很差的。
两个学院的小鬼头们难得和谐地一边收拾书和笔记，一边互相交谈着。
有些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学生在约定相互串换笔记——有的学生记到了前半段，有的学生记到了中半段。只有相当少一部分人（有的甚至是有心理准备，上课就开始睡觉，在后半堂课醒来做笔记）记到了最后一部分。
“你记到哪儿了，普拉瑞斯？”阿斯托利亚慌张地看自己的笔记，看起来只写到了半章她就进入梦乡了，“回去找我姐姐和潘西借一下她们去年的……等等，宾斯教授讲到这章的第几节了？”
普拉瑞斯不确定地说：“第一章第三节……大概？”她把课本和羽毛笔都塞进手边的小挎包，“也有可能是第四节，我不知道我的笔有没有跟上……”
“第四节。”一个轻飘飘的女声在她俩身后说。
普拉瑞斯和阿斯托利亚回过头去，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女生坐在那里，神色恍惚地目视前方，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看着她俩。
“哦，谢谢你。”普拉瑞斯看着那女孩脖子上挂着的一串小胡萝卜，皱着眉头说，“如果你是在跟我说话的话。”
女孩还是没有看她们俩，从包里掏出一副巨大的彩色眼镜戴上后才和普拉瑞斯对视。
“那么我们先走了。”阿斯托利亚觉得这是个怪人，匆匆说了一句就拉着普拉瑞斯要走。那个女孩也不在乎，就是看着她们的方向出神。
等到她们随着人流走到教室门口，魔法史教室的座位上已经只剩那个女孩一个人了。普拉瑞斯回头看了一眼，她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用两根手指头梳理蓬松的脏金色长发。
“日安，布莱克，格林格拉斯。那疯姑娘跟你俩说什么？”拉文克劳的一个男学生凑过来，好奇地问，普拉瑞斯认出他是入学时曾经共乘一艘小船的雷伊·沙菲克。
“你好，沙菲克。”普拉瑞斯点了点头，“她告诉我俩，宾斯教授讲到了第四节。”
雷伊抽了抽嘴角说：“洛夫古德居然还会主动跟人说别人能听懂的话，真稀奇。”
普拉瑞斯感到很奇怪，追问道：“她是什么人？我看你之前话很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说人是非呢。”
“我平时是对别人的事不太感兴趣，”雷伊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对普拉瑞斯解释说：“但是洛夫古德……她实在是个奇怪的人。我们学院里都管她叫‘疯姑娘’，平时她也疯疯癫癫的，净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她对你说什么了，沙菲克？”普拉瑞斯一笑，敏锐地问。
雷伊耸耸肩膀说：“她上来就说我的嗓子被彩虹藿香堵住了，所以说出来的话比脑袋里想得少。”
“彩虹藿香？”阿斯托利亚笑起来，“那是什么玩意？”
“谁知道呢。”雷伊说，“我看见她跟你们说话，我实在是有点好奇，就过来问问。是我唐突了。”
普拉瑞斯无所谓地说：“没什么唐突的，沙菲克。咱们两家还有生意往来呢，不用那么生疏。”说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叫洛夫古德的女孩还是没有出来，于是问道：“你们第二节没有课？她不出来吗？”
雷伊摇了摇头说：“第二节是天文学。不知道她怎么想，天文塔要走很远呢，我先走了。”说完他点点头离开了，留阿斯托利亚和普拉瑞斯面面相觑。
“那咱们下一节课是什么？”阿斯托利亚问。
普拉瑞斯看了一眼课表，愉快地说：“魔药学，我亲爱的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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