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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无形隐忧


  关于长孙尚天死亡一案,尉景给段将军上报的材料按照“饮酒过量不慎落入水中溺毙而亡”给出最终结论。与其一起饮酒的李四畏罪潜逃,李四之妻何水仙作为第一证人可以证明二人当晚确实喝了四坛子烧酒,是何水仙亲自从杂货店买的。杂货店掌柜的也证明了这一点。另长孙上天的两个仆人作为旁证也证明长孙尚天那天傍晚出门以后再没有回家。至于李四为何畏罪潜逃不得而知,许是怕牵扯出其他事来或者是因为不明白大魏律法条款,以为自己和长孙尚天一起饮酒导致其溺亡担心自己罪责不小,从而选择逃亡之路。不管叔孙司马愿不愿意,结论就是这样,能不能和洛阳那边的长孙家交待是你叔孙睿的事,难不成还要怀朔镇为他自己饮酒过量负责不成。

  这边的案件结论刚出来,接到报信的洛阳长孙家派出嫡子长孙尚义,领着百十个军中劲卒着便装飞马疾驰,风尘仆仆的赶到怀朔镇。此子三十来岁,比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长孙尚天身材瘦不少,相貌可以称得上一表人才,白净的脸庞上蓄有短须,目前是守卫洛阳的东、南、西、北四个方面的卫戍部队,西部军中的八品扫逆将军,神态略显倨傲。来怀朔镇第一件事是找到长孙上天的居所,问清楚有关长孙尚天来怀朔镇一年多的基本情况后,一刀一个,将两个仆人摸了脖子。至于护卫铁头,自那天腿伤之后,除了吃饭再没有张口说过话,包括主人家的嫡子亲自问话。面对这位亲家一方派出的护卫,长孙尚义不能也下手杀了,只说了一句“别再回洛阳了,长孙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废物”。

  从弟弟的居所出来到了将军府。见到段长这位从三品的怀朔镇镇将,长孙尚义也只是按照军中礼节行礼后直奔主题,大概意思是弟弟长孙尚天来怀朔镇一年便不明不白的死在此地,作为父母官,段长是不是应该给长孙家一个说法?

  段长不急不恼,将狱队尉景经过“缜密调查”给出的结论递给长孙尚义自己看,其中也有仵作的检验结果。长孙尚义显然不吃这一套,他不仅要知道弟弟的死因,更要知道怀朔镇军军官怎么可能饮酒过量溺毙河中。说白了就是,你这个镇将是怎么管理部队的,尸位素餐不作为才导致军纪涣散,间接的害死我弟弟,你要负责的。

  段长耐着性子听完长孙尚义的不恭之语,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令弟怀仁来怀朔从军一年有余,自恃勋贵子弟,放浪形骸,巧取豪夺,欺男霸女,屡屡破坏军纪,本将军给你长孙家留足面子,也寄希望于令弟能改过自新。正如尚义你所说,是我段长治军不严,给宵小之辈留下可趁之机。感谢你的提醒,也希望你将本将军的忠告带给令尊,怜子终会害子。至于尚义公子对案件给出的结论有疑义,尽可另请高明查证。好了,老夫还有些杂事要办,就不远送了。”说完再也不看这位洛阳来的世家子倨傲的嘴脸。

  长孙尚义也算硬气,起身撂下一句:“长孙家自会找地方要个说法的,告辞!”

  “不送!”段长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憋气了,被一个后后辈晚生指教,老脸实在是有点挂不住。

  这件事表面上就这么不了了之,但官场浸淫多年,又是以汉人身份在鲜卑人统治的大魏军队担任镇守边疆的一方大员,段长自有他的坚持,更有他的想法。这些年低调做人,不选边站队,远离朝堂斗争的漩涡,躲在这边疆之地坐看云卷云舒,生生把一只下山猛虎变成一只花狸猫,还嫌老子不够低调?一个八品的小军官焉敢来捋虎须,妈了个巴子,真把老子当小猫咪了?

  “传令兵,去把尉景那个小舅子给老子叫来。”段长大声下令。

  “诺,将军。”小传令兵应答完毕一溜烟儿的跑了,路上还在想,这是第几次传令给这位高欢了,妈了个巴子,成香饽饽了。

  高欢随传令兵风风火火的进入段长日常办公的耳房,却见段长和王畅正在手谈,见他进来,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坐吧”,二人便又进入对弈当中。高欢不懂围棋,只好安静的看他们在密密麻麻的小方格子里不住地放子收子,围追堵截,一个时辰过后方才罢手,输的当然是段长。

  “小郎君可会手谈?”王畅问高欢。

  “不会。”高欢老实回答。

  “可惜可惜,此中蕴含大智慧,小郎君何不拜师学艺,老夫自愿做你的开蒙之师。”王畅毛遂自荐。

  高欢打蛇随棍上:“那感情好,只是晚生脑子笨,怕毁了长史的名誉。”

  段长和王畅对视一眼,王畅说:“果然如将军所说,你小子志不在此,应付老夫罢了。算了算了,说正事吧。”

  高欢听说有正事要说,正襟危坐,一副静待吩咐的样子。段长将围棋收拾妥当,招呼勤务兵给高欢上茶后说:“不要紧张,随意一些。今天叫你过来,是有些事要和你谈谈。对你们几人的调整任免,我最初的想法是想给这潭死水换换血。这几天有些新的情况和新的变故,迫使我需要做出局部调整,也有一些新的想法。在此之前,我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你也可以理解成是我和长史对你的单独考较。”

  高欢说:“请恕晚生直言,将军说的新变故是不是长孙尚天之死引起的来自洛阳方面的龃龉?”

  段长有些吃惊的看着高欢:“何以见得?”

  “不难理解,以长孙家族的势力,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将这一页揭过,但也因为他们自知这事怨不得别人,虽心有不甘又拿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只能暗中下手。但同时要将这种暗手通过某种渠道告知世人,这暗手就是我长孙家下的。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向所有人表明,长孙家的人,生杀予夺只能是我长孙家自己说了算,任何人不能染指,哪怕是在你的地盘上出了意外,你也负有保护不力的责任。其二也可以借机派出长孙家的势力将您取而代之。如果晚生猜得不错,用不了多长时间,您的镇将职务就会变动的。”

  简简单单几句话,让两位准备考较他的大佬像见了鬼一样的看着高欢。心说这小子简直是个妖孽,什么信息还不知道呢,就凭自己说了“变故”两字就让他推断出长孙家的可能做法,还与自己找他来的目的想吻合,这心机转的可真够快的。两个老家伙现在也不敢托大了,态度也变得谦虚起来。

  “那么以小友的意见,该如何度过此劫。”王畅显然把问题看得很严重。

  “那要看二位长官在朝中的势力如何了。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做官嘛,呵呵……”高欢乐呵呵的说。

  “小子以后也别晚生卑职的,看你小子打心眼里也没有敬重我们二位老人家的意思,干脆平辈论交吧。以后我们称你一声小友,你就叫我们一声老哥哥即可。”段长倒也洒脱。

  “那哪好意思啊,呵呵……”高欢巴不得这么论交情呢。

  “就这么定了,有图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人尊敬,还不如主动放低身段,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段长一锤定音。

  “那好,小弟也不客气。借花谢佛,两位哥哥请茶。”高欢举杯过头,行敬茶之礼。

  段长和王畅举杯齐眉还礼,三人饮茶为约。接着刚才停顿的话题。

  高欢认真理了理思路,决定放开了给二位洗洗脑。暗含两方面的目的,一是从此互为助力,二是要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让自己在五原能施展拳脚,用最短的时间储蓄最大的能量,以应对接下来几年的变故。因为他的到来,蝴蝶翅膀究竟会把历史的车轮扇向何处不得而知。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和对历史的回忆的比对,总体来说,还没有发现历史的车轮偏离轨道,但与自己直接相关的人和事却有了变化。比方说自己的婚事,此时应该和娄昭君成婚了。可现在的情形是,穿越到现在还没有和娄昭君见面。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评估,做些必要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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