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料之外

　　太监宣读凌雯儿选中的项目后，原本还在七嘴八舌谈论着其他王公家子女表现的妇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凌雯儿，因为之前凌雯儿私会戏子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却并没有太多人见过凌雯儿真正的模样。

　　“我可听说了，这忠勇王家的嫡女私会戏子还被忠勇王亲自带禁卫军抓住。”

　　“是么！我看着这姑娘长得模样挺好的，而且这凌府是最看重规矩的不可能会出这种事吧。”

　　“这人啊从光从表面怎么看的出来，而且我从小道消息知道忠勇王的这个嫡女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府上的夫子是换了一个又一个后来出了这个事干脆就不请人来教了。”

　　那些妇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评论着站在台上的凌雯儿，凌北川装作听不见看不见和一旁的汉阳王朱煦聊起了政局上一些琐碎之事，嫡母钟氏手里拿着帕子紧紧攥着置于胸前，眸子紧紧瞧着站在大殿之上的凌雯儿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心里替她捏了一把汗。

　　表演过的颜玉烟很是高傲一副第一名非她莫属的模样，临下台前她还瞥了一眼站在大殿中间的凌雯儿，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楚琪将众人的百态都看在眼中忽觉压力山大，不过在乐师的伴奏响起之后，众人语毕殿上听不得一丝闲言碎语。

　　凌雯儿跟着节奏跳起来，可是节奏忽高忽低的曲子让她的动作不能很连贯的表演出来，跳到最后楚琪竟然差点被自己绊倒，大殿上除了庶妹凌霜儿想看到凌雯儿的丑态还有就是天宝公主楚绮罗，她作为此次活动的策划方楚绮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动作不协调让楚琪觉得很费劲她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凌霜儿，楚琪看到凌霜儿一脸无辜的表情后便知道了这曲子出自她之手，原本不想展示自己高超舞艺的楚琪以一个艺人的尊严，她停了下来往殿前走了几步跪拜在雕饰了金龙图案的台阶下道“请求皇上让臣女稍作休息之后，重新谱曲。”

　　凌雯儿的这一举动让在座的所有人意想不到，这里也包括天宝公主和一旁一心惦记着让自己出丑的凌霜儿，还有母亲钟氏，虽然节目被打断但是皇帝楚云霄倒是不以为意，一旁的楚临逍看着跪在地上的凌雯儿的举动倒并没有感到诧异，而且这首曲子他一听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做的手脚。

　　微醺的韩邦国对这个出了错敢于纠正的凌雯儿颇有好感，在众人的小声非议下他借着酒劲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韩邦国朝着皇帝楚云霄拱了拱手道“皇上舞佾本就是最困难的表演，它对女子的各方面的才艺都要求极高，虽然凌姑娘这次出了差错，但她提出重新谱曲编舞为皇上助兴，凭她这一份心意皇上何不再给一次机会？”

　　楚琪低着头她的心也是跳的极快，听到有人替自己开腔紧张的心情也稍稍平静了一些，不过她也为自己的举动捏一把汗，毕竟这是皇帝的寿宴自己在寿宴上出错，这就好比现代高考时自己忘了拿准考证一样要命，皇帝楚云霄同意了凌雯儿的请求，楚琪退了下去，她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前排的凌北川她觉得父亲的目光更为严厉了，楚琪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位，忠勇王府三小姐凌霜儿……”

　　凌霜儿有了姐姐给自己垫底气势更高昂了许多，她的舞艺是在母亲冯氏的严厉教导下学的，肤质本就白皙的她，加上自己特意搭配的礼服和茉莉熏香让她的舞艺更为出彩，淡淡的茉莉花香在凌霜儿挥舞的身姿下飘到了太子楚子阳的身边，本就喜欢茉莉的楚子阳被凌霜儿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在凌霜儿的身上上下打量了许久，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雯儿，你怎么回事娘不是告诉你了，要你选平日里教你的舞蹈么为何又要重新谱曲？”钟氏很不放心的看向凌雯儿，知女莫若母，作为凌雯儿的亲娘钟氏是最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本事，楚琪对于钟氏的诘问左耳进右耳出，她提笔抓住众人都在看凌霜儿表演的时间奋笔疾书，终于在凌霜儿舞艺结束之前她的曲子也作好了。

　　“虽是庶女出身，这气质这舞姿竟高处嫡女不知几倍！”

　　“若不是告诉我这是庶出的小姐，我还以为是谁府上的嫡女！”

　　凌霜儿听得众人的评议心中份外高兴，令她最高兴的还是太子楚子阳双手相合的鼓掌和那男子对女子倾慕的目光。

　　“娘，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一定不会再有差错了！”楚琪将自己铺好的曲子交到乐师手中，乐师看了一眼曲子又看了凌雯儿一眼，楚琪点点头道“请按这个曲子弹奏，不会有问题的。”

　　这首曲子在楚琪还是戏剧学院的学生时期自己的毕业创作，那时候她迷上了古风歌曲，所以在仔细研究过一番后将当时热门的歌曲《红昭愿》编奏成了古琴曲，并且她的毕业创作受到了戏剧院大师们极大的肯定和赞许。

　　凌霜儿退了下去，凌雯儿重新站在大殿之上琴声一起，楚琪在欢快的节奏里跳了起来本就身形略瘦的凌雯儿手足协调的相得应彰，加上几个高难度的下腰和劈叉让众人惊叹连连，她的舞姿像是融进了乐曲里原本对音律一窍不通的韩邦国，停下了手里喝酒的动作看得愣住了神，作为一个武将他认为凌雯儿舞艺中的很多身形动作，时常练习武功的他都很难完成。

　　又一个仰头高跃让身穿淡紫色罗裙的凌雯儿，瞬间变成了荧荧灯火下飞舞的蝴蝶，她的每一个跳跃每一个动作都看在楚临逍眼中，他自诩自己听过所有名家舞曲，见过所有舞艺高超的伶人这一刻楚临逍才理解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众人对凌雯儿的目光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赞许羡慕甚至还参杂了些许嫉妒，凌北川对凌雯儿的改变也是吃惊不小，但是他毕竟是王爷在众人的赞叹下，依旧一脸威严不动如山的冰冷面孔只是一项不爱饮酒的他，手上的动作也变得频繁起来。

　　汉阳王朱煦举起酒杯笑道“北川兄，你这女儿教的好啊！”凌北川摆摆手道“朱兄玩笑了，不过是不堪入眼的技艺，难登大雅之堂。”

　　一旁的天宝公主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再好好整整人，所以她专门挑上了风评极差的凌雯儿，虽然整人的计划失败了楚绮罗却显得更为高兴了，她坐在台下时不时模仿凌雯儿的动作，有几个高难度的动作差点让楚绮罗扭伤自己的腰，直到一曲终了。

　　大殿之上的皇帝楚云霄大手一挥笑道“好，好！不愧是忠勇王的嫡女，体态娇美舞艺高超有大家闺秀之范，赏！”一旁的太监见皇上龙颜大悦赶忙传令道“皇上有赏，绫罗绸缎十匹，珠宝玉器二十锱……”

　　楚绮罗离开座位站出身冲凌雯儿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随后转身面向皇帝楚云霄拱手道“父皇，这比赛是儿臣想到的这大赛第一名非忠勇王嫡女凌雯儿莫属，儿臣想让凌雯儿进上书院与儿臣一同读书，闲暇时候儿臣便也多了个好玩伴。”

　　“好好好，既然绮罗喜欢那朕就依了你便是。”

　　此时坐在台下的凌霜儿哪里想得到，自己这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姐姐竟然这般出彩而且还得到公主垂爱，能进得楚国最高学府上书院读书，她自是气不过但是皇上金口玉言，就算凌霜儿再想反击也只无能为力，一旁丞相之女颜玉烟原本认得这次拔得头筹的一定是自己，她哪里容得下凌雯儿这样出彩，待颜玉烟转身要让自己的哥哥颜华暗地里为自己出一口气，却没想到他也被迷得五迷三道更是气不打一处。

　　“哥！”颜玉烟咬着牙一跺脚，朝着颜华踢了过去，颜华只小声“哎呦”一声，这个“花花太岁”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的这个妹妹，见玉烟这般生气赶忙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

　　楚国以北的潼关，托塔木木贴率三十万铁骑叩关，潼关城中十万士兵抵挡不住，在最后一刻一个满身是伤的将士踉跄的爬上了城墙，他将手里的火把扔进了烽火台中转眼间狼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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