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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少泉,没事吧。”

  摸着自己的背,从墙上下来,“没,没事。”

  乌里冼的目光死盯着梁双儿,手上的木剑已经悄然转了一圈,力度加在剑上,砍了过去。

  小小年纪,这心眼就这么死,梁双儿另一手化手为掌,打掉他手中的剑,手中的剑掉到她的手上,木剑横在乌里冼的脖子前,“又想在床上再呆半个月吗!”

  天阶班和人阶班老师都赶了过来,殷豪看了梁双儿,轻轻点头,“黄少泉,你不知道不能跨班吗!不自量力。”

  “还有你!……”天阶班的老师刚张嘴,看到乌里冼的眼神立马就输了。

  “……”这老师,胆子真不怎么样。

  梁双儿便说道,“乌里冼公子好像很不服气!”

  天阶班的魏夫子连忙说道,“这位公子说笑了,这还在学院里。”

  “不过看起来我是正当防卫。”

  殷豪看了黄少泉没受伤,才过来这一头,“此事是由我班上的一个顽童引起。”

  魏夫子本想松下一口气,谁知黄少泉也说道,“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

  被淇华拉一下,小声说道,“闭嘴。”

  淇华发出了声音,乌里冼才注意到他,“赵淇华。”

  “……”

  两人之中还站着一个梁双儿,“你想做什么?”

  被乌里冼的目光锁定,淇华感到一丝不舒服,也没有退后一步,手上的木剑下意识握紧。

  乌里冼被魏夫子带走,殷豪也狠狠教训了黄少泉。淇华就默默回到了一开始呆着的地方。

  ……

  正霖城,已经被赵渚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找不到白风的去处。

  若是白风自己离开,会留下信息,这一下人彻底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两人主心骨就不见了。

  就在两人满城找人的时候,芙均派人来客栈找白风和赵渚。

  不由赵渚选择,他还是决定去会一会芙均。

  芙均与芙坂早在太子府里等着二人,却只见到赵渚一人到来。

  “今日怎么没见到陈铖怜世子?”

  赵渚说道,“今日我弟身体不适,便由我这个兄长来,怎么?不行?”

  想到清晨的时候,周崎南来找过自己,这样想来,难不成是白风出了什么事?

  但是赵渚还是来了……

  “陈铖独世子来,也行。昨日我想了一宿,对于陈铖怜世子说的,我现在同意。只不知,二位世子有什么信物能让我信服?”

  这……赵渚想了想,这公主也没有和他说啊!

  “这信物自然也不是随随便便能带出来的,自然是有!”

  怎么太子芙均觉得这陈铖独世子一点都不太可靠,除了一开始的那封陈国书信与芙坂相识之外,其他也没有什么能证明他们二人能有实权。

  芙均又问道,“那不知陈铖怜世子的计策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该如何做?”

  这……公主也没和他说啊!

  咳嗽两声,尴尬一笑,“时机一到,我们便会知会太子。”

  “……”

  “……”

  莫不是芙坂知道赵渚的身份,恐怕现在也像太子芙均一般要下逐客令。抢先一步说道,“那我们便等着陈国的消息。”

  由着赵渚的态度,太子芙均现在极其特别得想……反悔!

  “那,那我们就等独世子的好消息。”

  ……

  直至出了太子府,赵渚马上去寻了周崎南。

  这若大的正霖城,十六条大街,百个小巷,足有两支小队将正霖城翻了个底朝天,饶是没见到白风的人影。

  若是正霖城都没找着人,那唯一的可能就是白风已经不在正霖城内了。

  两人却更加担忧这个,正霖城就算了,若不在正霖城,南至陈国,东抵辽界,或是芙国全境,哪里都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影队的人在取良兵时可有发现主子的下落?”

  周崎南摇了摇头。

  “实在不行,我晚上回趟陈国,再调百暗卫过来。”

  “看来也只能多派人手。我影队人手向来分散,应是再找些暗卫来帮忙。”

  “你再派几人回去找铖怜世子。”

  周崎南问道,“不是找梁双儿?”

  “铖怜世子的脑子更好用。”

  “……”

  夜下,赵渚直接摸出了城,快马去了陈国。

  正霖城的南边,接壤的正是陈国的西疆,离得最近的城池朝兰城。若是赵渚记得没错的话,朝兰城的守城还是他爹的部下,孟明泽。这个孟明泽还算得上是他半个师兄,自小就一起跟着在尧天的京郊。

  入了陈国,赵渚觉得呼吸的空气都不一样了,没来得及感到回国之情,更是快马加鞭。

  朝兰城夜里不放行,赵渚饶是翻上了城池,陈国军防何时换守,何时换岗,他比谁都清楚,翻进了城,直入都尉府。

  已是夜深人静,再过一刻便是鸡鸣。赵渚借着血瞳的夜视能力,直接进入孟明泽的房中,一把一把掀了他的被子。

  常年在边疆的将军哪个没有警惕,在床上放把武器也是自然。孟明泽抽出枕边的匕首,一剑刺向赵渚。

  软剑抵着匕首,“明泽,是我。”

  “赵渚!”

  “明泽,先不要太惊讶,”赵渚在房中打上了火折,“今日我来找你,先不要惊动旁人,借我一个落脚的地方。”

  孟明泽不问,现在比起好奇,他更困!

  带着他到了偏院落了脚,孟明泽滚回房中接着再睡。

  关上房门,赵渚取出了梁双儿之前交给他的暗卫通信石笛。这个石笛吹出来同影队的一样,是无色无味,凭着一种特殊的效果能感知方圆十里内的暗队。

  放出信号,赵渚也躺在床上,等着暗卫明日一来,他就离了这地。

  第二天一早,孟明泽等完全清醒过后,就更觉得昨日不是一场梦,立刻拔腿就去偏苑中,看见床上睡着的赵渚,一把拍在脸上,这个大瘟神怎么来了!

  这半年多来,他也知道京中的消息,说是这个赵渚已经不是禁卫军统领,还去公主府当了管事?真是闻所未闻,天下奇闻第一。

  可这人不在公主府好好呆着,跑到他大西疆做什么!

  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一步一步靠近床边,“看你睡得挺香!”

  一刀刺向床中的人。

  而匕首插入了枕头中,赵渚翻进床里。“我说明泽兄,你这是谋杀!”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渚坐了起来,“明泽兄,摸着良心,昨晚你先动的刀!”

  “还不是你!大半夜打扰我睡觉。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

  孟明泽问道,“你大老远从尧天跑到我边疆,是想做什么?!来我这充军吗?!”

  “你这军营我还看不上!”

  “那你到底为什么来我这里,游山玩水?公主肯让你这样玩忽职守。”

  当然不肯!连她的人在哪儿他都不知道。

  “你就让我在你这留个一日,一日之后我就走了!”

  ……

  那日刚放了学,黄少泉和淇华就朝绸缎庄的方向去了。

  谁知乌里冼不知从哪里冒了同来,挡住他们的去路,“赵淇华。”

  “这傻子只知道淇华。”

  梁双儿挡在他们身前,“他们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打不过你!”

  “赵淇华。”

  少泉看着赵淇华,肩膀碰了碰,“你说是不是人家看上你了!”

  不理他,赵淇华问向乌里冼,“你想做什么?”

  乌里冼步步朝他走来,“杀,杀你!”

  袖中的剑已经脱手而出,梁双儿向后推了一把赵淇华,她腿间拔出钢棍,一节已经截住乌里冼的剑,“放肆。”

  乌里冼的鞘居然也是武器,抵开梁双儿的棍,度过梁双儿手里的棍,鞘直指赵淇华。

  两棍还没合并,梁双儿另一手也抢先护在淇华身前,双手压制着乌里冼的双手,“果然有两下。”

  赵淇华被护在双儿身后,却心生另一种念头,什么时候才可以不做别人身后的弱小者。

  招招被梁双儿破解,乌里冼手上的招似乎用不完,这样斗下去梁双儿只会被耗尽。这样想来,梁双儿双棍一接,一棒打在乌里冼的腹上,又踢他一腿,长棍压在他的背后,“真是闹不够!”

  “赵淇华。”

  黄少泉从淇华身后,跑到梁双儿身侧,“双儿哥哥,哇,你真厉害!”

  却一想,乌里冼怎么也算是勾访琴的徒弟,怎么就没有一人跟着?勾访琴是太相信乌里冼的身手,还是……那是要把他带回去,还是放了?

  正度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正巧赵铖怜路过,“你们,……怎么是乌里冼?”

  黄少泉接道,“事情是这样的,放学之后,这个乌里冼就跟着我们。然后他说要杀了淇华,双儿哥哥就和他打起了。说实话,你可不知道双儿哥哥太厉害了!淇华的家人是不是都这样!怜哥哥,你是不是也很厉害啊!”

  “我只是个书生。”

  “书生,吴大哥也看着像个书生,没想到也那么厉害!”

  梁双儿问道“怜公子,这人该带回去,还是放了?”

  “放了。”

  黄少泉一听,急了!“放了!怜大哥,你可别想不开,这人可是乌里冼!现在放了,就是放虎归山!”

  “不放那才是引狼入室。”

  歪着头问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放了乌里冼,他还会在找机会对淇华下手,我们把他抓回去,他不就在我们眼皮下!”

  “黄公子,若是抓回去,不就养虎为患了?傻孩子。”

  “……”

  赵淇华怎么听着怪怪的,一向白风的他们的事,也不会让淇华知道。“少泉,就听怜哥哥的。”

  “怎么这样……”

  ……

  回到了黄府,愤愤的黄少泉直接回房关上了门。

  梁双儿叮嘱余郭,回头要给黄少泉再仔细检查,便去忙自己的事。

  “你怎么不回去?”

  淇华跟着铖怜,“怜哥哥,现在有空?”

  “难道淇华有空来找我,我自然是有得空。来,陪哥哥下盘棋。”

  后脚跟着铖怜进了房间。

  之前铖怜与白风的对局,都历历在目,不由跃跃欲试。

  淇华也一向极少与铖怜聊过几句,一局方开,两人更加是没有话题,铖怜向来一脸和善,如沐春风,一举一动都是世家公子。

  跟着白风一年以来,淇华见过的人与事也不少,世家公子模样最佳的,便是陈铖怜。

  且白风本意就是想淇华成为这样的君子。

  “淇华,你觉得你枫姐姐好不好。”

  “好。”

  两人下的子极慢,像是时间过去如流水一般,不快不慢。

  “你师父呢?”

  “好。”

  铖怜笑了笑,“那你想成为你姐姐那般,还是你师父那般?”

  这个淇华还真是想了又想,确实还真不知道,枫姐姐让自己跟着师父学习,却还真没想过,是想成为师父一般的人,还是姐姐一般的人。

  “淇华,你要记住,不是什么事都一定要有定论,就像你喜欢你姐姐与你师父,却不一定要成为他们一般的人。有些事,就是不知道,尚未明了,便是极好。”

  “怜哥哥是明白了什么事,才会如此说?”

  笑了一笑,“是啊,若自己不清楚,便是最好的。”

  “淇华不明白。”

  笑而不语。

  淇华欲言又止,棋子在手里拽着迟迟不肯落下,铖怜问道,“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我……”

  “嗯?”

  淇华的手放回腿上,“怜哥哥,我知道我现在还小,许多事姐姐不想让我知道。”

  “你姐姐那是心疼你。”

  “我知道姐姐对我好。我……”

  “你想帮你姐姐,不想被人保护。”

  点头,而后他的头低了下去。这个样子有多无助,铖怜似曾相识。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淇华,你可知你枫姐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是在辽国,当着质子,十年光景,韬光养晦。”

  这些故事也听着敬浩讲过好几回,白风的少年经历很是传奇。

  “你的枫姐姐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只要你和你师父再好好练上几年,之后也是能帮得上你姐姐。”

  小小的顾虑被铖怜说开,淇华的心事不那么纠结,“我知道了,我会和师父好好学。”

  “那这盘棋还下吗?”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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