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姐控
知道朱晓晓误会了，但章瑶没解释，只是低声重复一遍：“没有父母，没有。”
周五，章琳上午只有一节公共课，因为是整个计算机系编程专业的学生一起上的，所以课室安排在了院楼大教室。
章琳在系里的名声不算好，没人愿意坐到她旁边。她也不恼，独自坐在最后一排，一个人占了一整排，自由自在得很。反正下了课，她就准备去看姐姐了。
课上到一半，章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扭头松松脖子的功夫，发现后门门外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年龄不大。
男孩子见章琳发现他们了，不好意思地笑笑。回头跟女孩说了两句话，两人弓着身子进了课室，坐在章琳旁边。侧边的座位一排三座，刚好坐满了。
章琳有些想笑，她想说，你们就是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也没事，反正台上的教授从来不管后头的人。这样偷偷摸摸的，不是更显得做贼心虚？
“你好。”男孩小声地打招呼。
章琳随意地颔首，手上转着笔，“你们不是我们学校的吧？高中生？”
其实连高中生都不像，女孩子面黄肌瘦的，像是个初中生。
男孩点头，一手拉着隔壁女孩的手，腼腆地笑道：“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我还在读高中呢。听说A大是全国最好的大学之一，就想过来看看。我们那儿没有大学，只有一所专科。”
章琳注意到了那个“我”字，其他自称都是“我们”，只有在说到读高中时，男孩才说的“我”，很突兀。
“那她呢？”章琳头扬了扬，问女孩的情况。
男孩正要开口，女孩子怯生生地扯了扯被男孩紧握的手，“我、我只读了初中。我成绩不好，不是读书的料子……而且，家里没钱了，要做工。”
男孩心疼地看着女孩，恨不得低声安慰。但顾虑到这是课堂，男孩只能加大了握女孩的手的力气。
是个懂事的男孩啊。
章琳了然。
“你俩是瞒着家人来的？”
惊讶于章琳的聪明，男孩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是被戳破后的尴尬。
男孩摸了摸后脑勺，“唔，嗯。我有给家人留言的，用的也是自己的奖学金……”
“其实，就是我想看看大学是什么样的……反正也不可能读书了。”女孩着急地解释道。
男孩拉了拉女孩的手，“是我带着她出来的。我、我也没看见过大学，就想知道……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们那里能考上大学的很少。我的成绩，不一定能上大学。而且、而且……晓娣如果不上学，那我……”
章琳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后又捂住嘴，“你们不用这样，我又不是你学校的教导主任，也不是你们的家长。再说了，A大本来就对外开放，只要不扰乱秩序，你们可以随意参观的。”
两人懵懵地点头。
“喏，你们也看到了，大学就这样。其实和别的大学没什么差别的。反正，只要你想学，总有东西可以学。不想的话，在哪都没差。”
章琳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两个小家伙说出这种话来。舌头顶了顶后牙槽，不爽地啧了一声。别人上不上大学，学不学习，将来前途如何，关她什么事呢？
“你们叫什么？”
“我叫白满堂，她叫贺晓娣。我们是上来找我姐姐的，她在N市拍戏呢。她可厉害啦——”
说到姐姐，白满堂很是兴奋。旁边的贺晓娣也不住地点头，眼里都是对那个姐姐的崇拜和羡慕。
“N市？拍戏？”
章琳顿住转笔的手指。据她所知，现在N市拍戏的剧组就一个吧。也就是她姐所在的《醉青楼》剧组。这么看来，还是缘分了？
“你知道？”白满堂的声量提高了些许，“她是我们村里第一个到大城市工作的呢！她可漂亮了！”
“那也没我姐好看。”章琳漂亮的唇角勾起来，对于同样是姐控的人，那必须不让的！
“啊？”白满堂显然没能理解过来。
“那个最后面的同学！就那个后门的，对，你们仨对这个话题似乎有很多见解啊，来，跟同学们分享一下。”
从扩音器中传出的骤然响起的老教授声音，吓了三人一跳。章琳手里的笔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没带笔帽的笔头直接在章琳白皙的手背上划了一道痕迹。
“Shit!”章琳低咒一声，看那两个小家伙吓到脸色苍白的样子，只好站起身，“不要说话。”
“教授，抱歉，能重复一遍话题吗？”
台上的老教授冷哼一声，对这样的学生见怪不怪了，但还是选择给学生一个机会，“讲讲你对于劳动价值论的看法。”
章琳点头，不慌不忙地开始回答：“好的教授。劳动价值论的主要观点在于，价值是一种……”
洋洋洒洒讲了一通，台上的老教授眉头不皱了，脸也阴转晴了，最后还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一看就有提前预习，大家要向这位同学学习啊。好了，现在让我们看看——”
章琳坐下，心想：是啊，提前预习，高中的时候。
下课，章琳收拾好东西。
“走吧，你们不是要去N市？”
“你要和我们一起吗？”白满堂带着贺晓娣跟上。
“顺路的话。”章琳耸肩。
走出A大，三人打车去了高铁站。章琳顺手给这对小情侣买了高铁票。
“我有钱的。”白满堂涨红了脸。
“哦。”章琳点头，将票递给他们，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我也有奖学金。嗯，我姐也在拍戏。”
白满堂和贺晓娣对视一眼，不能理解章琳的话，这和买票有什么关系？
到了N市已是下午。估摸着时间，章琳给朱晓晓打了电话。章瑶让她到了就联系助理，因为今天章瑶全天有戏。
朱晓晓在车站接了人，她都不需要看照片确认了。因为章瑶是这么说的：我妹妹啊，很好看，唔……气质挺独特的。
不得不说，姐妹俩很像。章瑶本就是极艳丽的长相，而章琳则多了几分稚嫩和古灵精怪。至于气质，是很独特。那完全无所谓的态度和故作淡然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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