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像5
回到家，宋舫就阴着一张脸。进了家门也没有和阮家竹打招呼，她直接走到客厅。
“回来了啊，怎么样？”听到开门声，阮家竹从厨房迎了出来。“一会儿就吃饭哈。”
“爸爸，我们今天上午效率可高了，去了两家呢。”阮凤眠走到厨房门口开始讲起当天上午的经历。
“切，没影儿的事，别听他们瞎说。”
阮家竹话音刚落，那边响起了宋舫的声音。
“你当时把她请回家的时候我就看她一张苦瓜脸，什么时候看见她都觉得她在那里哭。这下好了，还跑到外面去哭。”说完还瞅了一眼菩萨，一脸的怒火。
平心而论，他们家的这尊菩萨很好看，细细弯弯的眉毛，狭长的眼睛，最难得的是瓜子脸。现在市面上的菩萨一个个的……说好听的都是圆脸，说实在点那一个个胖的，哪里像个清修的僧人。
而且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这菩萨的像最好应该是不露脚丫的。她家的菩萨还真是没有露出来，洁白的僧袍给盖的严严实实。这个也是比较少见的。
阮凤眠喜欢他家的这尊菩萨的，好看，像古画上走下来的仕女图一样。
可是耐不住佛有万千法相，一千人眼里有一千个林妹妹，阮凤眠看着好看，宋舫看着就是不顺眼。
作为女儿，这个时候阮凤眠没办法反驳她。更何况她正窝着火呢，谁那么想不开往她枪口上撞。
“还行吧，我看咱家菩萨挺好的，没有你说的哭相。”
你说说，总有人这样的看不懂眼色，阮凤眠使劲的朝她爸使眼色，没有用。耿直的汉子非要跳出来为他请回来的菩萨争口气。
“你还有脸说，你见谁家请菩萨欠人家钱的。不给钱就把菩萨请回家，你请的到底是什么，这不是把外债给请回来了么！”
就知道这些老账又要被翻出来了。
阮家竹也一脸尴尬“那不是那天你不在家有事，走的时候没给我钱么。”说完了就匆匆的跑到厨房，继续做饭，远离客厅这个战场。
“没给你钱？没给你钱你就能赊账？什么事情能赊账什么事情不能，你是不是一点底线都没有？能不能电话我，能不能等我回来？”
“我爸这不是想等你回来之前把事情都办好了嘛。”眼看宋舫越说越生气，阮凤眠赶紧出来当和事佬。
“哼，卖他东西的也是个傻子，为了挣钱一点底线都没有了，也不分个事大事小。”
两口子永远没有一模一样的，宋舫脾气火爆，而阮家竹很少和她争吵，除非被逼的太紧，或者是喝了酒。毕竟俗话说的好，酒壮怂人胆嘛。只要阮家竹一喝醉了，宋舫的战斗力就基本失效，讲也讲不清，骂也骂不醒，第二天起来来个死不认账。两个人几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行了妈，你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关键是现在你怎么办。而且说实话，我也觉得咱家菩萨挺漂亮的。”宋舫火气渐消，阮凤眠也不再怕什么。
“她是挺好看得，就像以前画里画的一样，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看见她就觉得她在哭，一张哭丧的脸。”连宋舫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就是挺好看的，明明就是在哭。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又丑又好看？
整件事情最后又不了了之，阮凤眠都习惯了。算了又不做是宋舫的个人特色。
第二天下午阮凤眠该回去了。她上班的城市离家不算很远，现在火车动车跑的又多又快，很方便。临走之前她看了一眼家里的菩萨，心里其实还挺心疼她的，毕竟白哭了一场，啥问题都没解决。之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
上了班阮凤眠就没空管这些事情了。工作内容还是挺多的，三天积压的工作得好好计划安排一下。
“阮凤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按键的办公室忽然冒出了人事经理的声音。这个人事是个南方人，普通话不是很标准，带着浓浓的江南味儿。
阮凤眠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事，悄悄问“你知道啥事么？”
人事的传唤来的突然，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旁边的同事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公司不是刚做过调整了，这是闹的哪出。
在人事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后敲响了玻璃门。
“请进。”
“经理，你找我。”
“小阮，坐。”
看来这谈话不是时间长就是任务重，否则怎么会让坐下来。
“小阮，你也知道咱们公司最近刚调整，这个调整你们可能不是很了解，主要是整个运营和人员结构做了些调整。咱们公司现在许多部门都需要像你这样工作认真又有能力的员工。”
阮凤眠心里直突突，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
“那个，经理过奖了，我……”
“哎，不要谦虚嘛，你的工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人事经理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是这样的，咱们公司现在结构调整，销售部门缺人，所以公司决定把你调到那边去。”
“啊，让我去销售部？”
“是。”
“不行啊，经理，我做不了销售，如果公司认为我的工作有问题，请直接告诉我，我改正。公司这边能不能重新考虑一下。”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我，这个也是整个公司做的决定，当然，调岗的不只你自己，还有其他人。对你们这些同事进行调岗也是经过慎重考量的，也是相信你们可以在新的岗位上可以做出成绩的。”
阮凤眠坐在那里拉着张脸，抿着嘴，心里飞速的盘算还有什么理由能决绝她。可是想来想去都不行。
“经理，工作能力强的不应该是优先留下本岗的么？目前的部门，我自认做的很好。就这样把我调到一个不合适的岗位，我认为这是公司变向的辞退。”
阮凤眠的性格十分像宋舫，说炸就炸，也不是很喜欢和人打交道，心里不满意的时候态度向来很强硬。
“理论上是优先留下优秀的，可是这个人员名单也不是我定的，我也很遗憾。”
“所以这个岗位非调不可？”
“是。”
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后“经理，我这个人的短板就是销售，当时面试的时候我也跟您说过。公司针对我的短板来调这个岗，你说这是为我考虑，也实在说不过去。具体的情况若我问你，你也肯定不能说。既然这样，那我辞职。”
阮凤眠站起身来“辞职报告稍后我会打给你。”
“小阮！”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经理将她叫住“我很抱歉。或者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不必了。我了解自己，我并不适合做销售工作。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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