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处
“好的，太子殿下。”阿黛才懒得当面和沧衡翻脸呢！她只要表面和他不产生矛盾就好了，心里怎么吐槽他，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沧衡一眼就看出阿黛眼中的敷衍，大概自己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几句吧。
沧衡也懒得和阿黛纠结这些，最重要的还是，以后看住这个傻阿黛，免得她在凡间都能把自己弄丢了。
“起来，我们去逛逛凡间的集市吧。”沧衡把阿黛拉了起来。
阿黛倒是顺势起来，不过她总觉得两个人现在相处稍微自然一些，大概是没有天宫的那些规矩的束缚吧。
“可是，我们现在的穿着…”阿黛看着沧衡一身玄衣龙鳞盔甲，着实不像是凡间的人。
“这好办。”沧衡用了最简单的障眼法，将阿黛与自己变成一对年迈的老夫妻。
阿黛看着沧衡白白的胡子，乐不可支。
“我这样很好笑吗？”沧衡顺势捋了捋胡子。
阿黛点点头，别说这障眼法还真的挺逼真的，仿佛就是沧衡年老之后的样子，眉目间还是能看出和沧衡有点相似。
“那我自己？”阿黛这才反映过来，随手套出小铜镜。
“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嘛？”阿黛摸着自己的脸颊说道，就是皮肤有些松弛了。
“你这是天界的镜子，自然是照不出你此刻在凡间的样子。”沧衡解释道。
阿黛有些着急，硬生生想通过变幻术变幻出凡间的铜镜，可是却想不起来咒语是哪个了！
“诶，都怪我当初没好好学习。”阿黛不由得埋汰自己。
“以后你法术有了进步了，我再带你到凡间一游。”沧衡趁机想激励阿黛好学的心情。
但是阿黛这个人，厌学到了一定的境界，沧衡这种小诱惑根本不能给他什么动力。
“如果我想去，我自己就去了啊，谁需要你来带啊。”阿黛心里这样想。
“那你到底把我变成什么丑样子了啊！”阿黛死死盯着沧衡，希望他的眼神能透露出一点情绪。
“你这样，挺好的。”沧衡憋着笑，想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阿黛。
阿黛的样子可谓是一言难尽，和沧衡倒是很搭配，到现实阿黛老了以后的样子，白发苍苍，满脸周围的老太太。
阿黛气的想打人，不过才发现自己好像四肢都开始不灵活了，果然是变老了吗？
于是两个表面上的老人，相互搀扶着到了集市。
阿黛一路上一直偷笑着，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有这么一天，变成小老头慢吞吞的样子。
“老头，能不能走快一点！”阿黛还故意催促道。
沧衡皱了皱眉，对于这个称呼不太满意的样子，不过阿黛可没注意这些，到了凡间嘛，自然是要入乡随俗嘛！
沧衡挥挥手，将自己的坐骑变成了一头毛驴。
说起沧衡的坐骑也有一些来历，原来是魔界镇守边界的神兽白泽，说起来倒是与白轩沾亲带故，算得上长辈了，但是沧衡倒是有一番机缘，总之就将这头有资历的白泽收入旗下，乖乖成为沧衡的坐骑。
阿黛看着沧衡突然变换出来的毛驴，总感觉有些奇怪，毛驴好像对她很有第一的样子，眼神中好像也透露着不屑和鄙夷，仿佛嘲笑阿黛一般。
“不是嫌慢吗？”沧衡自然坐了上去，居高临下看着阿黛。
“那阿黛也就不客气了？”当然这不是征求舱和你的意见，而是对他的坐骑打一声招呼。
“哼哼。”
“它这是同意了？”阿黛望着沧衡，询问道。
“它，习惯你就好了。”沧衡还给毛驴顺了顺毛，仿佛告诉它老实点，承认阿黛的身份。
阿黛还有些拘束，沧衡却见不得她扭扭捏捏，阿黛只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包裹着自己坐在了毛驴上面。
“哼。”
阿黛还没来得及坐稳，只觉得毛驴就开始往前走了。
下意识，阿黛就扶住了沧衡的腰。
沧衡突然愣住，想到这还是阿黛好不容易主动接触自己，到底是难得一见。
“坐稳了。”沧衡适当提醒了阿黛一句，之后毛驴仿佛就像发了疯似的向前冲出去。
阿黛感觉自己骑个毛驴怎么还那么刺激，简直就像是在大草原策马奔腾一样。
毛驴似乎也受了主人的指示，非要走那些偏僻的坑坑巴巴的路。
“毛驴不应该走的慢一点，难道不能稍微适应一下老年人吗？”阿黛发出内心的质问。
毛驴似乎听进去了一点，开始放慢了速度。
阿黛到开始放松起来，松开了自己扶在沧衡腰间的手。
可是阿黛还么来得及喘气，就感觉毛驴似乎又受了某人的指示一样，发了疯的开始在田间狂奔，毫无章法的魔幻走位，让阿黛不得不又抱住了沧衡的腰，这会阿黛抱得非常的紧。
“太子殿下，你一个神仙能不能好好管管你的坐骑啊！”阿黛继续质问道。
“这毛驴脾气太倔，有的时候我也管不了。”沧衡无奈摇摇头，又装模作样抚摸着毛驴的背部。
“你！”阿黛对于沧衡这种不要脸的回答，也说不出话来，难不成还揭穿太子殿下不成？
不过阿黛也没往深处想这背后的原因，只当沧衡是想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阿黛跟着沧衡坐着这一条倔驴，好不容易到了集市。
“该下了该下了。”阿黛刚一下驴感觉浑身舒坦起来，仿佛获得了新生。
“你没事吧。”沧衡有点关心阿黛，感觉她那么柔弱，刚刚是不是有点玩脱了。
“有事啊，我感觉浑身难受马上就要上吐下泻飞升成仙了！”阿黛没好气说道。
看到阿黛生龙活虎说出这一句话来，沧衡也知道她好得很了。
“快去买菜。”沧衡往阿黛手中塞了一个满满的钱袋。
“从哪搞的那么多钱？”阿黛有些不可思议。“难不成又是障眼法变得？这可是违规的！”
仙人使用的障眼法，倒也能够将别的不值钱的东西变成人间值钱的物件，能混的过一时，但是等法术期限一过，就会扰乱凡间的市场秩序，是天界所不齿的。
“这个是我之前在天界换的。”沧衡这样解释道。
阿黛拿着那厚重的钱袋，原来沧衡早有准备，阿黛心里这样想。
“那我就不客气了？”阿黛心里也是欢喜，这下子可以尽情买买买了！
说道集市，这凡间的集市天界也有，只是呢天界都是一些修仙之人，买的都是一些天界丹药秘籍武器啥的，很少有人卖小吃之类的。
而阿黛呢，虽然也称得上是散仙，但是呢，平时沉迷修仙那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何时起就发现了吃东西也能让她感觉很快乐，索性对吃食非常的感兴趣起来。
这凡间的集市倒是让阿黛一时看迷了眼睛，这那么多吃的，先买哪个好呢？
走着走着，阿黛就和沧衡停留在一家包子铺跟前，排队的人很多，阿黛知道凡间好吃的，那都是要排队的呢！
沧衡平时最不喜欢等待，但是看着阿黛满脸的兴趣，索性就陪着她一起排队了。
“我很久没有吃包子了，上次吃还是…”阿黛突然看到沧衡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是老太太的装扮，不能说多怕是会露馅的。
“不说就不说，瞪我干什么！”阿黛被沧衡冷漠的眼神所伤。
奇怪，之前觉得他好像无欲无求，这到了凡间，仿佛看到了太子殿下不一样的一面，阿黛心里想着。
他们心里都各自打着算盘，等快排到阿黛的时候，阿黛这才想起来问问，到底买什么才好。
“年轻人，你知道这家卖的包子有哪几种啊？”阿黛看着那么大的蒸笼，肯定有很多品种可以选择吧。
“阿婆，你是外地的？”小姑娘有些诧异：“这家包子铺只卖肉包子，平时还供不起求呢！”
“是啊！”阿黛没想到那么快就被看穿了。
小姑娘又热情介绍道：“不过肉包子还有猪肉包子，牛肉包子，阿婆你喜欢吃哪一种？”
“都可以吧。”阿黛反正都没尝过，觉得都很稀罕。
最后阿黛买了一斤猪肉包子一斤牛肉包子，开始品尝这人间的美味。
“还有这种吃法，一口一个猪肉包子一口一个牛肉包子？”沧衡被阿黛的吃相所震惊。
“毕竟都那么好吃，换着吃才不会腻嘛！”阿黛笑嘻嘻道。
“你啊！”沧衡有些无奈，他看着拿在手里的包子，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习惯凡间的食物。
阿黛倒是没有注意到沧衡的不适应，自己吃的快，没留神一下子就噎着了。
“咳咳咳。”
沧衡手指微微一动，阿黛这才喘过气来。
“你下次得记得自救。”沧衡顺势把手中的包子一扔，冷冷说道。
“知道啦。”阿黛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真的是，差点就要变成史上第一个因为吃包子而噎死的神仙了吧。
“这些你都吃的完吗？”沧衡有些担心的问。
阿黛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能继续吃！
一边的毛驴都快看不下去，没想到太子娶了这么一个能吃的太子妃呢！估计天宫都要被她吃没了！
阿黛吃的入迷，许是没能发现毛驴一场的目光，只是觉得吧，这两斤包子实在是吃的痛快，在天宫里面受的约束多了，反倒是每次吃东西只能吃一点点，诶。
阿黛硬生生把买的包子都吃完了，路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阿婆你胃口真好。”刚刚阿黛咨询的那个小姑娘赞叹道。
“是嘛。”阿黛觉得自己一到了凡间不知道为何，胃口就好的不行。
沧衡在一旁默默笑着。
“阿婆和阿公还真的是恩爱啊！”小姑娘继续赞美道。
“是嘛？”阿黛这会看了看沧衡那个老头样，想想自己肯定也是个和他非常登对的阿婆了，所以那小姑娘才会这样说的。
“是啊！我与她已经成亲六十多年了。”沧衡摸了摸胡子道。
“嗯。”阿黛觉得沧衡说谎也不扎眼，其实按照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算法，或许真的，大概她们成亲已经六十年了吧。
“那可真的是不容易，到了晚年你们还如此恩爱呢！”
“咳咳！”阿黛听这话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
“老伴儿你悠着点。”沧衡还很贴心，给阿黛又倒了一杯水。
阿黛抿着唇，小心翼翼喝着水，这会她可是被说的心虚才咳嗽的。
“不打扰你们老两口恩爱了！”小姑娘和二人打了招呼就走了。
一路上阿黛和沧衡相对无言，或许两个人真的是如凡人所见，表面上恩恩爱爱的一对老夫老妻，实际上呢？两人的关系到底如何，冷暖自知罢了。
阿黛吃完也没感觉到肚子涨，大概是做散仙的就算吃了东西在肚子里也不太容易消化，还是阿黛有一个惊人的胃，所以这些包子吃完后她甚至觉得自己还能再吃。
“诶，我真的是太笨了，应该少吃多餐！”阿黛拍了拍肚皮说道。
“少吃多餐？”沧衡有些疑问。
“就是每样都来一点，但是每一种又吃的很少，连着吃很多顿，懂我的意思吗？”终于等到阿黛来沧衡说点道理了。
“你有的时候的确很聪明。”沧衡点点头。“那下次你来凡间，记得这样吃，挺好的。”
“还有下回？”阿黛心里念叨着，可不要再和你一起了呢！
“嗯？”沧衡感觉到阿黛的不悦。
“一起一起！”阿黛赶紧变得狗腿起来，顺着沧衡的意思。
于是集市里面，两位老者相互搀扶行走，身后还跟着一头倔驴，多么和谐友爱的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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