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父子的对峙

蒙嘉瑞回到家，意料之中地看到那人愤怒的眼神，心里顿时升起了报复的快感。故意装作无视他的存在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去，手腕却被用力地抓住了，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骨头捏碎一般。

        蒙国伟用力拉住儿子的手腕，圆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道：“难道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面部因为辛苦地压抑着怒火而有些扭曲。

        蒙嘉瑞低头看了看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双手，因为太用力，青筋都已经突起了。忽然觉得可笑，父子间难得的肢体接触竟然要这么暴力，火药味藏都藏不住。

        用力想甩开那只手，却怎么也甩不开。那人等着他的回答，执拗的表情表示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女人看到父子俩拉开这样的架势，手忙脚乱地上前低声劝阻道：“国伟，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看着女人眼里流露出的焦急与不安，蒙嘉瑞打心眼里觉得反胃，在他看来这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做戏给蠢瓜看。

        他看向柳燕的厌恶的表情，让蒙国伟再也无法忍耐，爆发了出来。

        “你是聋子吗？说话。”大吼出声，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蒙嘉瑞却始终固执地紧闭着嘴巴，不说话，脸上的厌恶与鄙夷更加明显了。

        蒙国伟突然抬起脚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蒙嘉瑞始料未及，完全没有防备，险些栽倒在地上，又被蒙国伟抓着手腕的手给用力拉了回来。

        “说话。”继续怒吼，蒙国伟觉得自己的血压在飙升，“在学校都敢做出那样不要脸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又不说话。”

        蒙嘉瑞不甘示弱地回瞪蒙国伟，眼里也充斥着怒火。那个他曾经非常敬爱的父亲，当神一样仰视的父亲早已不存在了。

        继续和他对峙了一会儿，蒙嘉瑞终于缓缓开口，却是一脸的嘲弄：“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父亲。”蒙国伟怒不可遏，他真想掐死这个孽畜。

        “父亲？哈哈，真是好笑，自从妈妈死后你几时尽过做父亲的责任？你整天就知道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侬我侬，真他妈伤我眼。”

        “啪”清脆的巴掌声让当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柳燕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巴，险些叫出声来。

        蒙嘉瑞猛然挣脱那双挟制住他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摔门出去。

        柳燕急忙上前扶住有些站立不稳的蒙国伟，眼眶湿润。这个骄傲的男人，此刻的腰杆却怎么也无力挺直了，只是怔怔地看着紧闭的门，显得那么苍老。

        那一巴掌，也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心里吧。

        两人彼此对视着，都不再说话，纵有千言万语，也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彼此的目光纠缠着，都有说不出的酸苦。

        “他恨我。”半天，蒙国伟才说道，声音里是隐藏不住的疲惫与心痛。

        轻轻握住他的手，想传递给他力量，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发抖。

        柳燕的心如刀绞。蒙嘉瑞讽刺的眼神，蒙嘉瑞尖锐的话语，都让她的心寒到了极点。虽然当初决定要永远陪在这个男人身边时就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但她的心不是金刚石做的，依然会痛，每一次都会痛，很痛。

        还好，还好，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还在自己身边，此刻正和自己十指相扣，这样就知足了，真的。

        无言地安慰着自己，柳燕无限柔情地看向自己的爱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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