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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阮辞


洛以朝慢慢地恢复过来,陛下如同李粲说的那样把他之前的苦难抛到脑后,桑琬事后赏了很多东西但谁都没放在心上。

        李粲把云乔平常用的东西全打包好放在偏殿里,云乔一样一样试过去,他们要弄清楚洛以朝是从哪里吃下了那些三七。

        洛以朝入口的东西云乔有把握没问题,所以器皿衣物乃至饰品他要细细查验。

        孟南洄和李粲则是忙着查洛以朝身边内侍的底细,一个在宫中多年有势力一个借了他长姐的人手,他们俩是下定决心要查个彻底。

        最后在吃剩的苦艾糕里尝出了异常,苦艾糕里放了十足的苦艾但回味甘甜,洛以朝有孕后最喜欢吃这个每天都要吃上不少。

        三七味苦放在寻常吃食中定会被人察觉,苦艾糕的味道尤胜三七是没办法尝出来的,何况云乔精于医术并不擅长饮食一道,从膳房借来的小内侍尝了许久才察觉出加了三七。

        李粲听完一言不发的闯进了洛以朝的屋子里,和光殿是他亲自选下的因着这里不是太过清凉,他怕以朝的孩子受不住。

        倚在床上修养的洛以朝见他进来露出笑来,这丝毫没有减少李粲的火气。

        “洛以朝,你真的尝不出苦艾糕里加了什么吗?”

        他记得从前洛以朝说过,吃食里加了什么很难瞒过他。

        孟南洄头一次不顾身份体面的跑着过来,他见李粲变了脸色知道定是有内情,不敢大意的放他一个人和洛以朝待着。

        他只来得及听见李粲的质问,洛以朝挺起身盘腿坐着长发披散,“哥哥放心,我在家中时见过这种手段,不会真的有事的,事情闹大了才发作不是更好吗?”

        他神色宁静没有一丝的动容,他不认为自己做的有错。

        显然他激怒了李粲,他激动的向前踏了一步却又后退,思索再三叹道:“以朝,你不能用孩子去赌,她是你的骨血是你后半生的指望。”

        “我知道,圣恩从无绝对唯有孩子是我未来的希望,能撑着我走过困锁宫中的孤寂生活,可哥哥,半分风波都挺不过的孩子能在宫里长大吗?”

        洛以朝淡淡笑着带着他孩子气脸上不该出现的超脱,“她若挺不过那就是无福来到世上。哥哥,我们是没有资格期待的。”

        李粲静默了。

        是啊,他们这些人自入宫那天宫门关闭,便注定老死出不去一步了,所谓陛下恩德不过是从一座宫殿搬到另一座宫殿,满眼金玉遍绕绮罗,过着除了落花流水外半丝烟火气都没有的日子,身处富贵没有资格嫌弃但终归满是遗憾。

        孟南洄没有插话等着两个人静下来方开口,“谁说不能期待,以朝,蝼蚁尚且挣扎求生我们为何不能?”

        “有人要害你的孩子,你该叫他偿还!”

        须知,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长久的查不到什么李粲和孟南洄干脆收回大部分人手,时间长了狐狸尾巴自然露出来了。

        祝杭之那边他想尽了方法花尽了钱财想见陛下一面,哪怕探探口风也是好的,可陛下忙于政务不大来后宫内侍们虽收了钱却变不出个陛下来给他。

        他急得团团转偏偏时境带来了他母亲斩立决的消息。

        时境眼含热泪眨眼生生忍住,“主子,崔尚书今早议事时提议,老爷不必秋后问斩私吞税银理当立即处死,之前说好小姐是过继来的送还本家,崔尚书却说母罪女亦不能免定了一并问斩。”

        祝杭之这段时间以来日夜悬心不得安眠,生生瘦了一大圈,本来略略健壮的身材瘦出了弱不胜衣的姿态。

        他满脸憔悴无力的缩在脚踏上,听此言目眦欲裂,“崔家为何要逼我祝家至此啊!”

        竟然亲自上书要他母亲的性命要他祝家满门灭绝,那是她一手扶持的弟子亲口说的爱徒,

        “主子,陛下方才下旨晋封崔才人为美人,说他出身忠臣之家配得上美人的位子。”

        时境似乎恨极了崔家包括出身崔家的崔言庭,他咬牙切齿的说着崔言庭的消息,不怪他,祝沁问斩按例家中奴仆尽数充公成为官奴,是永生永世不得翻身的下贱身份。

        他循循善诱道:“主子,崔家靠着崔美人在宫里接应断然舍弃了祝家,咱们已经没有指望了。”

        如今作为罪臣之子的祝杭之身份一下子跌倒了谷底,连内侍出身的唐岂青都比他清白些,时境说的不错。

        “主子,我们没有退路了……”

        穆睿已经能灵活的翻身没事喜欢翻来翻去,甚至想尝试着坐起来,孟南洄看着有趣,索性把床四边围上厚棉被任他玩,自己在旁边还能得个乐。

        李粲不放心跟着他做在一起权当照看。

        “南洄,听说了吗?陛下正张罗着要办庆功宴呢。”

        孟南洄一早知道陛下会办庆功宴,却很配合的问道:“不知道呢,哥哥说给我听听。”

        李粲果然很高兴的摆出架势,“我跟你说,这次的庆功宴不仅百官参加,凡立了三等军功以上的都会到离宫来参加,咱们后宫也是要去的。”

        “庆功宴不是前朝的事吗?”

        “陛下说要大家同乐。”

        桑琬勤政是有目共睹的,但她喜好华服美饰爱享乐也是人尽皆知,说是同乐大概是她想热闹而已。

        “陛下啊,是想到什么就要什么的。”孟南洄正了正指环,玩笑着提起桑琬的性子。

        李粲深以为然,“陛下要做什么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小时候一时兴起要南珠做步摇,正巧赶上尚宫局的上等南珠都放在了先帝的朝服上,陛下立即派人去南海捞珠,总算是得了能做步摇的南珠,为着这件事当时的御史还上书太女奢侈不思勤俭。”

        孟南洄很有兴致的听他说,李粲总有桑琬小时候的趣事说,那是他不知道的陛下。

        桑娢自个儿在床上玩累了,不见有人来抱他,干脆扯着嗓子哭起来,两个人顾不上闲聊赶紧去哄孩子。

        穆睿不是爱哭闹的性子不知怎的却哄不好了,小小的人儿止不住的嚎啕大哭,孟南洄吓得要叫太医,怕他哭久了伤了嗓子。

        “穆睿,爹爹的好孩子,你是怎么了。”他抱着桑娢不住的哄。

        正闹着长平低着头迈进门槛跪地道:“禀主子,乐美人薨了,陛下追封妃位改赠封号为成。”

        怀里的穆睿慢慢止住了哭声,似乎刚才的大哭是为了突然去世的阮辞。

        孟南洄顾不上惊讶把穆睿交给奶父照料,阮辞是妃位下葬按理他要前往吊唁。

        他今天穿了一身绛紫衣衫,虽说没有让他服丧的道理但终归有些鲜艳,急忙忙换了身素色的衣服去灵堂。

        路上李粲问道:“往日没听说过成妃有哪里不好怎么突然薨了?”

        桑琬这里没有什么死者为大一说,李粲不信她没事随便追封美人位分的人为妃。

        长平打听的很清楚,压低声音回话,“早上成妃与崔才人在千锦池边看鱼,祝美人不知怎的突然手持利器冲过来明晃晃的要杀崔才人,陛下正巧也在池边躲闪间险些要伤及圣体,幸而成妃替陛下挡了下来。”

        救驾之功难怪陛下要追封妃位。

        灵堂设在了灵华殿,不管乐不乐意阮辞是因救驾而亡,后宫妃嫔除了洛以朝都到了,特别是崔言庭,他穿着没有披麻的孝衣跪在灵前面色惨白不断叩首。

        池君迁最看不惯他,嘟囔了一句,“假惺惺。”

        李粲默默上了柱香,他从前以为阮辞的痴情嘴上说说罢了,没想到真的有人痴心到能付出性命,

        桑琬追封了阮辞更是恩及了他的家人,可自停灵到下葬她没来看过一眼,男女之间气力相差悬殊,祝杭之根本伤不到他,阮辞以身相救她有所感触但仅限于此了,可惜了那样好的剑舞。

        祝杭之被关在天牢,他不害怕死他动了杀心的时候便料到了会死,但没能杀了崔言庭他不甘心。

        “如果没有崔言庭我才是那个在宫里有用的人,崔家无论如何都会救阿娘的,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牢里面自然比不得宫里,阴冷潮湿不说常有鼠虫出没,长得是奇形怪状胆子大到在人身上作怪,祝杭之是被宠大的自小不说是金尊玉贵,但如珠如宝是有的,他因为祝家的事神情恍惚几日下来已是几近疯迷了。

        没有人来审问他,除了每日送饭的人再没有其他人踏足这里。

        立政殿里时境改了在祝杭之身边的装束,低低的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回禀陛下,奴才幸不辱命。”

        “下去吧。”

        “陛下,臣得到证据祝沁卖官鬻爵,私吞税银,夺人田产,草菅人命,目无王法,皆系萧兰溪所命,他借着祝沁是崔尚书的弟子吩咐他做下了此等罪孽,人证物证件件齐全望陛下明察。”

        桑琬:“呈上来。”

        状告萧兰溪顺手抹黑一把崔繁茵,这样得罪人的活卫明月最合适了。

        崔繁茵属实没有想到会是卫明月说这些话,她卫家没有出众人才,入朝为官的寥寥无几可算得上后继无人,同为世家应互相帮扶,她难不成要弃了世家荣耀成为皇室的走狗?

        “卫大人说的真叫人心惊胆战,萧大人你真的借着我的名头做此恶事?”

        罪证皆在不容抵赖,崔繁茵疾言厉色的质问着萧兰溪,她记着族长的叮嘱,当舍则舍。

        萧兰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的意思是要自己顶罪?

        “兰溪,你我曾有同窗之情,我劝你速速认罪莫要堕了你兰陵萧氏的盛名!”

        世家女儿万事以家族为先,萧兰溪亦不例外,她认命的闭上眼叩首道:“臣,认罪伏法,是臣鬼迷心窍犯下滔天大罪与萧家无关,望陛下圣断。”

        高坐御座的桑琬看着伏在地上卑微至极的萧兰溪,端庄的面色没有任何动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底的畅快,传承百年如何世代荣耀又如何,到底是要跪伏在她脚下求她的饶恕。

        千若是南园的常客,这两年被绊在了桃李花,魁首在这里那里能顾得上别处。

        “敏郡王好。”千若一进屋有两个十分貌美的凑上来问好,千若皱起眉头鸨母很有眼力的骂道:“两个小兔崽子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郡王娘子大驾是你们能冲撞的!”

        转头笑意盈盈道:“郡王勿怪,他们两个得了晴欢娘子的喜欢难免活泼了些。”

        千若上下打量一番,“任枝枝的品味也仅如此了。”

        鸨母不敢接话恭恭敬敬的把她送进桃李花后面的钦阁,闻棠摘得魁首后单独居住在那里。

        千若轻轻扣门三声过后门便开了,一张清冷艳绝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闻棠回身端起杯子,“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碗酒权当是为你接风吧。”

        南园里的郎君不能戴冠,他不像别人叮叮当当戴一大堆的配饰,仅仅用白玉簪束发转身间长发拂过千若的手,有些痒。

        千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东西递给他。

        “长命锁?你送我长命锁做什么?”闻棠看着手里的银锁有些疑惑。

        “你不是说最近民间兴起给孩子戴长命锁求长命百岁吗,我瞧着挺精致的想着送你一个,原本想送你金的但是你不爱金器便作罢了,等过段时间我找个好工匠做个玉的来配你。”

        闻棠缓缓握住手里的长命锁,“什么金的玉的,我就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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