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心难测如海水难量
“你昨晚怎么回来那么晚？”乐正思冬。
“我……我回来的时候路过上次卖糖人的那里，我就买了个糖人，吃完了以后才回去的。”冷思夏。
“是怕我和你大哥看见你吃糖人，问你怎么没给我们买吗？”乐正思冬。
我傻笑了几声。
我自认为我的童年除了家变其余的时间我很快乐。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师兄师姐，他们两个自小宠我让我；亲如父亲的师父，他在我的心中有着和家人以及兄长一样的地位，我敬重他，信任他。我不能接受我敬重相信的人对我说谎，更不能接受这个人对我说了十三年的谎并打算利用我去报复我久别多年但在心中依然视为自己最亲近的人。我无法想象对年以后我面对真相会怎样？
“他们见面了。”二叔。
“什么时候？在哪？”柯长珍。
“昨天晚上，在京城的大街上。”二叔。
“他们相认了？”柯长珍。
“没有，夏儿对南宫荀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二叔。
柯长珍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说话。
“这丫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柯长珍。
“十三年了，我看得出，她把您当做自己的父亲。您的命令她会尽她所能去做的。”二叔。
“我要她杀了南宫荀她会吗？”柯长珍很生气的说。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您和南宫荀都是她的家人，她会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你们。”二叔。
“老二，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凡成大事者这心可不能是棉花做的。”柯长珍指了指二叔的心口。
“我想，是时候去京城给他们布置下一步的任务了。你下去准备吧，一会儿就出发。”柯长珍。
“是。”二叔。
小时候我们都说他是魔鬼中的天使，我们犯了错他狠狠地会惩罚我们但是惩罚过后他依然会鼓励我们安慰我们。我对他记忆最深的是他会经常陪着我坐在房顶上看星星和我说说知心话，那个时候我们更像是知己。所以这十三年里我一直视他为父亲，因为他对我有着父亲的严格，有着父亲的含蓄的爱。
但是二叔更像是一个母亲对我的爱。我第一次见二叔时，他就用一种慈祥的目光望着我。每一次我和师父顶嘴，他都会提醒我让我别说了并向师父求情让师父不要惩罚我说我还小不懂事；每一次我练功扭伤他总是会给我送药来；每一次李婶儿做梨花酥他总是会让李婶儿给我留很多，因为他知道我爱吃。可能我仅有的一点善良，就是从二叔身上偷下来的吧。其实归根结底那也不叫做善良，只是做了心里过得去的事情罢了。但是我的狠心是与生俱来的吧，我总是以这样的方式自以为可以保护的了我身边的所有人。
“你们谁是这里的管事。”南宫荀。
“我是四溢驿馆的掌柜。”左丘哲。
“怎么称呼？”南宫荀。
“我姓左丘。”左丘哲。
“左丘公子，我是南宫荀。”南宫荀。
“南宫公子。”左丘哲。
“我听宋青说你们四溢驿馆的长厨很是厉害，过几日是我父亲的寿辰，我想请她过去做主厨。”南宫荀。
“恩。我们这位长厨是我高价聘请过来的，她有自己的规矩，去不去不是我一个掌柜可以决定的，要先问问长厨。”左丘哲。
“好。”南宫荀。
“去将长厨请出来。”左丘哲给小二说。
过了一会儿我就出来了，我看到他时很震惊，难道他是认出我了吗？
“你不是卖糖人老人家的女儿吗？怎么会在这？”南宫荀。
“我……我白天在这做主厨，晚上帮我爹卖糖人。”冷思夏。
“真的吗？”南宫荀。
“不然公子觉得是怎样呢？”冷思夏。
南宫荀笑了笑。
“我自然是信姑娘的，长厨怎么称呼？”南宫荀。
“我叫叶念。”冷思夏。
“叶姑娘，过几日是我父亲的寿辰，我想请你过去做主厨。”南宫荀。
我心想：“过几日是南宫叔叔的寿辰，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祝贺他。那我就答应南宫荀去做主厨，就当是祝福他了。”
“好。”冷思夏。
“叶姑娘答应的如此爽快？”南宫荀。
“我本是一介白衣，只是为了多赚些银子。”冷思夏。
“好，那姑娘先做几道菜我要试试，过几日去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还望姑娘见谅。”南宫荀。
“没关系的，我明白。”冷思夏。
我做了几道菜先让南宫荀品尝，我看着他品尝我的菜的样子，不禁心里酸酸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兄长，请你原谅我暂时还不能与你相认。”
“公子觉得如何？”冷思夏。
“甚好，那就这样定了。我会给姑娘三十两银子的酬劳，可好？”南宫荀。
我笑着点了点头。
“三天后，我会派人来接叶姑娘的。那我先走了。”南宫荀。
“兄……公子慢走。”冷思夏。
我不知自己怎会如此的大意，幸好南宫荀已经走到了门口，没有听清。他只是回过头来向我点了点头，便离去了。
“为何不与他相认啊？”左丘哲。
“我听师父的话啊。”冷思夏。
我不知道我的这句话里是不是有一些责怪的意思，但是大哥真的是无言以对。
“我先忙去了。”左丘哲。
大哥都没有等我回答转身就去了柜台。
过了一天，师父来了。
“柯先生。”左丘哲。
“今日可有茶花糕。”柯长珍。
“有的先生，您楼上请。”左丘哲。
柯先生是我们平日里对师父的称呼。因为师父最爱吃的糕点是茶花糕所以我们在京城碰面时都要先问一句今日可有茶花糕或者好久不见，意思就是这里是否安全。
大哥让小二将我和二姐都叫到了楼上，二叔在门外守着。
“师父有什么吩咐？”冷思夏。
“你和南宫荀见过了？”柯长珍。
“见过了，但是我没有和他相认。我告诉他我是街上卖糖人老伯的女儿，那位老伯姓叶所以我说我叫叶念。我也向老伯打好招呼了。”冷思夏。
“恩，做的不错。”柯长珍。
“过几日是南宫宇的寿辰，南宫荀要我去做主厨，我……我答应了。”冷思夏。
“你是应该去见见故人了。”柯长珍。
我一直都明白师父的心思缜密，所以我现在只能把我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他。
“可您不是一直不让我找他们吗？”冷思夏。
“你都已经答应了师父有什么办法。再说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无大碍的。过几日我会让小冬和你一起去，他的寿宴还需要一位乐女。”柯长珍。
我和二姐相互对视了一眼，我明白师父对我很不‘放心’。
“是南宫叔叔杀了我的父亲吗？”冷思夏。
“我不是说过时机成熟你自会知道的吗？”柯长珍。
“可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你就这么不放心我吗？”我大声地问了起来。
“小妹，你怎么能这么和师父说话？”左丘哲。
二叔听见了我的声音，就推门进来了。
“夏儿，你怎么能和你师父这样说话呢？他是怕你知道真相会接受不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二叔。
“我……”冷思夏。
我刚要说，二叔打断了我的话。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还不快向你师父道歉。”二叔。
“师父，对不起。是我对父亲的事情太着急了，请您原谅我。”冷思夏。
“师父明白你的心情，不怪你。”
此时的我越是这样，师父就会越信任我。只是此时的我还不明白这些，是真的在和师父较劲。晚上回到了家，我还是习惯性的坐在房顶上看星星。突然一个纸球从下面弹了上来，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大段的话：“有些人有些事都不能只看表面，要用心去看到本质。你永远也不知道你的身边是真的羊还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你要学会把自己隐藏起来，要学会笑里藏刀。我知道你的性子要学会这些很难，可如今你必须学会，这是在这个世上唯一能自救的方法。今日你无心的顶撞帮了你，明日你要自己帮自己。”
看完后，我便把纸条塞到了衣服里，回房之后用火烧了。我知道这些话是二叔写给我的。这一夜我一直没有睡着，我一直在想这段话，以及这些天里发生的事情。
我心想：“我今日的无心顶撞帮了我。我来京城的这些天里我和南宫荀相见和我答应做南宫叔叔的主厨以及我本来的身份是冷氏家族的小姐这些都会让师父对我有所戒备，而我今日的直率顶撞让师父觉得我是完全相信他的并且他完全有能力让我为他做事。原来我这十三年里一直视为父亲的师父是想借刀杀人，我已经确信了他真的是想利用我来扳倒南宫家族。可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师父为什么要扳倒南宫家族？而父亲和母亲又是被谁所害？去了哪里？我又该相信谁？”
正当我想这些事情入迷的时候，师父来了。
“夏儿，你睡了没？”柯长珍。
“还没有，您进来吧。”冷思夏。
师父推门进来了，我给师父倒了杯茶。
“师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冷思夏。
“师父想了想，还是告诉你当年之事吧。”柯长珍。
我突然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点了点头，师父开始讲到。
“当年我和你父亲还有南宫宇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很是要好。你父亲是同中书门下平章，我们三人中他的职位最高，而我和南宫宇都是参知政事，我们三人一起为皇上效力。当时的后宫里最受宠的两位妃子就是当今皇后南宫宇的妹妹和我的妹妹柯子衣，国不可一日无父，也不可一日无母。所以皇上决定从她们二人中选一个人来做皇后。可谁知道南宫宇竟然背着我私下去贿赂了几位大臣让他们上朝的时候向皇上提出选他的妹妹做皇后，皇上最后思虑了一番还是选了南宫宇的妹妹做皇后。我虽然知道此事，但碍于我们之间的面子，我便没有再说什么。可谁知道，南宫宇竟然为我设下了一个大大地局，他让皇后邀请我的妹妹一起游湖然后自己故意落水并将此事推给了我的妹妹。最后还逼我妹妹说这件事情是你父亲一手策划的，他这一石二鸟之计用的可真是妙。皇上知道后派人查此事，他又从中作梗，最后我的官职被撤，我的妹妹也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南宫宇一看你的父亲被还了清白一石只打了一鸟，自然是不甘心的。最后他以我的名义给你父亲写了一封书信说我离开京城之前想再见你父亲一面，没想到你父亲去了就再也没回来。我知道了之后就赶快去找你的母亲，想让你的母亲带着你和我一起离开京城，可你母亲执意要去找你父亲我拦不住，我也没有再劝她。她就将你托付给了我，自己一人去南宫宇冒用我之名说的地方找你父亲，也没有再回来。事后南宫宇上告皇上说我以书信之名义谋杀了你的父亲，皇上随即就派禁军全城搜捕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带你去了山里躲了这十三年。我也是打听到说皇上已经放弃了搜捕我，我才让你回到京城。”柯长珍。
我不知道师父说的这些到底能信几分，但我想起二叔给我的字条，我决定先让师父完全信任我之后再查清楚当年之事。
“那我爹还活着吗？”冷思夏。
“南宫宇素来行事严谨，所以查不到一点儿你爹的消息，但我估计还活着。”柯长珍。
我起身向师父跪了下来。
“徒儿对不起师父。您教我一身本领，为我们冷家报仇。可我经常因为师父没有告诉我当年之事顶撞师父。请师父原谅徒儿的无知。”冷思夏。
师父扶起了我。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是我的徒儿，我自然不会怪你。别哭了。”柯长珍。
我对师父笑了笑。
“你现在知道了此事，不可报仇心切。要一步一步按照我的计划来。”柯长珍。
“徒儿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心急的。”冷思夏。
“好，那你先休息吧。师父也回去休息了。你切莫再伤心。”柯长珍。
“恩，师父慢走。”冷思夏。
人心难测犹如海水难量。
故事正在继续，希望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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