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回忆 四
黑暗的角落里，一双妩媚的眼睛正呆呆地盯着警局的方向。
地下室里江子卫等人的谈话费昂娜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小警局虽然处于郊区，但是周围仍然十分热闹。费昂娜站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门口，不断有人来来往往，而旁边是一段公路，各种重型卡车不断在她身旁呼啸而过。车流过后的强风将她融入这黑夜中，乌黑的长发被风吹起，发丝从她苍白的脸庞落下。
她在这个世界上活了一千多年，一直以来都只为一个人活着，她也试着重新找一个爱她的人，但是事实告诉她，她是为了莫易丢掉了灵魂，心早就僵硬了，已经将莫易死死地刻在了心上，怎么可能又会为另外的人跳动呢？
几千年来，生活从来没有给她过什么舒坦，她一直都在躲藏，耍花招、玩弄别人成了她生活的工具，可是有的时候她也会累。
一直以来她对江子卫都只是在利用，可是慢慢地变成了一种互相依靠。
她还记得当时她和江子卫一起去欧阳老道的道观，一方面是帮江子卫救葵然另一方面是找到玉佩，本想从罗明身上下手，没想到他过于痴情竟然误伤了自己的妻子，现在他对她已经恨之入骨，正好碰上葵然。
光凭费昂娜的力量是很难从欧阳恺那里得到玉佩，只有借助江子卫的力量，后面的事也是她预想到的，但是还是不相信他们这么快。
但从道观的惨状来看，他们这样大开杀戒想必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而玉佩肯定还在巽派手中，跟着江子卫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当天他们离开欧阳恺的道观跟着一股强大的魔性来到了月影酒吧。
月影酒吧也就是现在夏芷大学旁边的碎语酒吧，当年酒吧发生的惨案早就被岁月的风霜覆盖，不管后来酒吧的旧址上来来往往多少人，最后还是被一个人修成了现在的碎语酒吧，规模和人气已经超过以前的月影酒吧。
费昂娜的记忆里渐渐显现出当年她和江子卫到达月影酒吧时的景象。
酒吧门口闪光灯依然不断地闪烁着，好似这个世界与它根本无关，月影两个字歪歪斜斜的挂在门口，廉价的彩灯将两个字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亮，当费昂娜踏进酒吧门口的时候一股浓烈的献血味道早已充斥着她的鼻腔，看那那群被关在锁妖笼里的嗜血怪物已经提前一步到了。
酒吧仍然处于一种昏暗的灯光中，糜烂的音乐在耳边回荡，整个人如飘荡一般，周围是酒精和鲜血的刺鼻味。
舞池中、吧台、沙发上那些嗜血的怪物正抱着他们的猎物认真地饱餐着，而他们怀中的猎物却浑然不知仍然享受着那种如毒品带来的快感中。
江子卫快步冲向一个角落里，葵然正埋头在一个酒保的脖子中间，享受着那种鲜血进入嘴唇之间的感觉。
费昂娜快速地拉住了江子卫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锁妖笼里所有的妖和吸血鬼全部被放出来了，他们就是饥饿的野兽，如果你现在打扰他们会出现混乱的。”
江子卫并没有理睬费昂娜的警告而是快速地走近，将葵然怀中的酒保拉开，然而江子卫身上驱魔者的味道就像着空气中的火引立马将酒吧的炸药桶全部点燃。那些埋头享受猎物的魔鬼开始寻着江子卫身上的味道向那个昏暗的角落看来，鲜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慢地低落，落在这燥热的空气当中。
而面前的葵然和他们一样，同样受到魔性的趋势，冲着江子卫露出贪婪的微笑。
费昂娜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警告的声音，即使费昂娜是千年吸血鬼，但是那种血缘阶级对于已经入魔的野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告诉过你的。”
一个吸血鬼向费昂娜扑了过来。她张开獠牙咬断了那个吸血鬼的脖子，嘴角狰狞地再次发出警告，这时空气中弥漫的鸦片味道似乎慢慢退去，酒吧里的人注意到了这充满战斗的气氛，向四周逃窜，一下子酒吧变成了一个狼狈的战场，四处逃窜的人们不断地发出哀嚎和求救。
费昂娜身边不断有吸血鬼向她冲来，为了保护江子卫她已经来不及准备，只得硬着头皮阻挡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而这充满硝烟的空气中，江子卫将葵然拥入怀中，将一道符咒贴在她的额头上，葵然痛苦地挣扎着，乌青的脸上，血液沸腾地涨满了她的血管，嘴角早已露出欲望的獠牙，此刻的葵然已经完全入魔，对于她来说除了杀戮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的注意了。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我会紧紧地抓住你的手，再也不会让你消失在我的世界了。”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江子卫的脸庞落下，滚烫的泪水落在葵然的手上，那种温柔的感觉曾在过去的某个夜晚，她也曾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抹下一滴，但是却痛彻心扉。
不一会儿酒吧门外就围满了警察。
“快，驱魔者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费昂娜将一个靠近江子卫的妖推开，江子卫抱着葵然向后门走去。
忽然费昂娜被两只妖抓住，她们嘴里吐出令人眩晕的有毒气体，几千年的修行让费昂娜已经对于这些毒气产生了抗体。很快她就将身旁两只小妖解决了。但是此时江子卫却被一直吸血鬼咬伤。
费昂娜将那只吸血鬼的脑袋扭下时转身询问江子卫是否有事，江子卫摇摇头抱起葵然和费昂娜在驱魔者进入之前逃到了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
“嘘。”
费昂娜小心地看向周围，只听见周围不断的脚步声和警方的追击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江子卫的脸色一片苍白。
“你被咬了？”
“我没事，我们现在赶紧回到我住的地方，那里有驱魔的东西……，我们要尽快将葵然体内的魔性驱逐……，啊……。”一个疼痛从江子卫的胳膊旁传来。
“你真的疯了，难道你不知道你被吸血鬼咬了之后驱魔的能力在不断下降，你身体的魔性一样将会很快将你占据吗？我看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帮你自己驱魔。”
费昂娜将江子卫按住。
“没事，现在……，啊……”
费昂娜小心地说道：“你自己很清楚，你现在回去也没办法将她体内的魔性驱逐，而你自己也会很快变成吸血鬼，如果你还这么执着的话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江子卫看着怀中挣扎的葵然，在她狰狞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深深的吻。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想也许我和她一样了，也许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葵然因我而生，她为了爱情可以执着到将生命都放弃，而我曾经就是为了那些浮名放开了她的手，这一次我也要为她做些事，让我能够真正地进入她的世界。”
费昂娜渐渐地失去了耐心，没想到怎么会遇到这么固执的人。
“为这些东西值得吗？”
江子卫抬头望着费昂娜说道：“如果不值得，你为什么还会等待追随一千多年？”
微风吹过，吹拂起费昂娜黑色的长发，她痴痴地看着江子卫和葵然，是啊，如果不值得为什么她还迟迟不肯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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