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1相册里的秘密
“近日，b市人民医院一起医闹事件引起广泛关注。7月13日晚9点54分，犯罪嫌疑人田某持刀杀人，致2死4伤……”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被告人田某犯故意杀人罪，犯罪事实清楚，犯罪证据充足……田某认罪态度恶劣，且在社会上造成了严重的不良影响……”
“最终决定判处，死刑。”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有点冷。
江天远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一整天，他都是麻木的，毫无情绪，机械地做着每一件事，现在，他终于把所有的事处理完了。
推开门。
关门。
雪糕跑了过来。
很久很久，他都没有开灯。
江天远抱着怀里的东西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小小的屋子。屋子里很暗，但他清晰地知道有些什么。
小沙发，一张床，阳台朝南，有很多花花草草……和三年前一样，这个家只有他一个人。
不同的是，阳台上晾着另一个人的衣服，卫生间里有不属于自己的毛巾、牙刷……
毛巾在蓝色挂钩上，牙刷是左数第二个。
雪糕低吠了两声。
江天远低头看着它，心想:啊，还有雪糕。
江天远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想要逃走。这里林海深的气息太浓了，他快要溺死在这里。
雪糕在他脚边一圈圈地绕，他有些疲惫地摸了摸雪糕:“你安静一会儿。”雪糕不听，它好像没发现什么不对，还是打着圈儿围着他转。
突然，它停下来了。
终于发现了吗？
他坐下来摸了摸雪糕，手指触碰到它蓬松的毛发的一瞬间，他有些颤抖。
他悲伤地笑了。他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林海深所说，雪糕可以陪着他。这是他一整天，触摸到的第一个有温度的东西。
想得真周全啊，你。
他起身给雪糕倒了些狗粮，雪糕欢天喜地地去吃了。
江天远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有些羡慕。
真好啊。
为什么生而为人，却这么累呢。
他还是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除了天气阴沉一点，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预报说要下雨，不到六点半林海深就催他回家，他拿错了手机，手机里给他的备注是“亲爱的”。
一路上和林海深聊天，七点十几分开始下雨。他们还聊明天会不会有彩虹。下车的时候雨已经下得很大，他无可避免的淋湿了。
回到家他先洗了澡，又把衣服洗干净。然后和林海深的姐姐打了电话。
最后去医院……
他好像忘了什么。他下意识觉得很重要，却始终想不起来。
究竟是什么？
……手机。
他曾问林海深，手机可不可以看。还开玩笑地说，相册里有没有陌生男人。
林海深说才没有，还让他放心看。可是后来却改口了。
“等我病好了我和你一起看，现在不准偷看。”
想起来了，曾经说好要一起看的照片。
他有些悲伤，从怀中拿出林海深的手机。
“深，我看了啊？”
没有回应。
除了一个相册是和工作有关的，其余照片，没有两人的合照，几乎全是江天远。
林海深不怎么拍照，每次合影都是江天远拉着林海深拍，两人合照几乎都在他的手机里，都不知道林海深曾拍过这么多自己。
江天远的声音委屈极了：“你怎么能瞒我这么多……偷偷立了遗嘱，还签了器官捐献协议。”
“现在才知道……你还背着我偷偷拍了那么多我的照片。”
他一张一张翻看，都是很日常的画面。光是睡觉的照片就有好多张，明明没什么区别，却还要拍这么多。
“偷拍我有什么劲儿啊？我们一起拍合照不好吗……”
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了一张合影。
大概是二三月的一天，林海深兴致冲冲地拉着他要拍张合影。
他穿着深蓝色的卫衣，林海深是水蓝色的衬衫。
他还记得林海深本来想换成西装再拍照，被他拦下了。
“就穿这件，好看。”
他把林海深揽到怀里比了个耶，林海深说不行，要让他坐好。他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听话。
江天远在左，林海深在右。他们挨得很近，微微歪着头，朝向对方那边。
那张照片他看了很久。照片上他们都笑得很灿烂，江天远没有那么累，林海深也不像后来那么瘦。
他眼中又有了泪，他抬起头把眼泪憋回去。
他看完了手机里的所有照片。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照片，是不能让江天远看的。
来来回回又看了一遍，他才发现有一个隐藏相册。
里面是林海深曾经准备送给江天远的礼物。
江天远不明所以地点开，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江天远就哭了出来。
幸福离他好近好近，就差一点点，他就能紧紧握住了。
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像是被夺走了最心爱的宝物，他哭的很大声，眼泪一颗颗滑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一只手抱着怀里的盒子，盒子里是林海深的骨灰，还有那一枚银戒。
另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手机。
隐藏相册里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两个本子，红色的，不到巴掌大。封面有三个金色的字，虽然能看出是手写的，但是却是非常工整的印刷体。
第二张是本子的内容，有出生日期，国籍，身份证号……誊抄得整整齐齐。
姓名一栏，一个写着江天远，一个写着林海深。
照片是红底2寸的，江天远在左，穿着深蓝色卫衣，林海深在右，穿着水蓝色衬衫。他们挨得很近，微微歪着头，朝向对方那边……
笑得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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