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又是无为子
“娘娘有话不妨只说。”苏朝阳把她手中的酒杯拿走。
婉嫔看着她半晌：“那日是本宫存心将你带去那，本宫早知万紫和千红在等着。”
苏朝阳没想婉嫔竟然如此坦白，她蹙眉：“娘娘。”
婉嫔摆手：“你好奇为何本宫与你说此事？本宫在这宫里头，从不站队，饶是如此，也有难处。有人要找本宫帮忙，本宫拒绝不得。你不在万紫和千红面前追究，帮了本宫一回，本宫也不是个爱欠人人情的人。这事即便本宫不说，你也心有怀疑，不如本宫与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苏朝阳没否认，她确实一直怀疑婉嫔，只是搁在心里头了。婉嫔此举，并非讨好她，而是不希望成为后宫争权夺势的炮灰。
她说道：“多谢娘娘坦诚相告。”
婉嫔一顿：“你不好奇谁人要搬弄是非？”
“娘娘已告诉臣妾答案了。”苏朝阳笑了笑。
婉嫔极为不解道：“本宫何时告诉你答案？”
“后宫里头，能支使娘娘的，只有莲皇贵妃娘娘，懿贵妃娘娘，孝文皇太后，贤妃娘娘，温贵妃娘娘。这点小伎俩，莲皇贵妃瞧不上眼，懿贵妃娘娘和孝文皇太后更是不屑，贤妃娘娘与娘娘你从未有交集。倒是前不久，臣妾见榴花去了温贵妃娘娘那。”
苏朝阳将人一一排除，最后得出结论。
婉嫔不由得认真端量起苏朝阳，她冷静非常，心思还藏得极深，将来一定是非池中物。若是趁着这个机会，与她结交，将来不愁后路。只是后宫争斗，谁人说得好，还是且先观望。
她不能忘了，苏朝阳是环贵妃的妹妹，又能简单到哪里。
“苏美人果然聪慧，与你长姐不差。”她夸赞了句。
提及长姐，苏朝阳心事上头：“长姐若是聪慧到能自保，又怎会惨死在城楼？”
婉嫔视线从苏朝阳脸上移开：“苏美人，环贵妃生前与无为子道人关系极好，不妨去问问无为子。”
“娘娘你怎知？”苏朝阳诧异。
婉嫔下定了决心，说道：“本宫也是无意撞见环贵妃娘娘与无为子道人私下相聚，只是此话不能传在外头，否则又不知怎编排。此事只有本宫知晓，本宫从未和旁人提及。”
苏朝阳看着婉嫔，她不是在撒谎，倒像是说出了什么大秘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刘嬷嬷也让她去找无为子道人，婉嫔也说撞见长姐和无为子道人私下相聚。
她赶忙问道：“冒昧问一句，娘娘可听到她们说了什么？又是何时看见。”
婉嫔摇摇头：“当时天色极暗，本宫是无意瞧见，更不敢做声。约莫在环贵妃失心疯前两月，被关禁闭之前。”
说着，她看了看苏朝阳，声音稍稍压低：“本宫看他们两人关系甚好，却也不是男女私情，只有无为子道人看环贵妃眼神有些过火。”
半夜与道人私会，苏朝阳不由为长姐捏了把汗，好在撞见的人是婉嫔。婉嫔又是个不来事的主，否则定又会成为野史一笔。
她佯作不知无为子道人的事，问了婉嫔几句，婉嫔也一一回答，与她所知不差。
苏朝阳又问道：“他们就只见面交谈，然后就各自走了？”
婉嫔道：“不是，无为子道人交给环贵妃娘娘一件衣裙，环贵妃娘娘很高兴的收下。”
衣服？苏朝阳当下把事情串联起来。她说道：“那件衣服是否就是长姐在城楼上穿的？”
“本宫想想。”婉嫔努力回忆着细节，那件衣服金光闪闪，哪怕也夜里也夺目的很，环贵妃在城楼上时，在阳光下，更是闪光夺目，所以才有人瞧见了她在上边。
她微微点头道：“没错，正是那件。”
“娘娘确定？”苏朝阳再次确认。
婉嫔说道：“你大可问当日在场的人，环贵妃身上那件衣裙是否金光晃眼。”
婉嫔如此笃定，苏朝阳面色一沉，起火原因是那件衣裳，衣裳是无为子道人给的长姐，这又是为何？在失心疯前两月，给了长姐一件能着火的衣裙。
她无法将一切串联起来，就目前找到的证据，犹如散了的珠子，这些珠子还大小不一，压根对不上。
假设长姐在失心疯前找无为子道人要衣裙，只是想通过这件衣裙在城楼上吸引萧胤主意，似乎能说通。当时长姐也失宠了一段时间，难免会想再找会宠爱。
所以眼下还得是找到无为子道人，找出那件衣裙到底出自谁人之手，是谁想害死长姐。
她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事情越来越棘手。
婉嫔见她不说话，唤道：“苏美人？”
苏朝阳回过神，看着已经有些脸红微醺的婉嫔，想来婉嫔酒量也不行。
她恭敬诚恳道：“多谢婉嫔娘娘，还望婉嫔娘娘不要对外说出去。”
“你放心好了，本宫能藏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嘴巴不老实。”
秋罗和木荷虽与她说过，婉嫔就是个墙头草，但此刻她选择相信婉嫔。
她说道：“臣妾信娘娘。”
婉嫔打了个酒嗝，眼神更是迷离。
苏朝阳说道：“娘娘，臣妾扶你回屋歇息吧。”
婉嫔摆摆手：“本宫觉得胸闷，先在这吹吹风，你先回吧。”
闻言，苏朝阳没走，她坐在一旁静静陪着婉嫔。
婉嫔嘴里嘟囔了两句，与苏朝阳说了会儿话，过不久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苏朝阳看着她睡的沉，从旁边取来披风给她盖上。
婉嫔的处境，她不是不能体会，左右逢源，只求安稳。
这后宫里头，各有各的活法，有人趋炎附势，有人手握大权，有人墙头草，也有人不择手段，还有人与世无争。
如何斗争，不都是在一个囚笼里头，做困兽之斗。
她这一生都不愿意被囚在这个地方，在这里想要活下去，太难太难。
想着，她越发想萧彧了。
整座皇城里，只有那里是她唯一能卸下所有的避风港。
他就是她的港湾，她的一方天地，她的是世外桃源。
夜深。
酒醒的婉嫔醒来，见苏朝阳靠在一旁睡着，她拉下身上的披风给苏朝阳盖上。
苏朝阳惊醒，婉嫔手停在半空，有些尴尬。
长廊下，一道倩影直勾勾盯着水榭中的两人，她露出愤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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