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撕破
转眸看着长乐侧着头始终没有说话，陆归远一时之间怒不可遏却又束手无策。
“我方才说的话，可曾有一句错言？皇后娘娘，你所得到的从来都只是我不想争的，也迟早会是你全部失去的。日子还长，你可别失望。”
一对上那张面目可憎的脸，怒火就忍不住地蹿，长乐明明已经尽力压住怒火，袖中的手紧紧握着刀柄没有拔出，可口中的话语还是不停。
看着秋玉环面色倏地一青，抬手又要一巴掌的时候，长乐刚要反手抓去，就见陆归远已经抓着秋玉环的手腕，迫使她连退数步之远。
长乐反手抓着身后的栏杆，粗喘着气，望着陆归远的背影，理智渐渐回归。盛光映过湖水照射来，似乎更加强硬了些，波光粼粼花灯飘浮其上流转，美景良辰奈何人不如意。
秋玉环瞪着眼睛，手腕被压得生疼也愣是没吭出一句来，看了眼长乐，自己的窘迫更加难堪，秋玉环嘴角轻颤，咬牙问了句，“为了个下人，皇上就是如此对待臣妾的？”
“宁妃之事，朕没与你算账，你还敢嚣张？”陆归远给一侧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马退下并不准旁人入此，陆归远将秋玉环推在地上，听着她周身饰物铃铛作响。
若长乐只是气不过，那自己便帮她出这口气，长乐完全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还冒风险。如此想着，陆归远嘴上更不饶人，“不知悔改，你以为朕留你至此，还会给你机会？”
长乐并不了解陆归远心里想些什么，但见他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不免担心旁人看见，便上前劝阻道，“皇后娘娘心智或许有些迷乱，小的去请太医来，皇上息怒，先回舱里吧。”
跟着陆归远离开之时，长乐回眸看了眼秋玉环，不屑也好嗤笑也罢，长乐没太注意自己的表情，只是淡淡看过一眼，随后离开。
依旧坐在地上的秋玉环几近发狂地想要嘶吼出来，但终究还是忍在嗓子眼里，瞪着他们的背影，指尖深深挖进自己的掌心，凭什么，凭什么！明明应该高高在上的是自己才对！
“皇后娘娘！”一声低呼在耳际响起，熟悉的声音吓得秋玉环立马看去，指着她低声训斥，“你怎么来了！不要命了吗！”
面前的人模样与记忆中并不同，但声音别无二致，同胡岚一样的神情姿态，秋玉环不会认错，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问道，“你果然去找了易容师？”
还在宫里的时候，胡岚就派人传了口信，说是想赏花宴一同前来，让皇后帮她联系一位易容师。秋玉环帮是帮了，只给了地址和人名，她没想到胡岚是怎么逃出冷宫的。
“是啊，看来那个易容师没想象中的厉害嘛，你还能认出我来。”胡岚撇了撇嘴，任凭皇后惊慌失措地拉着她下楼躲进厢房里。
宴席在船上，而船的内部有很多厢房，用作茅房、更衣室等。
备用厢房中还有小床小椅子，大小比寻常房间小，但该有的东西没少。
“你来这里做什么？”秋玉环推了把胡岚，将她按在墙上，“若被皇上发现，你打算怎么交代？”
“放心！我绝不会供出你的。”胡岚笑着，拍了拍秋玉环的肩膀。
秋玉环躲开她的手，“是我让你来的吗？什么叫不会供出我？”话说出口，秋玉环才想起宁妃死的事，胡岚并没有供出自己，眼下再说这种疏远的话难免稍显刻薄。
但想是这么想，秋玉环还是没有好脸色，抱臂退远了一步，看着胡岚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我是来救你的。皇后，此次赏花宴难道你什么计划也没有吗？”
有自然是有，难得出来一次，秋玉环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长乐？但胡岚会包庇自己一次，还会包庇自己第二次吗？秋玉环搞不懂胡岚，便也不敢再用。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吗？宁妃之事我被害那么惨都没有说关于你一件的事，你还不相信我？”胡岚年纪比秋玉环小，本就青涩的脸庞这时再鼓着嘴，更显幼稚。
秋玉环瞪着她，“为什么没有说？”
“我从来不认为临死之前还将靠山供出来有什么用，供出来了，岂不是连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既然是靠山，就说明是我在乎的人，我若死了还将靠山供出来，岂不是连一个明白我的人都没了？”
话说的头头是道，胡岚早预备好皇后会问，话都是实话，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胡岚想，依着皇后的性子，这一次自己就算供出她，她也未必被赐死，但若自己不供出她，皇后记着这次的事，一定会怀恨在心。皇后恨皇上恨长乐恨了太久，她该帮帮忙点把火。
听着胡岚的话，秋玉环只是冷笑一声，“那你今日来做什么？别说只是为了看我是否安然无恙。”
对于胡岚时不时地关心，或者说过于关怀的话，秋玉环已经见怪不怪，她不明白胡岚为什么非要故作这种讨好的姿态，现在她还是不能坦然地领情。
“皇后，你有什么计划？我完全可以帮你，或者说，你先听听我的计划？”胡岚知道皇后还提防着自己，话尾又改了话锋。
“你还有计划？”秋玉环睨了她一眼，眸中的不屑没带丝毫掩藏。
胡岚从怀里掏出了一瓶玉瓶，递了过来，眸光流转得意非常，“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闻可以，但别摸到里面的膏体。”
“碰到了会怎样？”秋玉环看了眼瓶中银白色的乳膏，皱起了眉头。
“短时间内没有什么，但一两个时辰后完全渗入血脉之时，就会导致呼吸停滞心脏麻痹。”胡岚将玉瓶塞塞好，捧起皇后的一只手放进她的掌心，“放心，绝对查不到它的来处，是我寻了位隐士大夫费尽口舌求来的。”
“人死后，大夫能否查出因果？”秋玉环素来谨慎，悬着手并未将药瓶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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