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监狱风云
卓凡浑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双眼不离他的手肘和膝盖，他需要在受到攻击的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但那人却径自从卓凡的右侧走了过去，众人缓缓停下了各自的动作，期待着发生点什么，但结果仿佛让他们失望了。卓凡看着他走向萧楚，在距萧楚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两手抱在胸前，嘿嘿笑道：“哪里来的雏儿？晚上做我女朋友。”萧楚明显楞了一下，有人起哄：“噢——噢——”萧楚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回应道：“相比矮冬瓜，我更喜欢女人。”矮冬瓜闻言纵声大笑：“哈哈哈，兄弟们，今晚哥哥给你们弄两个甜头！”说罢转身，摆足气势喊道：“都给我集合！”
只见十来个汉子迅速列队在矮冬瓜面前站成一排，竟似训练有素，排首一人煞有其事地开始报数：“一！”“二！”“三！”……排尾一个瘦高个最后道：“十二！报告彪哥，应到十二人，实到十二人，报告完毕！请指示！”彪哥满意的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哥几个都在了，但还是有这么多不开眼的还没有集合，兄弟们你们说怎么办？”还是那个瘦高个道：“彪哥不要生气，兄弟们都过去劝劝。”彪哥没有言语，一挥右手，一排人3人一组，分成4小队开始劝说其他人：“哥们，跟着彪哥混吧，有彪哥照着，好使。”“兄弟，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你看，人多好办事。”“朋友，里头就这调调，你看这房里头，不跟彪哥你跟谁？得找个靠山。”……
劝说队业务精熟，不到半个小时，便把除了卓凡和萧楚以外的其他人员劝说了一遍，成功率居然是100%，列队的共有二十四人，众人排成两排，先前集合的十二人穿插在两排当中。其中瘦高个站在二排队尾，语音中不无得意：“报告彪哥，集合完毕。”彪哥背负双手，喊道：“进了我的门，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阿彪最讲义气，今天第一次见面，我先给新来的大伙儿送一份见面礼吧。谁先来？”见众人惶惑没有反应，指着前排中间一个略显发福的中年男子道：“你，出列！”发福男不敢看他，战战兢兢地向前挪出一小步，彪哥飞起一脚踢在他肚子上，发福男“嗷”地一声，捂着肚子疼得发出“嗬嗬”地**声，全身蜷曲如同一只虾米在地上翻滚。
彪哥很满意众人变了脸色，威严地道：“玉不磨不成器，人不锤也不成器，挨过彪哥的揍，生是彪哥的兄弟，死是彪哥的鬼，谁要是出卖兄弟，大伙儿活剐了他！”瘦高个这时插言道：“彪哥，兄弟们都明白了，今天是彪哥交新女朋友的好日子，咱们沾沾喜气，改天再捶，您看中不？”彪哥尚未搭话，萧楚不紧不慢地道：“你们一搭一唱这么合拍，怎么不去说相声，比蹲监狱有前途多了。”卓凡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人，这么有趣的事了。
卓凡走到萧楚身边：“你不像个老师。”萧楚道：“你也不像个老板。”卓凡忍不住微笑：“说实在的，我觉得那家伙眼光倒不错。”萧楚道：“我长得帅你嫉妒？”看着瘦高个带着人围过来，萧楚问：“你能打几个？”卓凡苦笑：“得看情况，咱先把那十二人打趴下，最后对付矮冬瓜。”
卓凡对近身格斗是下过一番苦功的，他学的是一招制敌，讲究迅速让对手丧失战斗力，招数快而阴损，招招不离人要害，他快，但是萧楚居然比他更快，不仅快，而且动作优美宛如舞蹈，飘逸潇洒仿佛不带人间烟火气，一分钟不到，地上倒了好几圈人，不多不少正是彪哥带来的那十二个，其他人呆立期间，见状纷纷作鸟兽散。
彪哥自问要撂倒这12人不是难事，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恐怕还是难以做到，那个卓凡倒还罢了，走的是格斗路子，功夫虽然不错，但显然是半路出家，他在意的是萧楚，身法招式带有古武术的影子，这功夫威力惊人，但是必须自小打好根基，循序渐进苦练不缀，辅以独门秘药，方能有所大成，更难得的是，古武术多为不传之秘，会的人万中无一，想不到今天碰到一个。
彪哥本名鲁彪，十六岁出来混江湖，以敢打敢拼和不要命著称，十分迷恋力量和体能训练，后来得了江湖一个前辈几手指点，武力值有了质的提高，在单打独斗中没有遇到过像样的对手，更是自命不凡。这次有“喜鹊”牵线，要跟他做一笔生意，要求残而不废，伤而不死，好好修理一下卓凡，鲁彪认为办这事他一个人就够了，带上兄弟一则为了摆威风，二则乘机扩大一下影响，三来可以收上几个靠谱的小弟，一举多得，因此答应地极为爽快，没成想踢到了铁板。不仅如此，他此刻要是不能摆平这局面，以后江湖上就没他这一号人物了，这一行信誉比什么都金贵，面子比什么都重要，掉一次在地上，就永远也捡不回来了，他不能成为笑话，要么赢，要么死。鲁彪没把死放在心上，但他不能失去昔日的威风和地位，那比要他死还难受。
鲁彪屈身扎了个马步，向卓楚二人勾勾手指以示轻蔑。卓凡在萧楚出手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他很久没有感受什么叫难以置信，什么叫震惊了，这次彻底被萧楚震撼到了。卓凡弓着身两手托在大腿上，喘着气对萧楚道：“你上。”萧楚反问：“为什么你不上？刚才我多打了2个。”卓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因为他邀请你啊。”萧楚迷蒙：“邀请什么？”卓凡道：“刚才邀请你做他女朋友，现在邀请你跟他干一场呀！”
“我靠！”这是鲁彪，对被两人无视的愤怒 。
“我擦！”这是萧楚，感觉自己被卓凡调戏了。
鲁彪飞快地冲了上来，左拳先出却是后至，右拳后发却已先到，对准了萧楚的心脏部位，妄图一击毙命。鲁彪对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有十足的信心，这一拳若是打实了，萧楚不死也就一口气的事儿了。卓凡赶紧闪到一边，萧楚纹丝不动，静静等待鲁彪的接近，说时迟那时快，萧楚身子一则，右手搭上鲁彪的右腕一扭，左手在鲁彪背上顺势一推，只听“咯啦”、“呯”地两声，前一声是鲁彪右臂骨折的声音，后一声是鲁彪正面落地的声音，卓凡保守估计，鲁彪的肋骨至少断了三五根。
卓凡向萧楚伸出大拇指：“强！你是我见过的功夫第一人！”萧楚面无表情：“我想找你谈谈。”卓凡笑道：“不是谈朋友吧？”萧楚皱眉：“不好笑，不要逼我动手。”卓凡揉了揉肚子：“两天没吃东西了，刚才又打了一架，我得先找点吃的。”也不等萧楚回应，走到鲁彪前面蹲下，认真地道：“哥们，行个好，弄点东西吃呗。”鲁彪哼了一声，不理他，触动伤口，又哼了一声。
卓凡干脆一屁股坐下来：“我不打听谁找你来的，还给你今后指点一条明路，只要你现在给我找点吃的就行。”鲁彪盯着他，那表情就像看个白痴。卓凡又道：“只是一点吃的而已，就算上当，你还能比现在更糟吗？”见鲁彪有点被说动了，卓凡舔着发干地嘴唇接着道：“今儿这一票本来你干砸了，今后场子一定不好做，不过我有办法揭过这一页，还能让你继续混的风生水起，怎么样？就找你要点吃的，这要求不过分吧？敢不敢这么小小的赌一把？”鲁彪生平最恨别人问他敢不敢，他曾经说过，这世道饿死胆小撑死胆大，没有他鲁彪不敢干的事。而且不知怎的，他有一点被卓凡说动了，明明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别上这小鬼的当，让别人看笑话，从嘴里说的出话却变成：“你不骗我？我不信。”说是不信，那热切地眼神却是出卖了他。卓凡只得再加上一把火：“我怎么忍心欺骗一个受伤的人，给我弄点吃的来，我保证你不会后悔这决定。”
“我靠。”鲁彪心道。
“我擦。”萧楚心道。
萧楚的好奇心也被卓凡勾起，他想知道卓凡如何能让这矮冬瓜继续混的风生水起。
卓凡向四周的众人道：“过来几个人，把他扶到床上去。”环视满地哀嚎的伤员，又道：“把伤的人都扶到床上去躺着吧。”
于是鲁彪和一众小弟都躺到了下铺床上，卓凡享用了鲁彪的宵夜。当两个面包和一根香肠下肚，卓凡终于缓过劲来，此刻他打开半包江山，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让鲁彪叼上，鲁彪感激的眼神让卓凡感到有点肉麻。
卓凡示意躺在临床的萧楚要不要烟，见萧楚摇了摇头，便给自己点上。只两口，半根烟就下去了，卓凡满足地吐出一口气，问鲁彪：“哥们怎么称呼？”鲁彪答：“大号鲁彪，叫我阿彪就行，今天我认栽了，不知道跟我过招的大哥尊姓大名？”卓凡笑：“想报仇？”鲁彪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在一个档上，我阿彪不是傻子，输的心服口服，就想知道自己败在哪位高人手下。”
卓凡扫了闭目养神的萧楚一眼道：“这个一会再说，监控还要停多久？是不是从你集合开始停的？”
鲁彪点点头，知道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精明，便老老实实的回到：“他们给我三个小时办事，不过因为我信誉好。”说着一顿，好在脸色黝黑也看不出发红,“要到明早才会来验货。”卓凡心想，时间倒是足够。
卓凡道：“这里人多眼杂，瞒是瞒不住的，不过你要是做了刚才那高人的小弟，那挨顿揍就不算什么了。”鲁彪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的确，就像鲁彪自己做的，锤自己的小弟再正常不过，他也不敢奢望真有这么一位大哥，只要有这个台阶，他就心满意足，问题是，人家能听他的吗？
萧楚显然听到了卓凡的话，一双俊目，颇为玩味的看着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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