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嗨喽我们
海滩之行后家入硝子被批准出院，回归学校。
在那之后她五条家又一次联络了她，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这次的交流是在瞒着五条悟的前提下进行的。
上一次进行利益交换还是家入硝子刚刚认识五条悟的时候，由于外界因素暴露了自己的术式，两边立下的誓言自然算作解除。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领悟反转术式上一直没什么进展，家入硝子没少嘲讽过他俩没天赋，但两年来三人间的感情倒是突飞猛进，哪怕没有结下束缚，家入硝子也会尽心帮助两人。
显然五条家这次前来是别有所图。
而对方并没有拐弯抹角。他们的条件也很简单，五条家希望家入硝子能够提供帮助，治疗族人在祓除咒灵任务中受的伤，与此相对，五条家会给家入硝子一些可观的金钱报酬，也会提供训练上的指导老师。
家入硝子对这样的交换并不是非常满意。训练上她完全可以拜托五条悟和夏油杰，而去做五条家这一大咒术家族的医疗后勤，可想而知会有多累。
咒术界一直稀缺治疗资源，一旦受伤经常得休息十天半个月。如果养伤的时间能够大大缩短，那么祓除咒灵的效率也能够大大提高。
以前为了遮掩家入硝子的存在而放弃了她这个医疗包，现在被迫公开后，五条家开始和其他起了心思的咒术师们竞争人才了。
家入硝子还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咒术界眼里有多热门的。
难怪要瞒着五条悟，如果那个家伙知道家入硝子要去给自己家打工，绝对会闹成给家入硝子白送资源。
首先，家入硝子并不好意思白占便宜，再者说，她也很乐意为咒术师们提供帮助。
但这并不意味着家入硝子会愿意自己吃闷亏。五条家的交换条件对她而言绝对是亏本买卖，于是，她短暂地考虑了一下自己需要什么。
现阶段她缺少的是战斗技巧和战斗经验，前者五条家承诺可以提供，那问题就是后者。
五条悟平时会做做家里筛选出来适合他的任务，而夏油杰除了偶尔被迫分享五条悟的任务之外，还会有意寻找咒灵所在的位置进行祓除。
五条悟的任务要三个人干太大材小用，夏油杰的方法对家入硝子而言可行，但有些太慢了。面对着与幼驯染之间巨大的差距，家入硝子非常着急。
于是，家入硝子附加了这样的条件——代替不会向未入读咒术高专，也就是未进入咒术界体系的她下发任务的咒术界，五条家要每周给她提供一个距离较近的任务，报酬当然也归她。同时，这件事也要瞒着五条悟和夏油杰。
前来交涉的五条族人显然没想到家入硝子会开这种明显是他们占便宜的条件，顿时喜笑颜开。来之前他就被告知了，这个女孩渴望变强的心情十分迫切，但他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这不是在给他们变相打白工吗？
家入硝子并不在乎这些，对她来说，能够得到这些资源，就是她赚了。
于是家入硝子的六年级过得异常辛苦和充实。从前的训练计划被推翻，她按照自己的誓言追赶着两位搭档的步伐。
从辅助转型成独当一面的进攻人员并不容易，再加上小孩子总是长得格外快些，五条悟和夏油杰进步神速，“最强”已经变成了近在眼前的东西，家入硝子要追的进度又拉了一大截。
为了掩人耳目，治疗工作安排在一家普通的医院，需要她治疗的五条族人作为病人，家入硝子则是来这所医院进行义务劳动的志愿者。
祓除咒灵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家入硝子模仿起夏油杰的做法，装作会定期巡查的模样，实则有目的性的去完成五条家分派的任务。这件事一度让夏油杰怀疑能每周遇到一只咒灵的家入硝子是不是运气不好。
以这样那样的借口隐藏，也可能是他们没去怀疑那么多，倒是真的瞒住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直到来年三月份，五条悟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套合适的制服，三人凑在一起拍下了一张半真半假的毕业合照。
白发的少年做出夸张的表情，幼稚地把手放在夏油杰的脑袋后面摆出兔子耳朵造型。而黑发的少年温柔地微笑，被抓拍到的镜头中，一只拳头的虚影正朝五条悟的下巴飞去。
中间的褐发女生头上挂着五条悟的墨镜，被他俩夹在中间，两边的肩膀都被搭上。她故意装可爱地吐着舌头，比出两只剪刀手，放在脸颊两边。
回想起来，这还是他们三个第一次合影。
有了这份纪念意义，家入硝子认真把这张合照装进相框，摆在书架上。
没过多久，家入硝子就顺利升入了中学，换上了新的学校制服，成为一名国中生。夏油杰和她在同一个学校，可惜没有分到同一个班，而五条悟也照例没有被允许来上普通学校，气得他每天要发十几封短讯轰炸另外两人的邮箱。
家入硝子已经养成了每天放学时再把五条悟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的习惯。
时间在忙碌的生活中流逝，十四岁的时候，家入硝子中学二年级，身高长到了165厘米，还是比已经突破170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矮上大半个脑袋。
中学生活和小学没什么不同，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工藤新一终于不能无时无刻地继续纠缠他们，跟在屁股后面问这问那了。
家入硝子始终搞不懂他到底哪来的毅力，用那个小侦探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身上“有案件的气息”。
……真是没救了。
真亏他身边有毛利兰这个青梅竹马对他不离不弃，不然这个侦探狂未来肯定会孤独到老死！
今天也是一样，家入硝子放学出门就看到了校门口探头探脑的两个某小学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夏油杰无奈地说：“他又来了。”
家入硝子摆摆手：“你先走吧，我去搞定他。”
“你最好是这样，就你最纵容他。”
家入硝子扮鬼脸，装没听见。
自从工藤新一得知他在她开始独自祓除咒灵后，一有空就会来蹲点跟踪，力求参与进任务当中。
对方今天的伪装比上次要好上一些，知道躲在隔壁的奶茶店里混淆视听，可惜对目光的隐藏上太差劲了，往这边看的样子太明显，一下子就被家入硝子抓到了。
家入硝子走过去，顺便点了两杯奶茶，然后叉腰站在他俩面前：“你怎么还没放弃啊？”
工藤新一因为又这么快被发现，很不甘心道：“下次一定不会被你发现了。”
家入硝子敷衍他：“是是是。”
毛利兰认真道歉：“对不起，硝子前辈，下次我会更努力拦住新一的。”
“哎呀，那就麻烦你啦，小兰。”
她揉了一把两个小鬼的脑袋，接过店员端来的奶茶，一人一杯塞了过去：“喝了我的奶茶就快点回家吧，小学生不要在外面乱跑，尤其是不要带坏小兰，不然我叫有希子姐姐揍你！”
工藤新一捧着奶茶，嘟囔着道了声谢谢，追问说：“那你今天还是去医院做志愿吗？”
家入硝子点头：“是啊，所以今天没有事件，你快点给我放弃。”
工藤新一仰着脑袋，瞪大双眼和她对视，好像在分辨家入硝子是不是在说谎。半晌，他才认命地垂下脑袋。
他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礼盒，递到家入硝子面前：“这是老妈让我转交给你的栗子蛋糕。”
“不会是班里哪个小姑娘送你的吧？”家入硝子笑眯眯地接过来，顺口调侃道。
“你不要胡说八道啦！”工藤新一顿时涨红了脸，抓着毛利兰的手头也不回地冲出奶茶店。
毛利兰匆忙回头，跟她挥手道别。家入硝子一边看着他俩离开的背影，一边也抬起手招了招表示再见。
等到彻底看不见人了，她才提着栗子蛋糕，轻车熟路地前往那家已经“工作”了两年的医院。
五条家也不是每天都会有伤员需要救治，今天只有两个眼熟的病患，按辈分算对方还是五条悟的表兄。
家入硝子迅速解决了他俩的轻伤，无视他们不想出任务不想工作的哀嚎，一手一个送出病房。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志愿工作了。
这家医院的背后有五条家小小地插了一手，本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倒还真的给家入硝子搞了一个志愿者的身份，平时主要帮忙照顾下病人，顺便学习一些最前沿的医疗方面的知识，这些事也完全是出于家入硝子自愿。
她走出咒术师专用的病房，转而开始巡查普通人的住院栋。
忽然，家入硝子注意到饮水台边有一名年轻的陌生女性，对方的面色有些苍白，正挺着肚子在接热水，家入硝子立刻冲上去想扶住对方。
“这位小姐，我来帮您吧！”
黑色短发的女人一愣，下意识朝家入硝子的方向看过来，反应过来后灿烂地笑起来向她道谢：“真是谢谢你了，小妹妹。”
对方也不忸怩，把水杯递给家入硝子，站在旁边看她：“你就是其他病人说的家入硝子吧？在这里当了两年的志愿者呢，真了不起！”
家入硝子也回她一个微笑：“没有啦，我妈妈也是医生，向她看齐而已。小姐您是刚刚才住院的吗？”
几乎每天都会来打卡的家入硝子对在这里常住的病人都有大概的印象，可她对这位妈妈很陌生，是第一次见。
对方肯定地点头：“是啊，我身体不太好，我丈夫一定要我提前住院。对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做召寒（しょうかん）。”
“小寒？”家入硝子歪头。
召寒和家入硝子一同朝病房走去，她笑着解释：“是召，不是节气哦，不过读音是相同的。说起来，我丈夫的名字叫做甚尔，读音也和冬至相同，是不是很神奇！”
家入硝子睁大眼睛：“啊！真的！好有缘！”
不过甚尔，总觉得在哪听过……
“召寒？你去哪里了？”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
刚来到病房所在的走廊，一个高大的身影见到她们二人后就几步冲过来，扶住召寒的手臂。
召寒见到来人，随即笑得更加柔软：“你来得真巧！硝子，这就是我的丈夫，禅院甚尔哦。”
见到突然不见的妻子平安无事的禅院甚尔此刻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把注意力分到刚刚被他完全无视了的国中女生身上。
二人对视，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如果只说甚尔，家入硝子可能还想不起来，但是听到禅院二字，她立刻就记起了当初那个在五条家门口远远看着的高大青年，连嘴角的伤疤都一模一样，肯定不会认错人。
家入硝子又看了眼毫不知情的召寒，扶着她的时候感受不到咒力，的确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你……出来了？”家入硝子试探着说。
虽然是无咒力的天与咒缚，但好歹也算是禅院家的一员，按照御三家的性子，居然会放他出来和咒术界之外的普通人结婚生子。
禅院甚尔紧紧地盯住家入硝子，明明他并没有咒力，但渐渐的，在具有压迫力的注视之下，后者的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些许冷汗。
家入硝子，两年前突然暴露在咒术界的目光中，年纪轻轻却掌握了反转术式的天才，自身术式的能力尚不明确，但似乎也是治疗系。因此，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她的主意。
禅院甚尔早些年见过她一面，那时候的家入硝子还是个懵懂的小鬼头，一番言论十分大胆，最终不也还是走上了咒术师的道路。
她这次来有什么目的？背后是什么人？目标是他？召寒？还是召寒肚子里的——
召寒疑惑地拍了一下禅院甚尔的肩膀，打破了僵局：“甚尔？你们两个难道认识吗？”
气氛一松，家入硝子感到那样冰冷的压力散去了不少，强撑着扬起笑容：“一面之缘而已。”
召寒欣喜道：“真的吗？那我们三个真是太有缘了！”
她又挽过禅院甚尔的手臂，拉着他俩朝病房里走：“硝子可厉害了，已经在这家医院志愿帮忙了两年了哦！”
两年？禅院甚尔一愣。他当然事先调查过，这家医院跟咒术界一点关系也没有，难道说跟家入硝子碰见真的是巧合吗？
家入硝子微笑着应付召寒，突然感到背后被戳了一下。她微微侧头，余光朝后面看去。
禅院甚尔的另一只手也背在身后，朝她比了个手势——
“敢做些什么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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