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错位的回忆
阎小烛正在做梦。
在梦里，她想不起自己是谁，也想不起自己正在做什么，只知道好像回到了过去，她还是在秘密基地里一个实验体。
但是这一次，她受到的痛苦却好像没有记忆中那么剧烈，实验虽然不可能让人轻松惬意，但是造成的折磨却都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有一次实验过后，她甚至能自己从实验台上爬起来，还能不依靠任何助力自己走路。这对于她而言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一个实验员和往常一样来问她手术后的感受，于是她说，感觉还挺轻松的，就好像睡了一个午觉一样。
“你竟然觉得轻松？”那个实验员似乎有些惊讶，“另一个实验题可是差点死在了手术台上。”
“另一个实验体？”阎小烛疑惑地问，“难道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吗？”
那个实验员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一边打着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一边紧张地向后看去。
很不幸，他的后面不仅有人，而且还是整个实验室的负责人。
“我、我不是有意的！”
那个实验员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但是负责人似乎对此不以为意。
“没关系，这位以后会是我们的圣子，有些事情迟早会知道。”
“还有谁是和我一样的？为什么我从没有见过？”阎小烛问他。
那个负责人半跪着蹲在她面前，说：“那是一个为你当垫脚石的人。我们对你做的改造都会先在她身上实验，直到安全可靠之后才会用在你身上。请记住你生来不凡，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不值得你挂念。
一个为我探路的人……
虽然负责人让她不必关注此事。但是阎小烛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负责人声称用在他身上的改造技术全都经过实验检验，安全可靠，可是几天后终究还是失算了一次。
那是一次简单的皮下注射。注射完一个小时后，阎小烛整条胳膊浮肿了起来，皮肤呈现出触目惊心的赤红，整条手臂痛得仿佛正在被烈火焚烧。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到底该死的怎么回事！？”
负责人对圣子极为重视，这个意外令他怒不可遏。
手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1号实验体再度陷入濒危状态，正在抢救，所以这次皮下注射没有在她身上实验。但是我们已经做过动物和其他人体实验，全都没有发生异常，理论上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混蛋！”
负责人暴跳如雷，将手中的实验报告狠狠甩出，砸在手下的头上！
“谁让你给我扯理论上可以！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理论可以依据！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有实验，实验，还是实验！在低贱的普通人身上做的实验是完全不可相信的！圣子是和我们完全不一样的高级生命体，只有从和他最接近的1号实验体身上得出的结果才有说服力！”
这些话全都被阎小烛听在耳中。
仅仅是一次不重要的皮下注射就已经如此痛苦，那个1号实验体到底遭受了多么恐怖的折磨。而这一切都因为自己……
负责人骂完不省心的手下实验员后，转身来查看阎小烛的情况。他一边安慰，一边为她打气：“加油！努力再忍一下，等药剂时效过去就不痛了。”
阎小烛看了一眼自己肿的像气球一样的手臂，那上面还有血管在跳动，仿佛恶魔起舞。
她回头问负责人：“那个1号实验体……经常遭受这样的痛苦吗？”
就好像家长们经常用夸奖其他小孩的方式来激励自家小孩，这位负责人也不例外。他说：“你这点小伤对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寻常。在她身上做的实验，那可是远远超出你想象的。”
“空口无凭，给我看证明。”
于是负责人打开电脑，让她看了一段视频。
只看了一眼，阎小烛就捂住了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连手上的疼痛也顾不上了。
躺在实验台上的根本不能算人，而是一堆被分门别类摆放的器官。
这堆器官的上方是一颗睁着眼的小孩人头，大大的眼睛昏暗无光。
那是阎小烛。
阎小烛盯着屏幕里自己的肉块和人头，浑身颤抖。
——那不是我！
——不对，那就是我！
——到底哪个是我？！
——我……不是我！
阎小烛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突然她的背后好像被人推了一下，她猛地向前一冲，眼疾手快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
“贝瑟芬妮，现在你能理解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了吗？”
她回过头，看见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子。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谁，于是她迷惑地摇了摇头。
那个男子扶额摇了摇头，似乎有点苦恼：“真麻烦，封住记忆后你连我都不认得了。”
但他随即展颜一笑：“没关系，我们有充足的时间重新开始。”
“正如你所见，我被这群无能的家伙奉为圣子。尤其是那个负责人，他的名字叫做豪斯，他曾经妄图用类似于亲情的东西控制我。但是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所以他现在是我的头号奴才。
那群家伙用尽一切手段来让我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这一点他们倒是成功了。既然如，他们曾经让我这么痛苦，我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当然，我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有用的家伙我还是留下来了，毕竟人力也是宝贵的资源。
这些假惺惺的家伙全都不值得我的关心，唯一例外的只有你。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完全被你吸引了。你遭受了人类难以承受的痛苦，都是为了成就我。那些像苍蝇一样围绕着我的人，没有一个像你那样为我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我们是如此的相似，而你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被攫取了。没错，我爱上你了。这种爱和容貌、地位、世俗的一切都没有关系。在我面前所有的人类都是低等生物，只有和我相似的你能成为我唯一的王后。”
阎小烛似乎被震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哈迪斯一动也不动。
“所以，到我身边来吧。你忘记了过去也没有关系，我会用无限的新的美好记忆来代替那些。”
哈迪斯向阎小烛伸出了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错，他成功地把阎小烛和王孙笑分开了。
当时他们两人的脑波融合在了一起，哈迪斯一不做二不休，也强行把自己挤了进去。虽然二人的脑波已经混合成了一个颜色，难以分辨，但是哈迪斯也想出了他的办法。
他在二人的混合脑波中挑出代表童年记忆的那个波段，并且将自己的记忆投映上去。哈迪斯和阎小烛的童年相仿，都是在秘密实验室中度过，呈现出沉重的灰暗，而王孙笑的童年却是在外面的世界幸福地度过的，呈现出欢快的色调。
绿色琉璃光球中出现了一小块阴影，就好像一团纷乱毛线中找到了一个头，剩下的事情就是抽丝剥茧，水到渠成。
阎小烛两眼发直地向着哈迪斯抬起手，这时，周围突然传来“喀啦喀啦”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碎裂，阎小烛刚抬起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去。
哈迪斯皱眉，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
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清晰。哈迪斯一转头发现了声音的来源：是刚才的电脑屏幕！
屏幕里，实验台上摆着的人头不再是阎小烛，而是王孙笑！
只见实验台上的血肉器官正以极快的速度自动揉合在一起，被剥开的皮肤贴回到肌肉上，被剥落的肌肉贴回到骨骼上，内脏蠕动着爬回腹腔，整个人如录影带倒放一般恢复完整。
最后，一个毫发无伤的王孙笑从实验台上坐起，冲着屏幕外的哈迪斯一笑，然后一拳挥来！
电脑屏幕立刻爆碎，王孙笑居然从视频里蹦了出来，落在了二人面前！
与此同时，神国，王孙豪世界里。
从我方阵地的后方飞来了十架安225运输机，开始为我方撤退做准备。这种全国最大的运输机机身长84米，两翼长88米，野外降落时的气势极其惊人，王孙豪身边的战士们瞠目结舌，吃了一嘴的灰都没察觉到。
同时，我方所有远程火箭炮一起开火，铺天盖地的尾烟像一匹巨大的纱帘盖住了整个天空。
远在前方的飞行员传来消息。
“这里是j8620，敌人的远程火炮有动作了，他们马上就要发射了！”
竟然能观察到敌人远程火炮方阵的行动，他离敌人阵地已经十分近了。
总指挥部回复：“j8620，立刻返回！我们的炮弹已经在路上，请为我方火炮提供制导。重复一遍，保护好自己，你们的主要任务是为我方火炮制导！”
“收到……嘶！！”
通讯突然变成一片雪花点噪音。
过了几秒又有通讯接入。
“这里是j8621，j8620刚才被敌方的航空母舰用激光炮击落了。飘在天上的航空母舰，现实中还从未出现过的激光炮！……嘶！！”
“这里是h7862，敌人的航空母舰上有飞机起飞，数量极多，目测达一千多，我们好像捅马蜂窝了……嘶！！”
总指挥中心的屏幕上显示，失去联系的飞机越来越多，短短5分钟之内，出发的300多架飞机已经只剩下150架。
“前方飞行员全部撤退，后方飞行员对我方飞弹进行制导，不要全程陪行，只要基本没打偏就行，然后也撤退！
战略支援部队，将我方电子干扰领域功率开到最大！射程100公里以上的远程火炮，5分钟之内打光全部炮弹！射程100公里以下的部队，有序登机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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