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制造出神的人
王二少的大名果然比猪排饭管用。阎小烛的身体渐渐安定下来，然后靠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似乎又昏了过去。王孙遥想要上前查看，结果险些被护食的王孙笑一脚踹回去。
“滚滚滚！死刑犯都还有人权呢，你这是不逼疯她不罢休吗？”
王孙遥脸一黑，撸起袖子准备清理门户：“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家里怎么教你的？”
“我的家教是尊敬那些值得尊敬的人，对某些为老不尊的，没必要当长辈看待！”
“你！”
“好了！阿遥，人家小姑娘才刚刚醒来，情绪还很不稳定，你也不要急于一时。反正人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问都可以。”王孙豪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刚才王孙笑那句话，是把他也骂进去了吧？
“爸，我不急不行啊！m国已经和我们国家撕破脸了，他们一定会有报复行动，境外□□势力入华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在森诺基地里曾经发生过的科研活动及其成果很可能就是他们报复计划的关键。他们已经开始行动，而我们却对他们的计划一无所知，我怎么能不急！？”
“王大校，我只是一个实验品而已，你认为m国的特务组织会让一个实验品掌握他们的核心技术吗？”这时，阎小烛从王孙笑的怀中抬起头来。她双目赤红，声音沙哑，是刚才陷入魔怔留下的后遗症。
“你醒了？”王孙笑大喜，“头还晕不晕？哪里不舒服？我让我二叔给你烧猪排饭来好不好？”
然后不等阎小烛回答，他抬头对王孙遥喊道：“喂，二叔！你们这儿有食堂吧？让他们烧十人份的猪排饭来行不行？没有炸猪排的话，红烧蹄膀也可以！”
王孙遥：“……”
——用得着时喊“二叔”，用不着时就“滚滚滚”，王家有这种没脸没皮的基因吗？——一定是m国佬害的！
阎小烛伸出手，擦了擦王孙笑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想不到我竟能看到你这纨绔哭的样子，真是值回票价了。”
“……我说我们这也算久别重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那……”阎小烛仔细斟酌了一下遣词，“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二叔，猪排饭不用了。”
王孙遥见阎小烛似乎并没有受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于是便继续在自家侄子暴走的边缘试探。
“阎小姐，既然你没有大碍，而我这边的事又有点紧急，请恕我无礼，我要继续问了。”
“王孙遥你！”正处于护崽状态的王孙笑果然被激怒，就像浑身的毛竖起来的猫一般冲着自家二叔正要发作，却被阎小烛一把拉住，然后回头对王孙遥说：
“王大校，刚才我说过了，我对基地的核心技术并不太了解。如果你们想要控告m国在z国的恶行的话，这我倒可以出庭作证，但是，要我说出他们具体在研究什么，目的是什么，这个我真的说不出来。”
王孙遥沉默了。数秒之后，他双拳紧握，骨节“嘎嘎”作响。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其他的信息来源……”他抬头看向阎小烛，双目中似有血气翻动，“哪怕要翻遍你的大脑……”
王孙笑脑中警铃大作！他立刻将阎小烛护到身后，拉开架势准备迎战。他这二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是至亲之人，在他的眼中也是可以被牺牲的吧。但是阎小烛下一句话将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弭无形：
“王大校，其实你们已经掌握了一个远比我知道的更多的人。”
“谁？”
“范初虹。”
王孙遥震惊了。范初虹的存在一直是机密。他也很肯定阎小烛不可能和她有过任何交集。那她是怎么知道范初虹的存在的？
“十八年前，范初虹和潜伏在z国的m国第八海外基地交易，用培养液的配方换取了m国的研究资料和一枚人类胚胎。然后，她出卖了对方，使第八基地被曝光，然后被国安部一网打尽。
十八年来，她一直都在研究和m国秘密基地相同的课题。她手中掌握着的是和m国最相似的核心资料，甚至还有可能有意外之喜。”
“这些全部都是绝对的机密，你怎么可能会知道？”王孙遥阴沉着脸问。
“这些全部都是水无心让我说的。”
“水无心是谁？”
“你们近期的绝密档案里也许有他的名字。他就是宙斯。”
宙斯！
王孙遥的瞳孔猛然收缩！
这几年来，在互联网的最深处用极密代码才能交流信息的地方，突然频频出现一些超级语言。那是一种比现行所有机器语言都更为高级的存在，任何的加密、防火墙，在它们面前形同虚设。而它们发出的指令天生就被排放在最高权限等级，几乎不会受到任何驳回。这样的存在，简直就是互联网中的——神！
发现这一点的是中科院一个被称之为疯子的天才科学家。而与此同时，他也从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变成了疯疯癫癫的宗教狂人。在他的口中神明有三个：哈迪斯，波塞冬和——
——宙斯。
没有人相信他的鬼话，除了王孙遥。这个名叫林浩的疯狂科学家曾经为国安部设置防火墙，也是全国网络长城建设的重要功臣，没有人比王孙遥更了解这是一个多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相信能够逼疯林浩的不可能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而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非法黑客集团。
比中科院的网络天才更加强大的黑客！
如今“宙斯”终于露面了，还和m国对z国的报复打击行动有关——哪怕是个菜鸟，这时都能嗅出其中非同寻常的味道，遑论王孙遥和王孙豪这样在隐秘的前线摸爬滚打大半辈子的老手。
“宙斯在哪里？”他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他让你去问范初虹。”
王孙遥二话不说，立刻站起身来准备启程出发。但在出门之前，他犹豫了一下，看向王孙豪：“爸……”
王孙豪冲他一摆手：“你去吧。这儿有我呢。”
父子二人虽然聚少离多，此时却是心意相通。王孙豪创建并且领导了一辈子的特别调查组，是堪称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这个世上没有比他的保证更加让人心安的东西。王孙遥放下心来正要出门时，却听到王孙豪叫住了他：
“阿遥，关于你妈的事……从来没有任何人怪罪过你。”
王孙遥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低声回了一句“这我知道”，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王孙遥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遭遇难产，虽然保住了孩子，自己却丢了性命。这件事情成为笼罩他整个人生的阴影。15岁时，他谎报年龄离家参军，25岁进入涉及许多国家机密的特别调查组，之后便20年没有回家。
等了结这件事情之后，也许应该回家去看看——他想。
他一路飙车到了最近的空军基地，开了一架战斗机火速去了b市。18年前被一锅端的m国海外第八基地早已被废物利用，成了一座关押秘密犯人的监狱，范初虹就在那里。
王孙豪看了一眼紧紧抱在一起的王孙笑和阎小烛，默默叹了一口气，背着手施施然离开。但是他却没有离开森诺地下基地，而是去和王孙遥的副官汇合。主持大局的主将离开，整个基地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副官身上，可这个副官没有王孙遥那样老辣的能力和魄力，而h市目前鱼龙混杂，情况复杂，王孙豪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袖手旁观。他虽然已经80岁还退休，但是骨子里却还是一个身在前线的军人。
——这些小一辈的年轻人就让他们谈谈情说说爱吧，有什么大风大浪的，就让这把老骨头替他们扛。
两个长辈相继离开，密室里成了两个年轻人独处的地方。阎小烛靠在王孙笑的怀中，感到有点害羞。刚才她昏迷的时候，感官却没有消失，通过室内的监控设备看到了王孙笑向她求婚的场景。
——啊！这室内还装着监控呢！
她连忙坐直了身子和王孙笑四目相对，半晌无言。气氛一度十分尴尬。突然两人同时张嘴：
“你就没什么事情想问我吗？”
再度冷场。
王孙笑首先爆发。他疯狂挠头：“我当然有很多事情要问你！但是在此之前，你不先问问你手上怎么会带着我的戒指吗？”
阎小烛伸出手看着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晨露之花”。王孙笑的设计非常精巧，戒指环里暗藏弹性机括，能够根据人的手指自动调节大小，却又不会勒得很紧。看着这枚戒指，她想起王孙笑刚才那句“生同衾死同穴”，顿时双颊绯红。看着她那表情，王孙笑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刚才该不会是在装晕，其实全都听见了吧？”
阎小烛立刻板起脸想要装作不知道，但是王孙笑刚才的表现实在太可乐了，她稍一回想便忍不住“噗嗤”一声。
卧槽！刚才她果然全都听到了！
现在轮到王孙笑涨红脸了。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既然已经决定要娶柴火妞，那么自己主动一点勇敢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阎小烛刚才没绷住笑出了声，于是干脆就破罐破摔光明正大地笑了起来。王孙笑被她笑得恼了，突然捧起了她的脸，在她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定会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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