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太上皇的心上人
十分钟教育完毕，王孙笑恭顺地递上一瓶矿泉水以示孝敬，华民安一把抓过，“咕咚咕咚”灌下好几口，然后做了总结陈辞：“你是一个合格的创新者，却不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管理这方面你还要跟我和你大哥多学呢。”
“对对对，您说得太对了。”王孙笑也许搞不定那几个辞职的员工，但是带歪华民安却不在话下，“对了，那您有没有相中什么中意的男人？”
一说起这个话题，华民安顿时气势就软了，连语气中都能感觉出梦幻的泡泡：“有啊。”
王孙笑来兴趣了：“谁啊谁啊？”
“他的实力惊才绝艳，他的气质冷冽孤高。他就像徘徊在深夜的独狼一般，卓尔不群，他是最危险的杀手，却又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脆弱……”
王孙笑心中油然升起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对，他就是‘逍行江湖’的第一杀手，一二三四五！”
“噗！”王孙笑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溅了华民安一身。
华民安好脾气地抽了张纸巾在自己的身上擦了擦：“我理解你震惊的心情。你的好友竟然爱上了你的宿敌，正常人肯定都会心情复杂，心乱如麻。”
王孙笑已经风中凌乱了。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你怎么肯定他会喜欢你？”
“我在游戏里的女号‘喵喵’是整个服务器公认的第一美女……”
“那是因为你用了变声器！那几次公开视频，还是我给你p的视频！”
“对对，多亏了您技艺精湛，我已经蝉联三届全服第一美女玩家，游戏中的追求者可以从漠北一直排到南海，哪个男人见了我不毕恭毕敬、客客气气？但是，一二三四五就不！杀人，拿悬赏，毫不手软，干净利落！动作还这么帅！”
王孙笑扶额：“游戏招式同一个职业都是一样的，你是从哪看出来比别人帅的！？”
“……没有哪个直男能对喵喵下这么狠的手。所以我肯定，他不喜欢女人！只要他不是直的，我就有信心攻略他！”
“喂喂，没准他长得很丑呢？”
“你以为我是那种只看脸的肤浅男人吗？如果是那样的话，我早就对你下手了！”华民安用鄙视的眼光俯视王孙笑，“我追求的是一种纯粹的，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感情，是心灵的共鸣，灵魂的升华……”
王孙笑做了一个stop的动作：“还有一个问题，像他这样孤僻的人，在现实中八成混得不好，没准很穷……”
“不要用钱来衡量我的爱情！再说，我已经够有钱了，他有没有钱还有什么关系？”
看着好友执迷不悟，王孙笑决定做最后一把努力：“可是，他是男是女你还不知道……”
“这还用说！如此犀利的操作，如此冷酷的风格——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女人！”华民安斩钉截铁地说。
——完了，看来暗示没用，得明说了。
“我说，安哥啊，其实……”
“其实你是个深柜是不是？”华民安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我就奇怪了，一般人听说自己朋友有了心上人，至少都会祝福一下吧？哪有像你这样不停找茬的？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那种脚踩两条船搞暧昧的人！虽然话说的这么直白会有点伤人，我也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必须明确告诉你：你没有希望了！我已经心有所属了！”
王孙笑：“……”
——妈的！不跟你说了！
…………
阎小烛直立着悬浮在空中。
漆黑的虚空中闪烁着无数耀眼的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着来自外界的信息流，喧嚣嘈杂，令人脑仁生疼。
她眉头紧皱。这里是她的意识之海，她理应是这里的主人。
吵闹的光点一个个黯淡下去，逐渐消失，令人心烦的噪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寂灭。
空旷，宁静，不受干扰。
这就是阎小烛追求的内心状态。
但是，这种状态无法持久。她只有在进入深度冥想时才能自主切断一切外来信息，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她无法时时刻刻保持冥想状态。
——想要过上安宁普通的生活，自己还需要多加修炼呀。
突然，一颗耀眼的流星刺破了茫茫的黑暗，像一个横冲直撞的入侵者，一瞬间便冲到了她的面前，眼看就要撞上她的面门时，又硬生生地急刹住了去势，化为一颗光亮的小球，漂浮在她的面前。
“哈迪斯一直在寻找的贝瑟芬妮，就是你吗？”
小球中传出一个清亮的少年的声音，却冰冷无机质，仿佛电子音。
阎小烛双眼睁大，瞳孔收缩——
——这是……宙斯！
阎小烛曾经不断回溯自己破碎不堪的记忆，依稀可以推论出，那个从小就囚禁自己做人体实验的神秘组织一开始似乎是想要开发某种和大脑有关的东西，但是都失败了。她的脑海中时不时地会闪现出一些全身插满导管、头部爆裂的尸体。
之后，他们似乎改变了研究方向，开始研究强化全身，但是，能成功挨过实验的几乎为零——嗯，准确的说，所有成年实验体全军覆没，最后存活下来的只有两个孩子。
两个，一个是阎小烛自己，而另一个，她却已经记不起姓名，长相，甚至是男是女。
她只记得他们似乎曾经在一起玩过家家。芭比娃娃的裙子是粉色的，如此梦幻而美好，那是她整个童年唯一记得的颜色，也是深埋在心底不曾与人分享的珍宝。
和那个孩子有关的另一段记忆，却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那个孩子被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与那个孩子有关的记忆只有这么两个短暂的片段，他/她也许和之前的那些失败的试验品一样，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自从那个孩子消失后，她似乎成了唯一试验成功的存活体。各种各样的人体实验，药剂，极限测试，电击……便是阎小烛接下去几年生活的全部内容。就算是18层地狱的恶魔，也没这些人类花样多吧。
人的大脑是有自动保护机制的，当痛苦达到极致时，人的自我意识便会自动关闭，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就像傀儡一般。一些过于极端的对精神可能产生不良影响的痛苦被大脑自动删除，而太过平庸的记忆，又被惨烈的折磨撞得稀碎，化为泡沫消失，造成的结果便是阎小烛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是她的神智却得以幸存下来。
而一切的变故开始于五年前。
那时，阎小烛经过多年的实验改造之后，身体强度比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更加强悍，神经反射超越人体极限，脑电波甚至可以不通过硬件直接解读硬盘里的内容。那时的她已经浑浑噩噩，几乎没有自己的意识，指令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周围的一切对她而言只不过是一些无意义的噪声。
在那一片噪声之中，偶尔会冒出几个他无法解读的字眼，“哈迪斯”，“宙斯”，“波塞冬”，“马王爷”。
一边是希腊神话传说人物，一边是z国民间故事人物，而这两者和科学都可谓风马牛不相及，这几个名字在这个处处充满黑科技的神秘组织基地中出现，实在是诡异的很。
——可那又怎样？和阎小烛无关的东西，她是不会去想的。
神秘基地遭遇末日的那一天，阎小烛记得的东西其实是比较多的。那一天，在无数的晶体管和电极的刺激辅助下，那些科学狂人们终于把她的大脑连上了互联网。疯狂涌入的信息差点将阎小烛的大脑瘫痪，她的体温在一分钟之内飙升到了45度，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类的极限，而脑子更是险些被煮熟——如果液氮冷凝剂慢了01秒的话。
迷迷糊糊中，阎小烛仿佛看到自己的脚下有一个无限广阔的世界瞬间展开，无数星光闪耀其中，而每一点星光都代表着地球上的一台网络终端，可能是台电脑，可能是部手机，也可能是一只电话手表。
而在这个辽阔的世界中，他看到三个凌驾于万千星光之上的太阳。在看到它们的一霎那，阎小烛便知晓了他们的名字。那是整个世界的网络的计算力自动为他们生成的称号：宙斯，哈迪斯，和波塞冬。
宙斯位于z国，哈迪斯位于m国，波塞冬位于e国，正好对应世界上三个最强大的国家。
在她发现那三大神祇的同时，它们也发现了她。
波塞冬：谁？
宙斯：新的网络生命……不，只是个半成品。
哈迪斯：……你的名字，就叫“贝瑟芬妮”。
他似乎早已对阎小烛的出现有所准备，在另外两人尚在观望时，已经抢先夺下了对阎小烛的命名权。
——贝瑟芬妮，神话中哈迪斯的妻子。哈迪斯对她的占有之意一目了然。
这三名神祇之间的关系明显并不和睦。在哈迪斯给阎小烛命名的那一瞬间，两道光箭一先一后从宙斯和波塞冬的方向向她射来，但是哈迪斯已经占尽先机，在“贝瑟芬妮”这个名字出口的一霎那，阎小烛便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哈迪斯的身边。
“哈迪斯想要吸收她。”宙斯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是个还没到变声期的少年，但是声线平板，怎么听都像是人工合成的。
“她身上肯定有什么见鬼的东西是我们不知道的。哈迪斯这个欠草的家伙。”波塞冬的声音则像一个油滑的老兵痞。
眼看阎小烛就要撞上代表哈迪斯的那个大光球了，就像一颗小小的蛋白质分子即将被一个细胞吞噬，就在那时，她突然化为一片细碎微光，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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