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体检和黑暗中的敌人
城南健康医疗中心。
阎小烛浑浑噩噩地躺在一台磁共振测疗仪中，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是白得发青，鬼知道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她经历了什么。白乐飞为她安排了超豪华体检套餐，然后她便被王孙笑拖着，几乎足不沾地地在各个科室串门。今天早上她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就闹出了那一档子事，鸡飞狗跳了半天之后还要跟王孙笑来医院体检，更加没有早饭什么事了。
自从有清晰记忆的这五年来，她跟着玉婆婆虽然日子过得谈不上富裕，但也没有饿过肚子。但认识王孙笑之后，这才三天吧，就让她饿得头晕眼花，手脚软得像面条一般，连思维都乱成了一团浆糊。
医院中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极度不适。随处可见的白大褂，空气中充斥着的消毒水味，无一不让她和记忆碎片中那个恐怖的地方联系起来。尽管她已经一再提醒自己这里只是一家普通医院，但是依然无法使她的神经放松下来。
有钱人真他妈不靠谱——她空洞的大脑中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评价。
阎小烛饿着肚子做检查，王孙笑也没好意思在边上吃独食，因此也一直没有吃早饭。只不过这对他的影响要比对阎小烛小得多。但即便如此，他也情不自禁地掏出手机，打开大众点评，开始搜索附近风评最好的餐厅来望梅止渴。
这时，白乐飞推门进来，脸上神情颇为严肃，还带来一杯热腾腾香喷喷的巧克力热饮。
“哎呦，您想的可真周到，我正饿着呢！”王孙笑一见大喜，伸手拿过巧克力仰头便喝。虽然白乐飞的爹白如海是武林高手，但是他自己却从来不曾习武，哪里是王二少的对手，根本来不及阻止。
王孙笑只尝了一口便忙不迭地放下杯子，找水漱口去了。
“我去！你这是把整盒方糖都放进去了吧？都甜齁了！”
白乐飞没好气地说：“谁让你先动手的？这杯热巧克力不是给你的，而是给你那小女朋友的！”
王孙笑顿时神色古怪，上下打量着他：“不会吧……难怪你老是嚷嚷着要脱单却总是不行动，敢情你喜欢这种排骨精型的？”
白乐飞：“滚滚滚！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的小女朋友有意思的？”
王孙笑：“不然怎么解释你单独给她准备了热巧克力，而我却连杯水都没有？”
白乐飞夺过那杯热巧克力，发现王孙笑真的只是尝了尝，热饮并没有减少多少，于是拿了团酒精棉花将杯沿擦了一遍，又放回桌上。
“她不一样。她的血糖低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就好像好几天没吃饭一样。”
“怎么可能？”王孙笑失声叫道，“昨天晚饭她吃了6碗啊！是海碗！也就今天早上没吃早饭而已，怎么可能有这么严重！”
白乐飞：“不仅如此，她的新陈代谢远比常人活跃。还记得两天前你传给我的她打游戏的视频吗？”
王孙笑：“记得。怎么了？”
“她每分钟的apm（手速）手速有700多。”
王孙笑不以为然：“700多算什么？我也能达到。”
“拉倒吧你！”白乐飞不屑，“你的apm稳定峰值能有600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一旦上了700，说你乱按都是在恭维你。可是阎小烛全程保持700以上的手速，连节奏都没有乱过，操作失误更是达到了几乎不可能的零。而打出这样惊人的操作，据你所说，她用的还是网吧里面一台普通的二手电脑？这已经超出正常人类的极限了！”
尽管王孙笑没有把阎小烛能释放出狂化荷尔蒙这件事告诉白乐飞，但是这并不妨碍白乐飞发现阎小烛的不同寻常之处。
“自从看过你传给我的那个视频，我就对一二三四五非常感兴趣。至于她为什么会有这些异常之处，这恐怕要对她的体细胞样本做更为深层的化验观察，甚至有可能要深入到基因层次，这就不是短短几个小时能有结果的了。”
说罢，白乐飞双手一拍：“好了，磁共振检查是最后一项，现在应该已经结束了。让你的小女朋友先喝一杯热可可，缓解一下她那低过头的血糖，然后我和她先去吃饭，你在这儿呆着……”
“等等等等！”王孙笑听着听着就觉得白乐飞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你和她去吃饭，把我晾着？——喂喂！我和她虽然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但你也不能当着我的面挖墙脚呀。”
白乐飞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叠空白化验单：“来都来了，不如你把今年的体检项目都给做了吧？”
“我靠！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刚才我在那儿干等的时候你干嘛去了？大前天晚上我来找你时你咋不说？”
“医院里的设备你以为24小时都开着吗？一句话，这体检你到底做不做？”
以白乐飞对王孙笑的理解，王二少八成是不干的，或者顶多做其中不痛不痒的两三项，到时他就可以把三天前华国泰的两桌天香居宴席的□□甩给他。
华国泰对自己队里的兄弟很慷慨，加班时常常自掏腰包给组里的同志加餐；但是，对王孙笑这样有钱的发小兼损友，他的刀向来锋利无比。王孙笑因为面子问题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他被王孙傲封了零花钱的事，因此华国泰三天前那一刀可没有手下留情。白乐飞替王孙笑垫付了那两桌饭钱之后，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虽然他也是个不差钱的主，但是和王孙笑、华国泰这样的公子哥相比，还不在同一个重量级上，想想还是有点肉疼的。
但王孙笑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一口回绝。
看着白乐飞手里的那叠化验单，王孙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那完全不受狂化荷尔蒙影响的体质，纠缠了他18年的噩梦，以及7岁那年消失的记忆。
——难道在他不记得的那一年里，他身上也曾经发生过和阎小烛类似的事情？可是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他的体检报告一直都是正常的……不对！过去他所做的全部都是常规体检——也许他也应该和阎小烛一样，验一下细胞……
“我、我做。”
鬼使神差地，他一口答应了下来。这令白乐飞十分诧异。——不过也无所谓了，王家早已在城南医疗健康中心预订了10年全家所有人的体检服务。
当阎小烛虚弱地扶着墙从磁共振测疗仪上下来时，发现等在外面的已经不是王孙笑，而是另外一个相貌俊秀的年轻人。这个自称内科主任医师的年轻人不但给她带来了一杯救命热巧克力，还答应带她立刻去吃饭，因此虽然只是初次见面，阎小烛对他的好感蹭蹭上涨，十分感激地发给了他一张好人卡。
“可是那个家伙呢？”她左顾右盼，“他去哪儿了？上厕所吗？”
“哦，不用等他了，他去做体检了，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
阎小烛吓了一跳：“啥？体检？好端端做什么体检？难道他生了啥病？”
“那倒不是，是他们家每年都有的例行体检。”
“何必呢，还饿着肚子呢……”阎小烛嘟囔着，“要不……我就在这儿等等他吧。刚才他陪了我半天，现在轮到他体检，我却跑掉了，怪不仗义的。”
阎小烛迟疑了一下，说。
白乐飞挑了挑眉，感到有些意外。像阎小烛这样有极端低血糖症状的人，往往会对食物——尤其是高热量食物——有着极端的渴望。他刚才答应请阎小烛出去吃的可是热量爆炸的脆皮烤蹄髈和芝士土豆泥，而她居然能忍住食欲，只是为了等一下王孙笑——
——也许这两人……
白乐飞感到事情似乎有点儿有意思了。
结果阎小烛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吃了食堂里的盒饭。医院食堂烧出来的饭绝对是健康饮食的典范，少油少盐多素菜，吃得她满脸菜色。
不过等王孙笑体检完出来之后，三个人还是去原计划的e国餐馆又补了一顿。阎小烛一个人就干掉了整条三斤重的烤猪腿，令白乐飞叹为观止。而王孙笑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往阎小烛面前瞬间清空的盘里补菜。看着那两人明明充满了默契却又自己浑然不觉的样子，白乐飞眼睛一眯，觉得今后的日子似乎有好玩的了。
…………
在某栋幽暗偏僻的民宿里。
“哈迪斯大人！”
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地上对着一名年轻男子顶礼膜拜，磕得满头是血，直到晕过去，脸上的表情依然无比的痴迷与狂热。在他面前的男人面色冰冷地坐在一张老板椅上，完全没有将人扶起来的意思。
“又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几个身穿不起眼便装的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戴着橡胶手套将那个男人搬离了房间。
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转身对坐在黑暗中那个男人说，“哈迪斯大人，请您体谅一下属下的难处，这里毕竟是宙斯和z国的地盘，如果被z国政府发现我们的存在，对我们会非常的不利。您上次擅自离开我们去和那个流量明星接触，差点儿暴露了我们在z国的行动，这种事情请您以后千万不要再做了。”
那个黑暗中的年轻男人静静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
“流量，就是人网，就是眼线，只可惜那个女人是个废物，完全不会使用她的资源。还有，莱恩，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属下不敢……啊！”
从两边突然冲上来两个大汉，将莱恩压着跪倒在地，整张脸都贴在地上。
“大人饶命……我是……忠心的……”他用模糊的声音求饶。
“我知道你忠心，所以我才给你留下清醒的头脑，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成为一根筋的蠢货。但你要记住，以后不要质疑我的一切行动。”
“……是。”
两个大汉将莱恩松开。被称为哈迪斯的年轻男人叹道：“我这具身体又快支持不住了。”
“什么？您的身体又崩溃了？”莱恩大惊，“请您稍等，我们带了备用的克隆身体，马上为您准备。”
“又是换身体……每一次都要忍受可怕的痛苦和随时死亡的风险，我受够了！我的贝瑟芬妮，她在哪里？”
“被z国偷走的贝瑟芬妮……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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