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彭城游

沈国清和司马闲约定正月二十在彭城郡出发。离约定时间还有两三天，司马闲不想来回折腾，所以在高铁站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司马闲进了房间，把包放在椅子上，然后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他想起来自己答应过霍烈，如果到了彭城郡要联系他。但是他又担心这样会泄密。

正在两难之间，霍烈的消息倒是先到了：“司马兄弟，我现在送思思上学，就要到金匮了，不如我们出来聚一聚？”

“霍大哥，真是不巧啊。我现在人不在金匮，刚刚到彭城，不如下次吧。”司马闲需要保密，但是也不想对霍烈说假话。

“你去彭城了啊！可惜最近我脱不开身，不能去彭城带你转转。不过，你一定要尝一尝我们彭城的羊肉，那下酒真是一绝！”

“好。那霍大哥有没有什么店家推荐的？”

“我给你发地址，那是我老宅附近的一家馆子，虽然小，但是真的好吃，而且还不贵！”

司马闲复制了这个地址粘贴到了导航软件上，发现离这里并不远，于是他拿上手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就出了门。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公交之后，司马闲下了车。他跟着导航没走多久便离开了大路到了一条乡村小路上。

小路两边是两排光秃秃的杨树，杨树外则是广袤田地。此时天气尚冷，地里几乎没有什么作物，但是开阔的视野和空气中的凉意还是让司马闲神清气爽。

临近傍晚，晚霞铺满了西边的天空，晚霞之下，几缕炊烟袅袅升起，又消散在空中。原本并没有觉得很饿的司马闲在看到炊烟后也感到有些饿了。

七绕八绕，司马闲终于是到了一个像是乡镇市集一般的地方，这里也热闹了很多。他跟着导航，几乎是横穿了整个市集，才在市集边缘处找到了这家霍烈推荐的店。

店面看着不大，但是里面却别有洞天。大堂虽然不宽，却很长，摆了有十几张方桌和三张大圆桌。再往里则是一个个的包厢。

店内人声鼎沸，除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外，全都坐满了人。整个店里都飘着让人口水直流的饭菜香。闻到这个味道，司马闲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请问是司马闲吗？”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在柜台后看到门口的司马闲，出声问道。

“是的。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司马闲有些疑惑。

“是小霍提前打了电话。你好，我姓杨，是这家店店长。”中年男人笑着迎了上来，并引导着司马闲往靠窗那个位子走去，“来，那边就是专门给你留的。小霍特别喜欢那个位子，每次来都坐那，他说你是他朋友，我也给你安排到那。你看可以吗？不行里面还有一个包厢空着。”

那个位子正好在墙角处，一边靠着窗。所以只要坐在墙边，就能没有“后顾之忧”地看到整个店内的状况。司马闲很喜欢这个位子，说：“杨老板，你好，我叫司马闲，这个位子很好，不用麻烦了。”

在位子上坐定，司马闲拿起菜单。菜单上就是一个菜名配上一张照片。这样的菜单既简单又十分又吸引力。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点哪个好。

“小兄弟，不如我看着给你烧几个拿手的？”杨老板递给司马闲一杯水，笑着说道。

司马闲笑着和上了菜单，说：“好，那麻烦杨老板了。”

“哈哈哈，难怪你和小霍合得来。”杨老板笑着走开了。

没过一会儿，菜就依次被端上了桌。一份凉菜，一份羊肉锅，还有两三样素菜摆了满满一桌子。司马闲又要了一份米饭，开始大快朵颐。

“如何？”杨老板走过来坐在司马闲对面，笑着说道。

“好手艺！”

“哈哈哈哈！有眼光！”

毕竟是有个人坐在对面，司马闲一下又拘谨了起来，连下筷子的速度都慢了不少。

杨老板自然也看到了司马闲的不自然，于是笑着说道：“没事儿，你就尽管大口吃肉，咱这儿不是什么高档的地方，不讲究那些个虚的。对普通老百姓来说，吃得饱吃得好大过天。”

司马闲附和了一句，然后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杨老板，你和霍大哥怎么认识的？”

“我们俩是一个村子的。他家就在泗江边上，你出门顺着路再走一里路就能看到他家了。我们两家人，家里都只有一个妈，孤儿寡母早年没少被欺负。算是两家相互扶持着挺过来的。”杨老板一边感慨一边追忆道。

“现在过得好就比什么都重要。”司马闲说道。霍烈成功觉醒了秘痕，又和大家族的女儿结婚，也算是熬出头了。

“是啊！就是可惜了他老娘，还没能享几天福就没了。”杨老板一脸惋惜。

“啊？这是怎么回事？”

“小霍他老婆去年生孩子，他娘带了点土产去看看自己的儿媳妇和…孙辈，结果在洛邑出了车祸，人没了。”

司马闲也唏嘘不已。不过突然他反应过来杨老板说话的几个细节，于是弱弱地问道：“杨老板，霍大哥他是不是…入…”

杨老板明白司马闲想问什么，也没有让他为难，点了点直接承认了：“是的，他是入赘的。他娘也觉得对不起他，没能给他攒下点什么，让他只能去入赘，所以一直没跟他去洛邑。”

司马闲点了点头，心里却叹了口气，想着，其实老人家再怎么攒，都不可能比得过武家。

“不过小霍有出息，他老婆也一看就不得了，两个人好就行。至于入赘不入赘的，都是老玩意儿。我们两个从小没爹，一个姓而已，也不在乎。”

司马闲听到这话，想到了那天酒桌上武媛媛的举止，眉头皱了皱，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想着可能只是夫妻怄气。

吃饱喝足，杨老板给他指了条捷径。于是司马闲辞别杨老板，准备返回。

这条捷径经过霍烈的祖宅，宅子像是近两年新造的，不过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住了。想到曾经住在这儿的老人家劳碌一生，最后也没能享几天福，司马闲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过了霍烈祖宅就是泗江，这条江并不宽，不远处有座小型水泥桥，只能过人和两个轮子的车。司马闲走到桥上，忽然心生感应，觉得这江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

他走到桥边向下看，却只看到一片漆黑，而那玄而又玄的感应也消失不见了。

于是司马闲摇了摇头，直接过了河。

桥那边就是一条大路，可以乘公交回酒店。

他刚坐上公交没多久，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消息：“我们明天就到彭城，你呢？”

发信人是李月瑶。看着这个名字，司马闲甚至觉得有些恍惚，上一次两人见面好像已经很久之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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