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拥抱
晚修结束
段锦抒算完最后一问，发现班上的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她把书籍理了理，打算带回去继续刷题。
学校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月色朦胧。路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路旁的香樟树影婆娑。
一群没穿校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生走到了她前面，为首的是一个染着蓝发，戴着铁项链、银制耳钉的少年。
“哟，这不是论坛上很火的那个假货妹吗？”蓝发少年的语气极难听。
段锦抒对这种情况一向是置之不理。
谁知那蓝发少年一把拽过她的手腕，紧紧地禁锢，“老子和你讲话呢，你敢不理？”
月光静静地落下，少女艳丽的容颜渡上了一层清冷，但唇色绯红，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
蓝发少年把她抵在树干上，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他朝着少女脸上吐气：“啧，老子看上你了，正好我缺个女朋友～”
“做我女朋友怎么样？”明明长得还有几分帅气，动作和语气却近似流氓。
段锦抒眼底满是抗拒，近似疯狂地挣扎起来，两只手腕却都被少年的大手牢牢固定住，头发因为她的动作散乱，玉石簪子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碎了。
静静的夜里，无人听见她的祈祷。
她出教室的时候已经是10：55，现在至少也有11点了，11：15寝室就会锁门，意味着不会再有人出来，而现在路上根本看不到一个行人。
“喂，问你话呢，你敢装哑巴？”蓝发少年的手指轻轻地在少女白嫩的脸上蹭，他们靠的极近，鼻尖充盈着少女的馨香。
感受到少年粗砺的指腹，她不由得微颤，呼吸到对方吐出的浓烈的烟味，恶心得直反胃。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蓝发少年紧盯着她嫣红的唇，“呵，你要是再不出声，老子可要亲上去了。”
少年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别装清高了，不过是个假货妹，做老子女朋友，不会亏待你的。”
段锦抒眸子危险的半眯，她学过一点跆拳道，但对方人多势众，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怎么？你真想老子亲你？
“她不想。”
那声音没了往日的轻慢随性，掷地有声，月华下的少年一如既往的黑色短袖衬衫，只是那眼神凌厉。
“许言睿，你缺女朋友已经到了要强迫女生的地步了？”声音傲慢讽刺。
段锦抒眉毛微颤，许颜汐的哥哥。
“我的事你少管！”他在陆云祈面前竟然不敢自称“老子”。
他笑了，肆意又张扬，上前去，甩开许言睿的手，把段锦抒护在身后，“如果我偏要管呢？”
“呵，陆云祈你有能力和我们抗衡吗？”
“是啊，好汉不吃眼前亏呢，陆大帅哥。”
“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这里可是监控死角。”
“到时候被我们打趴下，别说是我们欺负你。”
“被打趴下？我？”月色朦胧地勾勒出他冷峻的轮廓，黑色衬衫染上死寂，如同从西方神话中爬出来的恶魔。
令人不寒而栗。
许言睿扬起拳头就往陆云祈身上砸去，被陆云祈轻松截住，一个回旋，许言睿的手臂直接脱臼。
“啊～～～～”如同一颗手榴弹被丢进平静的湖面，豁然炸裂，声势浩大。
趁那群中二少年没反应过来，陆云祈一把拉过她的手，飞快地向前跑。
风无休止地灌进她的喉咙，散乱的头发不时挡住视线，手心处传来温暖的触觉，少年的背影沉稳高大，散落的风中，有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原来书上说的怦然心动是真的。
长廊虽叫长廊，当他们到达长廊的尽头时，段锦抒却觉这条长廊太短了，短得让她无法抑制住心脏处传来的怪异感，还贪恋着少年手心上的温度。
他们在长廊的尽头停下，那里有光亮，借着昏黄的灯和皎洁的月色，他看清了少女下巴处的红肿，开始莫名后悔，应该卸掉许言睿两条胳膊。
段锦抒的眼眶通红，却又死死的咬住下唇，要忍住，才不要哭呢，父亲说过，女孩子要坚强不能随便掉眼泪。
“想哭就哭嘛，还忍着做什么？这里又…”
啪嗒，啪嗒，少女的眼泪像终于冲破桎梏的洪水，来势汹汹，顺着脸颊滴到了衣领处。
“诶，你…”陆云祈慌了，他掏了掏口袋，该死，自己没有随身带纸的习惯。
眼看着少女的眼泪越积越多，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卷起衣袖替她擦拭泪水，可愈擦愈多。
段锦抒拾起晶莹的眸子，不知道是悸动过头失了理智，还是被风吹昏了脑袋，声音很轻很轻：“我想抱你。”
夜很静，她的话十分清晰，陆云祈的脑子当即短路。
良久，他还是微微张开了双臂，段锦抒见状一把扑进少年怀里，撞得少年后退几步，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腰身，把脸轻轻埋在他的脖颈处。
陆云祈笨拙地揽住她的腰。
“扑通，扑通”他能清晰地听见心跳声，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的。
“我…还是第一次抱女生。”昏暗的灯影下，他道。
嗯，我也是第一次抱男生，用力把眼泪全抹在他的衬衫上，呼吸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可以了吗？”陆云祈别扭的开口。
她的声音近似撒娇：“不要，再抱一会，就…一会儿。”
月光轻轻地落下，他们像一对恋人相拥。
分别时，陆云祈的耳尖通红，他无比庆幸这时的夜色正浓。
陆云祈：“论坛上有关于你的不好言论。”
段锦抒一怔，“嗯，知道了。”想起许言睿的话大概有了几分猜测。
段锦抒：“你为什么会来？”
陆云祈脸色更加通红，“谁让你偷偷把钱塞进我校服口袋的。”每天还走的这么晚。
不过也幸好她塞了。
忍不住回头看他离去的背影，轻轻颤抖的手指出卖了她的心思。
寝室
吴念念看着头发散乱有点狼狈的段锦抒，道：“锦抒，怎么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没事，回来的路上碰到点人。”
“什么人啊？”
“许言睿。”
“啊？他没干什么吧？”
“……”
坐在上铺的许颜汐一愣，高傲的抬着头，没有理会。
段锦抒做好睡前准备工作后，倒头在床，她太累了。
论坛她看过了，照片拍的很模糊，那个角度，只能是…她抬眼看了看上铺的许颜汐，汉服是父亲送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是定制的。
段锦抒只觉这样的做法很无聊。
男寝
李深：“你干哈去了，要不是我保你，就我们那宿管都不会放你进来！”
他习惯性地拍了拍陆云祈的肩膀，“我去，你这咋湿一片？你打篮球去了？”
陆云祈无奈地推开李深的手，“路上遇到点事，耽搁了。”
“什么事啊？”
……
……
翌日
教室
段锦抒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题目，陆云祈难得没有踩点到教室。
“李深，你认识论坛管理员吗？”
正打瞌睡的李深一激灵，“啊？哦…论坛管理员啊，我认识。”他可是学校的外交官呢。
“帮我个忙。”
“好，你说。”
……
陆云祈：“昨晚的事，你要不要上报一下？”奇怪，许言睿胳膊都脱臼了，这还能忍？
段锦抒：“可是没有监控，也没有证据。”她的眸色暗了暗。
英语课
她根本没心思听，烦躁地把草稿纸揉皱，怎么还是解不出，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手肘被人碰了一下，她抬头，英语老师正向这边走来，立马把草稿纸遮住。装作认真听课的样子。
一侧头就看到少年俊逸的脸庞，“你想再去办公室喝茶？”
“不想。”
他的睫毛很密，光懒懒地洒下，眼睛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上挑的瑞凤眼，充满锐气和不羁，可段锦抒却觉得他目光温柔。
一节英语课，她什么都没听进去，竞赛题也做的磕磕巴巴。
眼神总是忍不住往他的方向瞟，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烦躁地合上了笔盖，一定是教室太吵了，下午她就去图书馆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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