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笔趣阁 > 死节不保后我揭棺而起 > 第13章 诈尸第十三天

第13章 诈尸第十三天


心头一震,迟谙赶紧追问。

        “哪个秦府?”

        “哎呦!还能有哪个啊。死的秦由卷的那个秦啊。先说我也不知他跟你干嘛啊,我就是就是昨儿桥上见你,也想跟着,谁知和他撞一块儿了。我腿脚没他利索,还在暗处,怕他瞧见我再对我怎么着,我就没再跟。他最后,没得手是吧?”

        一说此事那股猥琐劲儿再次浮上来。迟谙蹙眉还未开口警告,牧官书已沉着脸把人一下掼在地上,摔得这老东西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又开始大声呻吟。

        “那你今日跟着做什么?不死心?还是你和他们也有联系?”

        “没有!绝对没有!我我我就是挨了顿骂不服气嘛,我想着,没人的地儿打晕了她拖走”

        支支吾吾地还没说完,牧官书忽然出手点了他胸前一处,他竟再发不出声音来。迟谙惊讶侧目,正瞧见牧官书手背上紧绷的青筋,好似在克制怒意。后知后觉,这话再说下去,便不堪入耳了。

        偏过头咬牙平息情绪,片刻,余光却见牧官书再次拎起老梆子往前走去,还未发问,青年已停下侧过头,淡淡道:

        “等等,我丢他去河里。马上回来。”

        一听这话老梆子当即大力挣扎起来,却也是徒劳。先是一惊但也没有异议,迟谙点点头,不再看他们。

        “妈的!差点死在外头见不着你!迟谙!我找着那个投河的了!”

        站了片刻,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沙哑地呼喊,听出是扶风迟谙大惊,转向声音传来那处下意识迎上去,不消片刻声音便至身前。

        “你去哪儿了?我还担心你出事了。”

        扶风声音有些疲惫和虚弱。

        “本就是真出事了。差点儿回不来。”

        “那你要不要紧?我去找王大夫?可我今儿好像还没听见他说话。”

        迟谙看不见扶风,所以对她亲口所说的一切“有事”都格外紧张,尤其这种时候自己除了交流根本帮不上半点忙,连听出她疲惫自己扶她一把都做不到,愈加焦急不安起来。

        “不打紧。都说了差点儿你怕什么?姓牧的小子是不是在这儿,正好,你找他,一会儿我指路,你们一起去个地方。”

        “哪儿?你这样就不要动了。”

        “我不动你们怎么去?没听见刚才我说话吗?我说,我找到昨日投河那人了。”

        迟谙心头一凛。

        “秦由卷?”

        “对,姓秦好像叫这个吧。一会儿我指路,你让牧官书跟你走一趟,姓秦的尸首被人藏在那儿镇住了,不带走就投不了胎。你自己一个人不行,那地方有点邪门我怕你再遇上藏他的人,一个大男人你也带不走。”

        愈发震惊,迟谙还不知怎么就发展成这样,欲问扶风是否和秦由卷的鬼魂聊过投水命案始末,身后已响起脚步声,牧官书回来了。见迟谙回首看他神色异常,面上不觉也严肃起来。

        “怎么了?”

        “你快跟他说。”

        迟谙有些踌躇。她想不出什么借口,且牧官书便被瞒过去答应同行,届时一到扶风所述之地也什么都知晓了。可若直言她此前在客栈替他解毒时怕被误会,全盘托出过,他当时置若罔闻此事便不了了之。

        其实再说一次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牧官书又不是不知她死而复生。只是心里好像总有一道坎,明明现在她好似就跟常人无异,可此时若说出能闻鬼魂所言一事,就好像主动在自己和他们之前划出一条线,让旁人知晓自己依旧是个异类。

        牧官书从不提她死而复生其实已表明态度,可迟谙还是害怕。

        “我”

        不觉攥紧了衣角,暗暗深深呼吸却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牧官书注意到她动作,若有所思地瞥过迟谙身侧,眉间微动,片刻,垂眸压低了声音。

        “你朋友有话让你带给我么?”

        迟谙身形一僵,转即,不可置信抬眸。却见牧官书神色如常,甚至眼中多了几许鼓励,似在示意她安心。

        “说罢。我保密。”

        迟谙咬了咬唇,片刻。

        “牧少侠,你能不能,和我去一个地方?”

        跟着扶风的指引,二人一路往前走,穿过林子,走过吴钩霜雪的宅院,又往前走了很长一段,就见远处出现一残破院子,待走进却发现竟是一处义庄。

        “里面没人看,荒许久了。姓秦的好像说这是义庄旧址,都是些犯了命案想遮掩的在这儿抛尸。衙门一年许才来看一回,那会儿尸首早就被蚂蚁啃完了。别说凶手,死的是谁都认不出。还办他妈什么案。”

        扶风语气里掩饰不住的义愤填膺。

        旧日到底只是个接触风花雪月多的闺阁少女,迟谙没来过这种地方,听闻过的只言片语中也尽是把此地描述得多么可怖,现乍一见本还有些恐惧,听扶风这般一说,心里不由也隐隐不平起来。

        抛尸,遮掩,那岂不是这处宅子荒废多久,便有多少看不见的罪恶惨案在这里发生,有多少冤屈掩埋在无人打理的荒芜中,无处申诉。

        眼前不禁闪现梦中出现无处次的,父亲含冤撞向墙壁的悲愤身影,殷红血色静静淌着,慢慢烧起颜色同样炽烈的熊熊火焰。好似在告诉她要无畏面对眼前一切。血肉残破的躯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造成他们如此悲惨的,那些活着的厉鬼。

        “牧少侠,我们进去吧。”

        宅院内也并没有想象中可怖,只寥寥摆着几具好似已年代久远的棺椁,有一具甚至因地面凹陷一半深入土里,迟谙见此轻轻合掌,朝四周都拜了几拜。

        “无意惊扰。烦请谅解。”

        “你又犯什么蠢?听见除开我之外的动静了吗?都投胎去了,谁听得见你赔罪?”

        扶风嗤笑,催促她快走,迟谙面上一窘,偏头就见牧官书也看着自己,明知他听不见扶风说话,却就是更加窘迫了。

        “怎么了,牧少侠?”

        “无事。”

        轻咳一声,牧官书转过头。迟谙觉得他好像笑了似的,难道跟扶风一样也在嘲笑自己多此一举么?

        怪了,他又不知道这里已没有鬼魂了。

        “快走快走,就在前面这块儿地,把土扫开,有个木板,提起来就是个密室。你做不了,让姓牧的小子来。”

        牧官书既已知晓迟谙有个“看不见的朋友”,迟谙也不再避讳与扶风光明正大交谈,这头说了什么直接就转述给身侧牧官书让他照做,只是一个人对着空荡处说话另一人站在一旁看着,怎么都觉分外诡异。

        木板提起来,下面果然是个漆黑幽暗的密室,迟谙竟已隐隐听见下面有男子声音传来,不禁回首要问扶风,牧官书却已点了个火折子递给她,一点也不含糊地先跳了下去。

        “欸!牧少侠!”

        也不怕底下出什么状况,迟谙心揪了一下,马上下面就传来青年声音:

        “下来吧,接着你。”

        其实有点怕黑,尤其这种地下幽深的洞穴,可事已至此她又不能站在上面等着,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一咬牙,迟谙硬着头皮一跃而下。

        牧官书接她轻轻松松,漆黑的地下密室也因迟谙手中火折子的到来有了一团昏暗的火光。扶风在不远处喊二人快来,循声而去,密室一角摆着一具捆着红绳,贴满符纸的古旧棺椁。被幽幽的火光一映,愈显得鬼气森森。

        本能溢出半声惊呼,迟谙往后一缩火折子险掉在地下,牧官书安抚地轻轻拍拍她肩膀,接过火折子走上前打量。

        “姑娘莫怕,秦某人不会害人,只是想离开此地揭发那对奸夫淫妇,再入轮回投胎而已。”

        棺椁里响起一个虚弱的男子声音,音色与适才地上所闻一般,想来就是那位秀才秦由卷,扶风也赶紧接口说了几句解释之言,牧官书拨了拨棺椁上黄符,回首望向迟谙。

        “这东西,你朋友需不需要回避?”

        “扶风?”

        “就是这破玩意儿我差点回不去。不过不打紧,我不靠近就无碍。你告诉他,外面这些都拆掉就好,不过不要碰到里面的尸首,都清干净了,再把尸首带出来。你情况特殊,最好也不要碰。”

        迟谙点头转述,上前接过火折子替牧官书照着棺椁。牧官书也不多问其它,只依言照做。而此间隙,迟谙终于听完投河一事始末。

        她猜得不错,秦秀才一早就被杀害,以七七四十九日后魂飞魄散的残忍手法镇在这棺椁之中,投河之人则是他人假扮,甚至传言中发癔症在街上呆坐之时,就已经是假扮的了。

        凶手不是旁人,却是落水当日下河救人的那位林公子,和秦由卷的夫人赵氏。

        “奸夫淫妇!原来他二人早有勾结!只恨我从前瞎了眼竟从未察觉!直至书信送来那日,她知晓我继承叔父家产,我方觉她言行有异,不成想啊不成想!她若卷我银钱与奸夫私奔就是,为何还要害我性命!竟还令那奸夫以如此手段害我永世不得超生!我究竟哪里对她不住!”

        时至今日秦由卷似还难以相信自己被谋财害命其中还有枕边人的手笔,虽大骂“奸夫淫妇”,可到最后还是呜咽起来,随后放声痛哭。

        迟谙却忽然想起那日在桥头听旁人所言,秦由卷的夫人年前与他大吵一架离家而去,想来,也是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据掩盖嫌疑。可她还是不明白,那位林公子,骗她一件很容易被拆穿的事做什么呢?还有秦家小厮夜里跟踪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和老梆子一样欲行不轨么?只是碰巧他的身份是秦家小厮?

        “好了。”

        陷入沉思,身侧牧官书忽然开口,侧目,便见他掀开沉重地棺盖,从里面拎起一具已僵硬的尸首。

        秦由卷没有细说自己死因,大概是中毒,又放了许多天,尸体着实已有些难看骇人,还有一阵腐臭。迟谙撇过头不敢再看,牧官书却神色如常把人拎在手中。

        “走吧,先上去。”

        这时秦由卷却凑上来。

        “迟姑娘,能否叫这位公子,对秦某人的尸首尊敬些,秦某究竟是个读书人”

        “欸!你差不多得了。救了你还不成哪儿来那么多要求。你自己凑近看看你都发了臭了!怎么?不拎你还他妈双手托举如呈圣旨吗?”

        迟谙也觉他都这时了还提什么要求,牧官书面上无任何嫌恶之色已很是尊重逝者,但却不好太过直白的回绝。还在斟酌言语,扶风已按捺不住回敬了一串,只怼得秦由卷再也不敢开口。迟谙听得哑然失笑。

        唯一状况外的只有牧官书,什么都听不见,见迟谙发笑,面上头一次出现一丝茫然。

        “怎么了?”

        迟谙赶紧上前两步,笑着摇摇头。

        “没事,秦秀才说谢谢你呢。牧少侠,我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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