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新的线索
第84章
“离开这个秘境的突破口？他？”
卓音又看了那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甚至连嘴里都被塞了布条的魔修，或许是因为每天都和魔气打交道，这个魔修的长相颇为怪异,五官拆分来看的话，还比较正常，但是组合到一起之后，却给人一种邪恶猥琐的感觉。
卓音没忍住,又给了那个邪恶又猥琐的魔修一琵琶。
“他能知道吗？”卓音怀疑地问道。
“不确定。”裴执玉淡淡开口,“不过，如果他不知道的话，那也就没有留下他的必要了。”
听到这里,那个魔修的眼睛里忽然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他现在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所以，他不停地向着裴执玉使眼色,以至于最后眼皮抽筋儿，翻得眼白都露出来了。
卓音指着他不停往上翻的白眼道，“他在翻白眼，是不是在挑衅我们？”
我没有！
魔修努力地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试图展现出自己的可怜与柔弱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看在几个人的眼里,都像是在翻白眼。
魔修此时的感觉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极其后悔。
今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一次搜罗回来的美人这么难搞？
偷偷进来的魔修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甚至,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偷摸进来。
魔族的大人物其实都清楚类似的事情，但是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去追究的。
反正被送进这个秘境的美人最后都是要死的，不是成为了魔种的容器，就是成为了魔种的食粮。
既然如此，死前再受点儿罪又能如何呢？
魔修最满意的那一张人皮的主人，就是在很久之前的一次孵化里找到的，虽然他十分爱惜，但毕竟时间长了，那张少女的人皮也开始逐渐损坏。
所以，这一次他才想办法混了进来，为的就是再寻找一张合适的人皮。
最好还是十几岁的少女，容貌标志，单纯好骗。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吸引来的，不是猎物，而是死神。
待捉弄了那个魔修一通后，沈观棠才将那个魔修嘴边地藤条撤回。
“现在，给你三十个呼吸的时间。”裴执玉温声道。
“希望你能在这三十个呼吸的时间里，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不然……”裴执玉手一抬，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就落到了地上。
下一瞬，那个魔修立刻发出了刺耳的惨叫声。
“还有二十七息。”没有理会魔修的惨叫，裴执玉冰冷的声音响起，“你可以继续哀嚎下去，只不过，下一次被砍掉的，会是你的脑袋。”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啊——”
第二只手掌落在了地上。
“还有二十四息。”裴执玉继续报数。
“我……我说，我说。”
“二十二息。”
“这个秘境我们之前来过，确实没有半途离开的办。把人送进来之后，秘境就被关闭了，我们也是趁着那个时候一起混进来的！等到一个月后，秘境重新开启，我们也就能一起出去了。他们不会阻拦我们离开。”
听到这里，沈观棠有些想笑，这个人真当他们不知道魔修的习性吗？
一句不阻拦他们离开，就想概括？
如这个魔修一般，披上人皮，混在了仙修队伍里的人肯定还有许多，在秘境开启的那一瞬间，他们难道不会和外面的魔修里应外合，大肆屠戮已经筋疲力尽的仙修吗？
显然，裴执玉也是这样想的。
下一瞬，一条小臂掉在了地上。
“如果你再不说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来，等十六息过后，你猜你身上还会剩下多少东西？”裴执玉声音平缓，语气温柔，然而越是如此，听在那魔修的耳中，就越是恐怖。
又一条小臂掉落，但这一次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一条大臂。
魔修的惨叫声愈发刺耳，然而在场的几人，却都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们的心里只有快意。
只不过一块一块地将身体上的零件砍下来罢了，比起魔修曾经对仙修和妖修做的，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甚至连折磨都算不上。
卓音甚至想亲自动手，但是被她的师姐给拉住了。
师姐卓君冲着自家师妹摇了摇头，眸子里满是警告。
她能够从那两个人的身上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更具体的卓君说不上来，她现在唯一能够说出来的，只有恐惧和忌惮。
如果不是被困在了这个魔族秘境里，卓君一定会带着师妹，离这两个人远远的。
哦，那个叫做蓝思思的女修也是同样，看着那个痛苦哀嚎的模样，卓氏姐妹更多的还是一种大仇得报的解气感。
但是那个叫做蓝思思的女修，似乎很欣赏那个魔修恐惧的样子。
那几个人，都不正常。
卓君冷静地在心里给那几个人下了定义，若是能够顺利离开这个该死的秘境，她一定要让师尊把卓音关在谷内，至少一年半载后才许她出来。
切到头部的时候，裴执玉换了一种方法，他没有把魔修的脑袋撬开，而是选择了割去对方的头皮，再在地上一点点地拼起来，一边拼，他还一边询问对方，“你看，我这样摆放对吗？”
“求求了，求你杀了我吧……”那魔修奄奄一息地道。
裴执玉冷笑一声，“怎么，这就受不住了？你当初剥人皮的时候，也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剥吧？”
“当时剥得爽吗？”
“怎么现在反而受不了了呢？”
裴执玉的声音一字一句，钉入了那个魔修的脑海，让他的心神一瞬间失守。
趁着这个机会，裴执玉右手五指弯起，呈爪状，指甲瞬间变长，随意一挥，便抓住了一团灰黑色的雾气。
那雾气被抓住之后，还不死心在裴执玉右手构筑的牢笼里，左冲右突，试图冲破这个牢笼。
裴执玉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道，“三十息，逗你玩儿的。”
他本就没有打算放过这个魔修，所谓的三十息，只不过是给这个魔修一点儿希望，然后，再亲手打破罢了。
为的是动摇对方的心神，好避免取出魂魄时的损伤。
“搜魂术，你一定不陌生。”裴执玉弯起眉眼，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可在场之人却都齐齐打了个寒战，除了沈观棠。
“现在用在你的身上，开心吗？”
开心个屁！你不要过来啊！
魔修魂魄冲击“牢笼”的速度和力度都有明显的提升，搜魂术几乎是魔修的必备法术，为了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准确信息，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对着一个无辜之人使用。
至于那个人最后是死掉还是变成白痴，魔修才不会在意这些。
但现在，同样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身上，魔修的心里终于升起了惧怕，但……已经迟了。
“怎么样？”
裴执玉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沈观棠关切的目光，脑海中就想起了对方关心的声音。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裴执玉忽然抬起双臂，轻轻地抱住了沈观棠。
沈观棠没有丝毫犹豫地拥住了对方，“是不是在那个魔修的记忆里看到了太多……不好的东西？” 魔修无恶不作，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残忍的手段，光是想一想，沈观棠就觉得要透不过气来了。
“抱歉，阿玉，是我之前考虑不周，早知道的话……”
“阿棠。”
忽然，裴执玉打断了沈观棠的话，“我其实只是庆幸，没有让你看到那些残忍的画面。”
裴执玉抱住沈观棠的手愈发紧了，“还好是我搜的魂。”
与我而言，那些残忍至极的事情，他早就接触过，但……沈观棠不一样。
裴执玉想起了曾经在沈观棠识海内见过的画面，阿棠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看上去如此平和，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
而在那样一个世界生长的阿棠，心灵要纯粹得多，虽然也有许多烦恼，或许……也有更黑暗的地方，但那时，作为一个普通人的阿棠，大概率不会接触到那些太残酷太黑暗的东西。
但这个世是不同的。
或许是和沈观棠在一起的时光太快乐，以至于裴执玉险些忘记了这个这个世界的底色，弱肉强食。
那个魔修的记忆，重新唤醒了裴执玉对于恶的记忆。
他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在看完了那个魔修的记忆后，裴执玉的心里升起了一丝恐慌。
裴执玉从来不吝于承认自己是一个坏人。
他手段酷烈，尤其是在对自己敌人的时候，如果有人对他造成了威胁，裴执玉便会毫不犹豫地除去对方。争夺宝物的时候，更是你死我活。
或许是和沈观棠之间神识交流的诱惑太大，裴执玉几乎没有思索过这些，就兴冲冲地与对方建立了连接。
而现在，就连后悔都已经晚了。
裴执玉连修饰的可能都没有了。
如果有一天，沈观棠看到了自己的过去，他是否，还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如果……沈观棠选择疏远自己，裴执玉默默想着，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他将脸埋进了沈观棠的胸膛里，掩去了自己脸上的所有表情。
不仅仅是沈观棠，就是其他的几个女修都被裴执玉的奇怪行为吓了一跳。
卓音观察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别胡说。”卓君低声道。
蓝思思抱臂站在一旁，闻言笑了，“哎呀，你们还没有心上人吧？若是有了心上人啊，大概就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卓音好奇地探过去，问道，“你刚才的意思，她们是一对道侣？可她们不是师徒吗？”
她亲耳听到的，那个叫做玉棠的女修唤另一位师尊呢！
蓝思思掩唇轻笑，“所以才说你们年轻啊，那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这一看啊，就是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一个心思重，一个又没往别处想，啧啧……”蓝思思摇了摇头，“这以后啊，怕是有的磨了。”
卓君狐疑地看了蓝思思一眼，“蓝道友，对感情之事，似乎颇为精通？”
蓝思思瞥了卓君一眼，妖妖娆娆地道，“也算不上什么精通，只是看得多了，心里存了些感慨罢了。”
“这情之一字啊，最是误人，小姑娘，你们以后可别傻乎乎地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捧给别人。真心这种东西啊，还是捧在自己的手里才最珍贵。 ”
卓君若有所思，她的师妹则扬起脑袋，骄声道，“哼，这个世上，能配得上我的人，大概还没出生吧！”
“还有！”卓音皱了皱鼻子，“别喊我小姑娘，我有那么小吗？我是个大人了！”
蓝思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意味深长地道，“这修仙呐，确实不能只看外表。”
“那是。
”卓音赞同地点了点头。
“但是，你嘛，一看就是个小家伙儿。”
卓音瞪大了眼睛，“我哪里像……”
“而且，应该家世不俗。”蓝思思笑着补充。
卓音一愣，“这么明显的吗？”
说完，她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可是特意去成衣店买的新衣服，他们说，这可是最近最时兴的裙子了。”
见自家师妹这样没有警惕心，卓君也是满脸无奈。
蓝思思弹了弹自己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看人呢，可不能光看衣衫，还要看他的行为举止，说话的口音口癖等等，这些细节，才是最能证明一个人的东西。”
“一个人或许可以改变自己的口音，改了另一种口癖，换了粗不衣衫，但是，就像一个乞丐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而一个世家子弟，就算是换上了破破烂烂的乞丐装，但他的行为举止也不会如真正的乞丐一般畏缩。”
卓音将这话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我的行为举止，一看就像是大家族出身的女儿！”
蓝思思又笑了。
卓音不满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蓝思思咳嗽了几声，收起了笑来，“没什么。”
但偏偏是她这样说一半，遮一半的行为最是吸引人，卓音不由得追问道，“到底是什么嘛，你怎么不说了，你这不是故意吊人的胃口吗？”
蓝思思以手掩唇，盖住了自己翘起的唇角，果然上钩了。
最终，在卓音的追问下，蓝思思才勉强开口问道，“你们……是无音谷的人吧？”
卓音一愣，“我的表现这么明显的吗？”
蓝思思笑着道，“用乐器当法器的人确实有不少，但是你们师姐妹给人的气质却格外不同，所以，我就大胆猜测了。”
“传闻，无音谷已经闭谷多年，无人能找到无音谷的入口，而无音谷的人，也非必要不会出谷。”
蓝思思好奇地问道，“所以，这个传闻是真的吗？啊，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用说的。”
这个时候，蓝思思就瞬间变得通情达理了起来。
卓君抓住自家师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些警惕地问道，“蓝道友，你似乎对无音谷十分在意？”
蓝思思柔柔一笑，“毕竟是传说中的无音谷，竟然遇上了无音谷内的弟子，我当然有些好奇了，若是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用回答的。”
卓音觉得自家师姐有些小题大做，她对于无音谷的存在是十分骄傲的，只是出谷之前，父亲却叮嘱她，不许她在外面提及无音谷。
再加上卓君师姐管得严，所以卓音还是第一次在外面提起无音谷的事情来。
“师姐，父亲说的是不能主动提起，我现在也没有主动提起呀！”
说完，卓音又问道，“外面到底是怎么说我们无音谷的啊？”
提起无音谷，卓音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的繁星，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传闻，无音谷是能与云霄宗、万剑门、妙真宗并列的存在。”
一道陌生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
卓氏姐妹一惊，蓝思思倒是表现入场。
见沈观棠和裴执玉走过来，卓音双唇抖动，“你……你们……是男的？”
“是啊，他们是男子。”蓝思思笑着道，“我一次遇见他们的时候，就知道了。还记得我刚才和你说过的话吗？”
“言行举止、口音口癖……”卓音喃喃，但很快她就抓起了自己的脑袋，“可是……可是他们看起来真的就很像女孩子啊啊啊啊！”
“抱歉。”沈观棠温声道，“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我和阿玉之所以男扮女装，本就是为了混进这个秘境。”
将前因后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后，卓氏姐妹也说了她们被抓进来的原因。
“谁能想得到，那个人竟然是个骗子！亏我还好心地护送她回家呢！”提起这件事情来，卓音就觉得生气。
而沈观棠听完之后，脑海中立刻就回忆起了前一世人贩子的各种拐骗手段。
卓氏姐妹遇上的就是其中一种，伪装成孕妇或者是未成年的少女，以及几岁的孩子，将好心的姑娘骗进小巷子里带走。
恰好那时卓音刚刚摆脱自家师姐，觉得自己天高任鸟飞，一个不留神，就被骗了。
若是当时卓君师姐在的话，可能……她们也就不会被抓来这里遭罪了。
这件事确实是卓音自己理亏，所以想起来的时候，她身上骄纵的气焰都少了一大半。
“不过，无音谷在千年前就已经封谷了，具体原因不明。此后无音谷的修士也极少在外界行走，一年年过去，无音谷的消息越来越少，也就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现在提起来的话，很多人都会疑惑。”
沈观棠会知道无音谷，也是曾经在云霄宗内的藏书楼瞥过一眼，只不过那时的沈观棠，只是将其当成了一个趣闻来看。
但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这里碰上了无音谷的人，而且……这卓氏姐妹在无音谷内的身份，应该还不低。
不过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
沈观棠缓缓道，“你们既然是无音谷的人，那应该不知道魔种一事，我先……”
然而，卓君师姐却打断了沈观棠的话，“魔种？”
沈观棠一愣，“你们知道？”
卓君点头，“当然，被魔种寄生很麻烦的，普通人根本就察觉不了，若想将魔种从体内拔除，需要出窍期及其以上境界的修士才行，可整个修真界，能够到达出窍期的修士又有几个？”
“所以，为了避免魔种危及谷内弟子，谷主选择了封谷，同时，也派出人手，通知了另外三大宗门。”
“此次我和师妹出谷历练，未曾听说任何魔种的消息，还以为魔种已然彻底消失，难道……”
看着沈观棠几人越来越严肃的模样，卓君也察觉出了不对来，“难道……谷外，魔种还在悄然传播吗？”
沈观棠沉重地点了点头，“不错。”
卓氏姐妹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千年的时光，竟然无一人发现吗？”
“这……”卓音震惊地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你们这些外界修士都是瞎的吗？”
沈观棠神色凝重，“阿玉刚刚给那个魔修用了搜魂术，也搜到了一些消息。”
“哎呀，你快点儿说嘛！”
“这个魔族秘境中的天心石，就是孕育魔种的材料之一。”
材料之一？
“那其他的材料……”
想到被抓进这个秘境里的美人，在场之人都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若是有仙修吸收了魔心石，”沈观棠缓慢道，“实力低一些，一段时间后，便会彻底成为魔心石的养料，整个人被魔心石吸收地只剩下一张人皮。”
卓音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那一张少女人皮一眼，“那……那些实力高的呢？”
“会跌落几个大境界，一到三个不等，但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吸收的是魔心石，只会以为是秘境的原因，而那魔心石，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她们的体内，慢慢地蚕食着她们。”
“若是她们意外死去，魔种便会在周围的活物中寄生。”
“而若是她们好好地活了下去，实力继续提高，那么……千年或者几百年的时光，足以让她们的地位提升。”
到那时，魔族的触角，会遍布各个地方。
沈观棠本以为魔族潜伏得已经够久的了，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蛰伏千年之久。
只是稍微一想，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甚至，冥冥中，沈观棠会有一种，危机近在眼前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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