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章.集训尾声

集训第七天很简单，苏亦凉什么都不用做，埋头考就完事了。

        毕竟时代在进步，苏亦凉在集训点从没答过纸质卷，最后一次的大考也不过只是从手机答题换成了上机考试。

        两个半小时，五十个选择题和三个答题，看起来似乎时间很充裕，可每道题的难度系数和灵活程度也不是一般的大。

        苏亦凉辛辛苦苦的一道一道题写过去，蒙是不敢的，自己是什么运气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四九城比青城炎热干燥得多，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小姑娘脸侧滚落，她的嘴角绷得很紧，把自己的读题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几乎只是眸子在上面一扫而过就开始写题，算是这段时间的高强度练习下的一个可喜成果。

        喉咙里一片干涩，苏亦凉忍下心头那股莫名想哭的古怪冲动，咬着牙慢慢地一题一题写过去，无数的方程式公式在脑海里飞快流动，摈弃大脑里所有杂念，苏亦凉除了眼前的题，几乎什么也也想不起来了。

        最后三道选择题，苏亦凉都没有任何把握，填上去仿佛只是为了填满所有的空格。

        她稳住心态，又开始进击大题。旁边配备了相应的电子扫描板，可以把写在上面的答案投到屏幕上去。

        又一次压着时间写完卷子，苏亦凉虚脱般地靠在椅背上，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电脑页面转为一片空白，因为时间太赶，她连提交试卷都没来得及点击就被强制自动交卷了。

        哀嚎声从四面八方响起，苏亦凉困倦地耷拉着眼皮，感受着这段时间早已习以为常的大脑空白。

        今天的行程很简单，考试，收拾行李，离开，明天八点比赛官网上会准时公布最后的成绩。

        苏亦凉并没有太在意什么成绩，毕竟在集训期间大大小小考了不少试，她的成绩一向是中等偏下的水平，最高一次也不过只是一百三十七名，在总人数为两百人的考试里只能说一句一般般，这次也不会有什么悬念。

        倒是张扬，打扮得像个非主流，性格也是典型的吊儿郎当，偏偏对化学有着惊人的敏感度，轻而易举就能名列前茅，简直成了罗卿洲的宝，每天被捧着夸。

        苏亦凉得承认，自己很关注张扬，和什么少女情怀无关，张扬和许源在很多方面都太像了，看着他总是会给她一种许源就在身边的错觉。要是小少爷也参加化学竞赛，他和张扬一定能有很多共同话题，说不定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小少爷想不想她她不知道，反正她很想他，要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咦，她现在想什么呢。

        苏亦凉摇摇头，默默唾弃了自己一番，把刚刚涌上心头的奇怪念头压了下去。

        休息了十分钟，苏亦凉站起身来四下张望，找到了还瘫在椅子上的顾一佳：“我们去收拾行李？”

        “啊……终于结束了……”顾一佳的声音没了平时的活泼，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倒在原地一睡不醒，吓得苏亦凉下意识俯身过去看了看她的眼睛。

        还好，只是累了而已。

        “寝室离这里不远，我扶着你回去，可以先睡一觉再收拾行李。”苏亦凉想了想，又提议道。

        顾一佳乖乖点头。

        两人步子飘忽地走回了寝室，不约而同地爬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临睡前，苏亦凉强撑着早已沉重不堪的眼皮，把手机充上电，才放心地沉沉睡去。

        她们没设闹钟，自然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苏亦凉醒得早，天边日光正盛，她看了看时间，不过才下午三点。苏亦凉又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的右边——顾一佳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都被卷成了乱七八糟的一团，白嫩的小脸上浮着两团红晕。

        一时半会她应该不会醒。

        苏亦凉轻手轻脚地下床，先把一些轻便的东西先收拾好，挪动时要发出响声的东西先搁在一边，简单地把行李先打理了一遍，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把能做的事都干了一遍，见顾一佳还是没醒，苏亦凉干脆坐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点开社交软件，许源的头像正亮着。苏亦凉也不确定他现在在不在线，犹犹豫豫地发了个短消息过去。

        【在？】

        几天没完手机，苏亦凉用指腹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觉得以前习以为常的打字都陌生了起来，被化学洗脑得不轻。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说她撑着一口气犟在里面有什么意思，耽误了七天时间不说，以后用上的机会也不大。

        ……大约是性格如此。

        【xy：终于有时间找我了，集训结束了？】

        屏幕上的信息打断了苏亦凉今天总是莫名其妙发散的思绪，她有些疑惑地把许源的话读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法理解他这话用了什么语气。

        生气倒是不至于吧，可能是在调侃她？

        化学竞赛的高强度洗脑没让苏亦凉忘了自己在许源面前的小心翼翼，她能主动找他就已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指尖悬在手机屏幕上好一会儿，苏亦凉发了个颜文字笑脸过去。

        【(_)结束了，刚刚睡醒，正准备收拾行李呢。室友还在睡觉，我想等等她。】

        虞清衫听说她要来四九城，在她的卡上打了一笔足够她在这里呆上半个月的钱。苏亦凉一开始也不知道，临行前打开手机银行看了银行卡余额，才看见对她这次出远门什么也没说的姐姐无声的支持。

        难得出来一次，苏亦凉也想四处看看。可就像张扬之前说的那样，四九城四通八达，在山城里住惯了的人很难习惯，迷路几乎是必然事件。找一个熟人陪着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话到了嘴边，苏亦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先前在张扬面前说得轻松，苏亦凉却打心里眼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让小少爷放下手里的事出来陪她的资本。

        也不知道刚刚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她差点没压住自己想要发消息询问许源的欲望。

        可她真的不想问吗？

        苏亦凉扪心自问，想的。真的不想，就不会在和张扬说话时仗着面对的是陌生人而信口开河，就不会任由这个念头一次次在心里滋长，就不会主动打开许源的对话框。

        就问问吧，问问而已。

        问吧。被拒绝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苏亦凉颤抖着手，在手机屏幕上的虚拟键盘上打起字来。

        【源源，我想在四九城留下来玩几天，你要一起出来玩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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