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二章.起点

走出奶茶店时是下午两三点，日光正盛，苏亦凉被晒得整个人都蔫了大半，许源带着苏亦凉几步转出了小吃街，走了十多分钟，到了一家新华书店前。

        苏亦凉以为许源只是路过，眼睛都直了也没有吭一声，乖巧地跟着他转。

        “想去吗？”许源垂眼，指向两人面前的大楼。

        “？！——想。”

        “那进去看看，时间还早。”小少爷弯了弯唇角，吃完小吃再看半天书，苏亦凉不可能不喜欢。

        之前为了陪苏亦凉，青城的书店和图书馆他基本上走了个遍。以前他怎么可能愿意老老实实地待在书店看上半天书，跟着苏亦凉日子久了，居然沉溺起这种岁月静好来。

        苏亦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许源的神情，犹豫又期待地点点头。

        走进大楼，清凉的冷空气铺天盖地地包围过来，苏亦凉顿时心神一振：“对了，上次你推荐的那本练习册好好用呀，刷起来特别顺手，我超喜欢的。”

        说着说着，苏亦凉忍不住抬手比划了几下，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

        “喜欢就好，慢慢写。”许源失笑，当年旁观顾阳泽谈了那么多女朋友，一个个要手机要包包要爱情，他对这种行为没什么看法，不过相比她们，他家小姑娘还真容易满足啊。他找了那么久的攻略，还不如自己观察来得有用。

        “嗯。”

        ……

        从书店出来，天边已经泛起了深深浅浅的灰蓝色，许源抬眼看了看天：“走吧，先去吃点什么，然后我送你去集训点。”

        “我记得路的，一个人走就可以了，也不远，不用麻烦你的。”苏亦凉有些惊讶，习惯性地拽向许源的袖口，连连摇头。

        熟悉的动作让许源慢慢弯起了嘴角，这样才对，今天小姑娘很轻松就接受了他是个男生的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疏远他，表现得礼貌乖巧。他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可他不喜欢。

        “天要黑了，我不放心。”许源抬手慢吞吞地按住苏亦凉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我们是朋友，你不能……不要疏远我。”

        这时候似乎应该许下什么保证性的承诺，可许源垂眼看着苏亦凉瘦得细细青筋都根根分明的手，到了嘴边又咽下的话更愿意说给自己听。

        他会一直对她好，让时间来证明。

        苏亦凉只是下意识地拒绝，没想到这个行为还可以这么理解，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不起，我们走吧。”

        真生硬。

        许源垂眼，笑了。

        ……

        苏亦凉被许源一路送到了集训点门口，许源没有通行证被拦着不能进去，他站在门口目送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转身离开。

        竞赛要集训一周，封闭式管理，提供免费的食宿，听起来相当不错。全部学生都住在公寓楼里，男女层数不同，中间做了隔断，互不干扰。

        和通行证一起寄给参赛选手的竞赛规则说明书写得密密麻麻，除了生活须知，其他部分总结起来就八个字：优胜劣汰，不学就滚。

        苏亦凉点开文档编辑软件，将重点标红，又仔细地看了几遍，她停下时，正好走到了公寓楼前。

        整体呈红白双色的公寓楼似乎刚刚刷过漆，整栋楼被阳光照得干净明亮，很灿烂的颜色，单单是看着就觉得愉悦，一进门，满眼的冷白和清凉的空气铺天盖地地向苏亦凉涌了过来。

        苏亦凉的寝室号是402，她一路上了四楼，转过身就看见了自己的寝室。站在楼梯口，可以看见铺满了磨砂质感的白色瓷砖的宽大走廊笔直地消失在视线尽头，两边有规律地树立着贴了暗金色号码牌的黑色防盗门，黑与白两色带来的冰冷严肃的视觉效果强烈地冲击着大脑，公寓楼里的布置和它灿烂明亮的外表截然不同。

        苏亦凉垂眼打开了402寝室的大门。

        这是个双人寝，一进门就能看见两张宽大的铁架床一左一右紧贴着墙放着，其中一张上面堆了许多摆放凌乱的生活用品，很显然那就是苏亦凉的床。

        一进寝室，苏亦凉就用手机发了条消息向许源报平安。

        她抬头看了看天，努力用十分钟把所有生活用品一一摆放在合适的地方，再从床后拖出了主办方提供的由大塑料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床上用品，动作飞快地全部铺开。

        四九城的夏天炎热干燥更甚青城，苏亦凉抖了抖手上的空调被，有些好笑。

        据说集训结束后学生可以选择把主办方免费提供的这些东西通通带走，不亲自经历还不觉得，主办方可真是财大气粗。

        十二分钟后，将一周的生活用品全部收好的苏亦凉在离自己的床最近的那张书桌前坐下，面前摊开了一本化学方程式。

        苏亦凉曾经以为自己只能选择理科，即使再喜欢政史地也还是把大半学习重心分到了理综上，这方面的基础打得非常好，所以只是简单草草扫了一遍就翻开了一本竞赛真题练习册。这是化学老师辛苦收集的秘密资料，封面都是朴素的亮白皮，后面附着答案。

        黑色水笔飞快地写下一串串凌乱的字符，代入数据，然后求解。

        前面就说过，许源是个理科天才。苏亦凉跟着他学了半个学期，确实受益匪浅，思维不知不觉地向他靠拢了很多，写题越来越顺。

        abbadcb……

        苏亦凉掐在自己规定的时间的最后一分钟放下了笔。

        竞赛更适合许源那样的天才参加，它本身就是国家为选拔天才而开展的。这算是个约定俗成的规则，苏亦凉知道自己的实力，应该能撑到最后，但最多排在中间。

        已经知道了结果，她反而心里镇定了下来。刷题流畅迅速，前面相对简单的题正确率比平时训练还要漂亮，压轴题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但过程能写上十之五六。

        可是写到了后面就怎么也接不下去了，苏亦凉翻了翻答案，理解起来还是很吃力。

        她想了想，干脆利落地拿起手机，拍照，call许源。

        【愿愿，这道题你有思路吗？】

        差点忘了身边还有这么个大杀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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