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早餐
周一早晨，董馨已经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树，决定把昨晚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可她走进19楼秦肇深办公室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张零下一度的脸。
面无表情地在电脑边工作。董馨有些吃惊，他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那人见他来了，连头也没抬，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董馨默默地将自己昨晚落在这里的包包收好，又在沙发上看见了自己的手机。
“为什么你的开机密码是我生日？”
一道声音倏地响了起来，将董馨想默默消失的身影给拉了回来。
“你有换一个老板就换一个手机开机密码的习惯？”
董馨拼命地忽视他言语中嘲讽的语气，僵硬地回答：“这么巧啊，我马上就把密码换掉。”
十二年前，自从秦肇深失踪之后，她就一直用这样的方式怀念他。
董馨的唇边泛起了一道自嘲的笑意。而从秦肇深的角度，却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背影。
“Lance先生，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今天你没有特别的行程。”
秦肇深知道她的意思是今天她会去给那个CTO做支持。
这种感觉令他倍加不爽。
“这就是你们泰和的工作方式？因为我不是高管，所以待遇不一样吗？”他懒洋洋地说道。
董馨转过身来，觉得这个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一点行程都没有，还想她二十四小时贴身支持吗？
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朝他发火，要表现地专业，就像他自己真的顶头上司一样。
“Lance先生，现在是早上7点半，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用过早饭？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替你安排。”
说起安排早饭，那是董馨金牌秘书一战成名的工作。
当初她做了陈斯蔚的秘书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才吃惊地发现，陈斯蔚每天早上来上班，居然是空着肚子的。
而作为老板的他，竟然压根不在意这件事。
“你们要记住，你们服务的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人，他们的头脑决定了公司的走向和生死，所以，不要让他们为工作之外的事情分心。”
秘书会集训时，泰和大Boss刘天的秘书Mary的话还回荡在董馨的耳边。
对于老板不吃早饭这件事情，如针扎在她的心头，一连扎了三个晚上。
“我没有这个习惯吃这个。”
到了第四天，陈斯蔚发现办公桌上的豆浆面包，立刻将董馨叫了进来。
“老大有喜欢的口味吗？我可以为你准备。”
董馨莞尔一笑，入职以来经过前三个月的洗练，到了现在总算跌跌撞撞地摸索出了一点工作哲学，她并不介意自己的安排被拒绝，只负责做该做的事情。
“实际上，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陈斯蔚望着自己这位年轻貌美的秘书小姐，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对她并非没有印象，只希望她不要因此对他而有所期待。
都说漂亮女人不简单，希望这不是一个大麻烦就好。
“秘书有职责照顾好老板的健康问题，你不吃可以丢掉，但我不能不为你准备。”董馨维持职业的笑容。
陈斯蔚有些尴尬，本来以为这个生涩的小姑娘会被自己拒绝的口吻吓到，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随便就好。”
他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此后的一个星期，董馨每天早上给陈斯蔚送文件的时候都会送一份早餐。
无论是中式、日式还是英式、泰式，都被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直到有一天，她准备了一杯America咖啡和一份培根煎鸡蛋，竟然被动了一大半，她才明白自己老板最心仪的原来是简单的美式早餐。
往这个方面摸索下去，她联系了一家正宗的美式餐厅，每天定点送早餐，陈斯蔚不吃早饭的习惯在她的努力下竟然改了泰半。
这个故事常常作为秘书会上的典型案例拿来讨论，董馨在泰和秘书们心中的地位就是从这个早餐事件建立起来的。
她并非一个空有容貌的草包，对待自己的秘书工作，她有热情有恒心，也有专业技能，她是不会被眼前这个男人打倒的。
由于早上赶来过于匆忙，秦肇深确实没有吃早饭。
他看了看董馨，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好董馨每天早上都要帮陈斯蔚安排早餐，今天是由餐厅送过来的，她现在打个电话过去，应该来得及让他们再送一份过来。
秦肇深冷冷地看着她拨打着一个电话，让对方送两份美式早餐过来。
“批量生产？你不用问过我的口味就主动帮我决定了吗？我不像你的那个男朋友上司一样那么好搞。”
他恶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董馨腾地一下，脸又红了起来，几乎要气疯了，连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她在说谁是她男朋友？她真正的男朋友是他，可是他却没心没肺地将自己给忘了！
忍住，你要忍住，不要跟这个幼稚、恶劣的人一般见识，反正就只有一个星期，已经没有几天了。
“我的信息来源告诉我，你不排斥美式早餐。”她僵硬地维持着职业的笑容。
“信息来源？”秦肇深的俊眉高高微挑，“说说看，你这不靠谱的信息来源是哪来的？”
“Andrew啊，他跟我说以前在美国都是他照顾你一日三餐，你早饭吃热狗都很OK，完全不挑，但是中餐晚餐一定要中式的，没有特别喜欢的菜色，相对来说稍微喜欢一点的是海鲜。”
董馨一口气说完瞪着他，她不信这样他还能有什么唱反调的意见。
“那是在美国，没得选。现在我有正式的秘书了不是吗？我要换中式的。”
“啊……那请问你要怎样的？我给你安排。”
“就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吃的那些。”
“鸡蛋灌饼、豆花、素包子？”她重复了一遍。
“有什么问题吗？”
“你稍等一下。”
她腾腾腾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碟刚才说的那些食物跑了进来，前后没有花费超过三分钟。
“正好我今天早上买了一份，还没有动过，既然Lance先生你要就送给你了，刚才帮你叫的那份美式早餐给我好了，这样不会浪费。”
秦肇深瞪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心里一阵变扭，可又不知道这变扭的感觉该如何排解。
便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微笑着向他弯腰，转身离去。
明明想要刁难她的，却被她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真是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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