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裤子问题
泰和虽然在商海中沉浮了二十余载，也见证了互联网行业大大小小的起伏，也处理过几次企业危机，但却还是头一次面对浑河这样的对手。
就像被这家咨询公司做空的其他企业一样，泰和的第一次反击并没有实质上的内容。
公关总监邀请了多家财经媒体出席了泰和的新闻发布会，主要表达了几点立场。
其一，泰和热爱自己的股东，必然会对股东负责；
其二，指责浑河通过做空泰和获利，不道德，泰和对此保留诉讼权利；
其三，泰和正组织自查。届时会给股东一个满意的答复。
由于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显然对市场没有什么说服力。
这一天泰和股票最终以跌停告终。
此后，泰和又组织了两次新闻发布会，并针对做空报告进行了详细地回应，但是在市场眼中，行文过于草率，仍有含糊其辞的地方，尤其对品讯传媒事件没有进一步的说明，所以最终没有反转局面。
短短五天，泰和市值蒸发了180多亿人民币。
这个原本在股灾中保持屹立不倒的互联网神话，终于在坏消息中被打趴在了地上。
“或许泰和应该考虑请独立第三方调查公司。”在泰和迎来了第十个持续下跌日的时候，公司的高管会议上，秦肇深提出了如下建议。
“第三方？”刘天对秦肇深的提议投去了视线。
“美国公司在面对这样的做空报告，也不外乎是在最快的时间里组织团队，对每一项指控都做出严密分析并回应。这一步我们已经做到了，但显然市场对此不感兴趣。这说明做空报告最重要的疑点没有洗清。那就是事关品讯传媒内幕交易的事情。对此，我们的回应只有当年投行给予的评估报告是建议做出收购选择的，这显然没有说服力。因为牵涉到集团高管，且已经对投资者决策造成了重大的影响，邀请一家有经验、有权威的专业独立调查公司将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话音并不高，但是吐字清晰，有理有据。
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因为他的这一席话瞬间冷却了下来。
第三方调查公司，这并不是什么新鲜提议，但是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主动地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在众人面前？
每一家公司都有自己的潜规则和见不得光的一面，如果牵扯进第三方，这个盘子将会如何收场都是一个问题。
“Lance，你对这类咨询公司很熟悉？”刘天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但是对提出建议的Lance表达了很没有诚意的好奇心。
“我在美国时一直从事数据分析工作，所以对他们的工作模式和采集信息的途径非常熟悉。”
秦肇深的话正好落在了前往会议室添茶水的董馨耳中。
她很诧异，一直以二世祖形象出现在公司里，大部分时间无所事事地对着电脑屏幕打游戏的秦肇深，今天居然在会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立志于要救公司于水火的负责任的高管。
董馨一路添着水，很快就添到了秦肇深的杯子里。
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POLO衫，看起来比较随意，但依然英俊至极。
只是他对自己杯中物毫不感兴趣，连抬头看一眼添水人的兴致都提不起，至始至终，都用着一种坚定诚恳的眼神，望着沉默不语的刘天。
“我觉得可以一试。”一道古怪的声音从刘天的身边响了起来，那是操着蹩脚汉语的松本实，在中国市场浸淫这么多年，早就让他学会了中文，只是鲜少在众人面前用罢了。
“但是在咨询公司选择上要好好斟酌。”松本实又补充了一句。
啪地一声，水杯翻了，茶水洒了一桌，滴滴答答地顺着桌沿往下流，将秦肇深深色的长裤浸湿了一大片。
一双饱含着危险的眼睛扫了过来，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创下大祸的人儿。
董馨张着圆圆的眼睛，根本没有料到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因为太过关注他们的谈话内容，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众人都被这一幕的混乱吸引了过来，而下一秒钟，秦肇深的膝盖上就被董馨丢了许多的纸巾。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轻声致歉一边低头清理局面。
原本压抑的会议室场面，经过这一出，仿佛进入了不可思议的时空。
“你也太不小心了。”刘天皱起了眉来，随着他的指责，董馨顿时红了脸。
秦肇深始终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可以看出来他的不悦。
他确实很不想关注这个总是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她是不是傻？
整个人趴在他的膝盖上，给自己清理裤子上的水渍？
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她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的，不知道这样的姿势会给人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我失陪一下。”秦肇深对被人看笑话并不感兴趣。
他抓过裤子上湿答答的纸巾，站了起来，礼貌地向众人告假，就迈着王子般的步伐走出了会场。
明明裤子上的情况一塌糊涂，可仍然无法减损他周身雍容的气息。
刘天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与松本实面面相觑起来。
就在刚才那个当下，他甚至有种错觉，谁才是谁真正的老板？
自己的老板走了，董馨自然也不能留在会场，也急急忙忙地跟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跟上了长手长脚的他，略带抱歉地说道：“老大，你去休息室坐一坐，我去拿吹风机，只需要五分钟就可以。”
秦肇深如果会听他秘书的摆布那就不是秦肇深了。
“你是让我穿着内裤等你帮我把裤子弄干？”他斜挑着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董馨，“还是你直接对着我的裤裆吹？”
他的表情真的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但是他的语句说出来却该死地让人想入非非。
董馨愣了一下，望着那张恶劣的脸，并不想被打败。
“无论哪种方式，我都可以。”
小妞胆子越来越大了。
秦肇深望着那无惧的眼神，不禁在心中发出了感慨。
“你知道不知道离席五分钟意味着什么？”
他突然甩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来。
意味着他精心布置的局面随时都会发生改变。
当然了，这后面半句话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既然这次会议对你很重要，让我们快点把裤子的事情解决了吧。”
董馨推开了一间休息室的门，对秦肇深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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