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机四伏
当今陛下所有成年的皇子中，大皇子、六皇子是同胞兄弟，互相依靠。三皇子与四皇子、七皇子自□□好，众皇子中只有这两股势力最强，其余的皇子有的母妃地位低微、有的人也是庸碌无为，但夺嫡的心思多少都有了。
比起大皇子的步步紧逼，这位三皇子倒显得仁厚不少，对严清也一只很是照顾。
“九弟的身子果真已经大好了，如此关键的时候怎可让段大夫孤身出府，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身子可怎么办？”
严清心中苦笑，段澄原本就是自由的，他从没有限制过她的自由，这王府，她也是来去自由。
“三哥放心，”严清笑了笑，“段大夫是药王谷高徒，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药王谷……”三皇子失笑道，“不过是江湖人，在京城，能保护一个人的又岂是武力？”
这里是权力的中心，只有权力才能够保护自己。
严清怎会不明白，笑了笑，几人边说着边往书房走去。
段澄回去刚刚沐浴更衣，银月就匆匆来了，带着侍女捧了好多东西来，行了礼笑着说道，“入冬天寒，前两日府上做冬衣，便给姑娘和绯云都做了，还有一些东西，姑娘看能用得到的都留下吧。”
王府早都换了冬衣，丫头们穿着粉色棉衣，看起来倒给隆冬添了几分暖意，给段澄做的都是段澄常穿的那几种颜色，料子也选的低调，段澄大概看了看便叫绯云都收了起来。
“王爷虽忙着，但惦记姑娘方才遇刺之事，特意叫婢子前来瞧瞧。”
“放心，”段澄喝着茶，笑道，“他们还伤不了我。”
银月点了点头，“那便好，一早听了消息，奴婢真是担心。”
她是个心善的，段澄道了谢，她才离去。
“姑娘可吓死我了，”段澄进来浑身是血的样子，绯云吓得不轻，她向来话少，现在却有些红了眼睛，“我听师父说姑娘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必硬拼，万一伤到了可怎么是好。”
段澄穿着蓝色的寝衣，包在被子里，看着蹲在榻前的绯云，笑了笑，“记下了，你放心，要是打不过我肯定会跑的。”
这是真的，自小段澄就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女孩子家还是要找个依靠的，姑娘这样太累了。”
绯云很少对段澄说这些话，段澄看着她，许久才说道，“不累，男子能做的事，我们女子也可以。”
“姑娘……”
“好了，我睡会儿，午膳前再叫我，”段澄实在是困了，“我才不需要什么依靠，靠人不如靠自己，不过我也不会拦着别人去找的，姐姐你放心，你要是哪天有了如意郎君，我肯定会帮你备好一份嫁妆的！”
“胡说什么呢！”
绯云红了脸，跑了出去。
段澄实在太困了，半梦半醒间她依稀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绯云应该是有心上人的吧，如果这样，得早日与师兄商议，不能耽误了人家。
屋内花瓶里插着的冬樱花已经谢了，宫人换上了梅枝，不知不觉间已有花苞挂在树枝上，屋内不知虽简单，却格外雅致，焚着淡淡的安神香，总能让人做个好梦。
段澄又梦见了那两个人，这次又是在不同的地方，高高的城墙上，两人并肩说着什么，往下看却已是兵临城下，两人却没有丝毫惧色，只远远看着，段澄第一次有些羡慕，他们一定很相爱吧，如果能遇到这样的人，那真的很不错。
“姑娘？姑娘醒醒。”
耳边传来绯云的声音，段澄睁开眼，绯云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姑娘醒醒，郑良娣来了。”
“谁？”
段澄眼睛都睁不开，昨日喝了酒，方才又在街上打架，现在她只想睡觉。
“郑良娣听说姑娘遇刺，特来探望，还送了好多东西来，姑娘快起来吧。”
段澄这才想起来郑良娣是哪位，严清的美妾。
屋内郑良娣已经等了许久，侍女低声抱怨，“这个医女可真是毫无礼数，住在人家府上，主人家来见她，竟然这么久不来。”
郑良娣没说话，只是打量着屋子，可以说的上简陋二字，除了几件府里备好的家具外就什么都没有了，很难想象一个姑娘家竟会住的了这样的地方。
府兵来报时郑良娣正陪着严清用早膳，严清一听见段澄遇刺脸色立刻就变了，连披风也顾不上就匆匆带人出去了。
也就是那一刻，郑良娣才确定，无论这位医女出身如何，她都已经在王爷府中有一定分量了，所以她才备了厚礼，特意前来拜见。
段澄从漫天大雪里走进来，披着蓝色大氅，戴着面纱，看见自己只颔首行礼。
“听闻姑娘遇刺，我特意来探望，妹妹没事吧？”
“无事，谢良娣关心。”
段澄冷冷淡淡的样子，郑良娣心里虽很生气，却还是一直笑着说话，“王爷身子能够好起来，全是姑娘的功劳，也不知该如何感谢姑娘，娘家库房中存了些珍稀药材，放着也是浪费，姑娘济世救人，想来也用得着，也算是我和王爷的一点心意了。”
她虽不够聪明，却有个人精一样的荣贵妃在背后出谋划策，段澄性情冷淡，等闲入不了眼，这些算是投其所好了。
“真的吗？”段澄看着药材，的确好多都是不常见的稀缺药物，忍不住动手查看了起来，“良娣此言当真？”
郑良娣瞧见果然奏效，上前拉了段澄的手，“那是自然，妹妹千万别客气，以后叫我姐姐便是，你若是觉得用得上，我娘家还有一些，都一并送来。”
“谢谢！”
段澄郑重行了礼，“良娣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这些药材救命呢，良娣真是大善人。”
“不敢不敢，快坐，我们好好说说话。”
段澄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药材，这时她才想起来也曾见过郑良娣几次，她长得极美，又出自世家，对严清也极为关心，看起来倒很是相配。
是呀，严清那样好的人，就该这样的人与他站在一处。
“妹妹当真没有受伤？我听府兵说起，那些刺客可有数十人，更有弓箭手，姑娘若是有伤可得尽快医治。”
“真没有，”她一直这样关心，段澄心中也难免动容，徐徐说道，“良娣有所不知，我们药王谷人人习武，后来到了西北，那边民风彪悍，为了自保，在武艺上一直勤加练习，我们医家常年在外奔走，也经历过不少，京城这些宵小之徒，还伤不了我。”
“是吗？那就好。”
郑良娣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才抬头，“妹妹可真是厉害，那场景我想想都怕，妹妹竟能全身而退。”
段澄笑了笑，郑良娣此行目的已经达成，说了没几句话便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咱们改日再聊。”
她来的匆忙，走的也着急，段澄有些莫名其妙，可当她看见一屋子的药材，便把那些都抛到了脑后。
“绯云，方子上这些药材你带回铺子里，叫师叔快马送回西北。”
绯云拿了方子，匆匆去办了，段澄长长松了口气，西北田旱，当地所产药材极少，大多数都从江南运过去，只寻常药材便是高价了，更别说这些产量本就很低的珍稀药材，在南方都是千金难换，更别说是在西北了，段澄跟前有几个病人，拿药吊着命，就只等这几味药材救命了。
那郑良娣……段澄靠在软榻上，送走了药材，又想到郑良娣，突然有些低落，郑良娣此行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又送来了这些，段澄这些年常遇到这样的人，那都是她治好了病人，当家的女主人出来感谢的，代表着她的夫婿、一家人来致谢。
梦中所见的那一双夫妻是何等伉俪情深，谷中也有不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虽说出了谷，世间三妻四妾是常事，但段澄眼瞧着，如果是真心把对方放在心里，那二人之间是断断容不下第三人的。
昨日严清拉住自己，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段澄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觉屋内多了一人，段澄还未睁眼，以为又是柳如涵，便说道，“你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对方没有回答，段澄这才睁开眼，却看见对面坐着的人是严清，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你以为是谁？”
严清不得不承认，段澄方才的语气不是对绯云的，那她的身边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人。
段澄从榻上坐起来，行了礼，才说道，“还能是谁，我叫绯云回铺子里了，还以为她回来了。”
严清便没再说什么。
就是这几日过来，段澄才猛然发现，严清其实并不是多言之人，他其实话很少，只是从两人相遇开始，就极投契，所以才会很聊得来。可回京后，一切都变了，她才发现严清本来是什么样子。
寡言、少语、内敛、睿智、有筹谋，这才是真正的大虞九皇子祁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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