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琅俨/文
俞凌波震惊，俞凌波惶恐。
俞凌波双手抱头！
她感觉蒋颖说的那番话，拆开之后无论哪个字她都认识，而且她也明白单字和词语的释义。
然而当这些内容合起来，却让她整个人都傻了。
不，等等……
她的记忆中突然浮现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海登告别时的情形。
难道，那时候不是弹幕组自动检测到海登想要对她告白，而她也很可能会答应才出现的？
弹幕组可能只是发现了她隔着那么厚的冲锋衣被海登抱着了，所以才……？
但是在欧美的文化里，和朋友拥抱就好像打招呼的时候说“嗨”一样常见啊！
探险队里的女孩子还会在打招呼的时候亲她的脸呢。
有的人还要亲两下呢，亲了之后再因为她下不了嘴亲回去而笑话她！
天哪！
俞凌波整个脑袋都要涨红了。
她还在那之后的好一阵子时间里，以为海登那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了！
辣鸡！
辣鸡弹幕组误导我！
俞凌波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在昏倒之前冲向她的弹幕，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在心里喊道：‘我不贞了！’
俞凌波：“我早就已经不贞了，她们为什么不换个人去为难！”
这下，蒋颖就要用十分怀疑的目光去看她了。
是，俞凌波是已经从各种蛛丝马迹之中猜测到，自己可能真是某篇贞女文学作品里的女主角了。
她也在脑洞大开之下，在自己的《超自然现象观察手册》里写下了这一推断了。
但蒋颖还不知道。
这会儿的蒋老师只觉得自己的好朋友入戏还挺深。
这样的目光让俞凌波看在眼里，还以为对方是在让她立刻招供，说说她到底是怎么“不贞”了。
她不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那天在昏过去的时候让骁远抱着去看了医生。
同样地，她也羞于告诉对方，海登在一年半之前的时候，曾有隔着厚厚的冲锋衣抱过她。
于是，俞凌波只好摆出严肃的样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说道：“我……我们在极地登陆的时候，上岸不都要有人拉一把的吗？”
是，队伍里有身强力壮的男向导在，他们的队长是从没安排过她在登陆点把客人一个一个地拉上岸。
但她好歹也会在上岛和上冲锋舟的时候被别人拉一把，或者拉一下队友的啊。
这些人里，肯定是有女也有男，且以男性为主的啊。
频率可高了，每天好几次呢！
按照先前那道真·送命题里的说法，她可不就是……“不贞”了吗？
没曾想，蒋老师一下就发现了华点。
她顺着俞凌波的思路想了一想，而后用关爱的目光看向对方她：“你被人拉的时候，大家不都戴着防水加绒的手套的吗？”
俞凌波……迟疑地点了点头。
蒋颖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这不就结了？贞的，还是贞的。”
俞凌波：“……”
怎么办？
心情有点复杂呢。
俞凌波一时竟说不清，这样的一句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她。
见俞凌波在那里一懵又是好一会儿，蒋老师不得不用力拍她大腿，面无表情道：“注意听讲。老师的课还没讲完呢。先别忙着做课外扩展。”
俞凌波连忙正襟危坐。
蒋颖：“而在精神维度上，贞女文学的女主角则当然不能爱过男主之外的人，也不能喜欢过别人。她得和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哪怕她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已经27，28了。
听到这里，今年已经25岁了的俞凌波，感觉自己好像被内涵了……
蒋颖：“但是这个男主角什么时候会出现？作为故事里的人，她们其实并不知道。”
说完，蒋颖还指出了这件事里最有趣的一点。
——“这种一般都是女性向的小说，写给年轻女性看的。”
俞凌波的眉头越皱越紧。
仿佛在听着什么“都市怪谈”。
而蒋颖则也一个不留神就又顺手吃起了薯片。
她边吃边说：“之前我还关注过这一现象。基本上，这类的文学作品就是把性保守和性封闭等同于有性道德。
“只要没经历过男人，就是纯洁的、会被人珍惜的好女孩。
“这类作品虽然是写给女性看的，但里头描述的女性，和一部分异性缘不佳的男性的择偶标准倒是在很大程度上是重叠的。”
等等。
蒋颖的话成功地引起了俞凌波的好奇心。
她迟疑地问道：“那写给更多男性看的文学类型是……”
蒋颖：“他们全都要。”
俞凌波：“？”
蒋颖：“环肥燕瘦，没有过性经验的，以及性经验丰富的，他们全都要。”
俞凌波：“……”
蒋颖：“这可能和男性与女性参与到生殖的方式不同有关。男人一个月甚至可以有十亿只小蝌蚪，女人一个月却只能有一颗卵子。
“如果想要生一个孩子，女人还得再用上十个月的时间，消耗近乎恐怖的能量，也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耗。
“也就是说，在寻求配偶这件事上，男人如果受生理本能驱使，会更重量，女人则天然重质。我之前有试图从逻辑上来解释那些年轻女性为什么会喜好贞女。
“一个可能的答案，是她们可能被生物本能影响着，在潜意识里想要避免生育能量的浪费，甚至完全拒绝试错。这样的意识一旦放大，就会得到无限的延伸。”
蒋颖的手在薯片袋里搜寻来，搜寻去。
却发现自己再也翻不到下一片薯片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吃完了一整包热量炸弹一样的薯片，蒋颖惊恐地呆立在了那里。
啊啊啊啊啊要胖！
要胖了要胖了！
这天的蒋颖在俞凌波的家里待了好一阵子。
当她发现自己居然一个不小心就吃了那么多热量，她就要求俞凌波暂停《黑客帝国》系列电影的播放，转而把自己最近经常跳的健身操投影在了墙上。
蒋颖表示，她在哪里摄取的热量，就要在哪里把热量消耗掉！
蒋老师在俞凌波的家里跳起了健身操，而瘫在沙发上吃薯片的人就变成了俞凌波。
她不光新开了一包薯片，而且吃着吃着，还要给好朋友鼓掌。
这样的行为强烈地刺激了蒋颖。
她很快就要求俞凌波过来和她一起跳操，坚持表示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做“表演”！
结果？
自然是蒋老师这么一个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人，被户外工作者小俞吊打。
最后，两人就都躺在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蒋颖是在以绝对放松的姿态，随意地刷着。
俞凌波则是故意把手机屏幕的朝向偏到了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在网上搜索起了“贞女文学”。
她默不作声，且心里还很虚，像是个纯的小白一样发了个帖子，说想要了解一下贞女文学，让大家推荐一些这个类别里的佳品给她。
没曾想，她的帖子才发出去，身为楼主的她就已经被人骂了。
1楼：[就要女主是贞的？楼主这是什么品种的脑残？]
2楼：[楼主以为换了个词过来发帖就很有礼貌了吗？你怎么不把“处女文学”这四个字打出来看看它好不好看呢？]
4楼：[本女主控在此，骂就要骂楼主这种只爱用贞操来束缚女主的女奴！]
7楼：[老娘照着楼主的脸就是一巴掌！都什么年代了啊？十年前泛滥的那种非处男主和贞洁女主的小说还没把人荼毒够吗？醒醒吧！大清早就亡了！]
俞凌波简直要为这些网友大声叫好。
骂得好，骂得太好了！
然而她还是立马以卑微的姿态去回了贴。
楼主：[没错，我就是该骂！我的这种喜好真的特别糟糕，而且还很变态！]
但很快，她就又跟了一句上去：[所以，有人能回答我发在主楼的问题吗？]
迷惑了。
这个发言真的迷惑了。
俞凌波的这通操作不经让底下的好多楼都出现了类似[地铁老人看手机]和[黑人问号]的图。
末了，竟是连着好几个人都发了一模一样的话。
——[散了吧，这个楼主成分可疑，不陪聊。]
如此重要的事不仅要重复三遍，还有重复七八遍，乃至十几二十遍。
俞凌波慌了。
不啊！
姐妹别走！
她心里着急啊，挖空了心思去想，自己要发点什么才能挽留这些网友们。
然而正在刷微脖的蒋颖却是仿佛鸡被卡住脖子似的怪叫一声。
“哈！”
俞凌波被吓了一跳，她连忙关了网页，一脸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蒋颖：“你对我们市百万少女的偶像赵博坤还有印象吗？”
俞凌波：“天鲲的？”
蒋颖：“对！直接拉动了我们滨海市gdp的那个天鲲半导体公司的太子。”
显然，蒋颖起的这个话题已经让俞凌波从装好奇变成了真好奇。
只听蒋颖一张口，那就是石破天惊的一句：“他弟弟被人拍到在男科医院治不育了！”
俞凌波：“！！！”
震惊之下，俞凌波整个人都保持着热心求问的姿势，且身体沿着沙发的边沿处慢慢向下滑去。
这会儿的蒋颖正沉浸在说不出的与有伤焉。
她说：“我听我们隔壁大学的一位教授说起说，赵博坤的这个弟弟在物理方面非常有天赋啊。教授在美国的时候看过他在一场学术研讨会上做的演讲。”
这会儿的俞凌波已经差不多有半个身子滑出去了，她在听完了这两句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连忙抓着沙发的扶手爬起来。
她对天鲲家太子的这个弟弟是真的有些好奇了，问道“演讲……怎么样？”
蒋颖：“当然是很好啊。那位教授是教物理的，对天鲲家的这位弟弟简直赞不绝口，说他特别聪明，点子多，也很能稳得住，耐心好。
“而且这位在算力方面还很突出，能够在现场直接用数学反驳别人对他提出的质疑。”
说到这里，蒋颖不禁感慨起来：“可惜人家家里有那么大的家业要打理，哥哥又还是个学文的，他就没继续深造，回国了。那位教授之前是不知道他是天鲲家的公子，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可震惊也可惋惜了。”
家里有那么大的家业，对于当事人来说，肯定不会是一件坏事。
可在学术方面，这样的人才损失又肯定是可惜的。
作为极地向导圈的那一堆双硕士、三硕士、甚至是双博士里的双学士，底层渣渣俞凌波不禁极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可末了，蒋颖却是话锋一转，说出了拿这位天之骄子来安慰好朋友的话。
蒋颖：“凌波，你看，人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是没有烦恼的呢？你有你的烦恼，我看天鲲家的这位弟弟，哪怕投胎技术好、人聪明、还努力奋进学业有成，他不也有不小的烦恼吗？”
是啊，谁说不是呢？
这下……今夜，全国人民都吃起了天鲲家这位弟弟的不育瓜。
哪怕俞凌波是一个女孩子，哪怕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哪怕他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可能只是一个小说中的世界，她也很难不去同情这位物理圈的小天才。
来，开酒！
我这就来开一瓶宇治茶梅酒！
今夜，我们都是滨海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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