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虽然做这件事情的并不是自己，但是风遥却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紧张。
在漫长的焦灼中，风遥甚至已经开始思考
在风遥焦灼的等待中，鸦煞终于公布了正确答案：“面相。”
风遥：“”
这一次她倒宁愿鸦煞还是因为直觉，毕竟她都将可能的理由想了个遍，却唯独没有想到殷楚渊竟然会因为靠脸再一次吸引了鸦煞的注意力。
风遥的神色成迷：“原来你也看脸。”
鸦煞：？
什么叫“也”？
鸦煞冷哼一声：“我看的并不是他的脸，之前就觉得他带给我隐隐的威胁感，现在回想起来，他的面容太过正派，克魔驱邪。”
风遥：“这不还是看脸吗？只看这些是不是太过肤浅了？”
被质疑的鸦煞急得跳脚：“你若不信，我们可以去找他，我再仔细感受一下。”
风遥：“可是如果他真的像你所说的一样很危险的话，我们这样贸然过去岂不是会惊动他，让我们受到伤害？”
风遥的话让鸦煞陷入了沉默之中，看样子也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
风遥偷偷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这一次也蒙混过关，没想到鸦煞却再次开口道：“这不是有正当的理由吗？”
“我们可以过去给殷楚渊送灵石。”
风遥：“”
鸦煞所说的理由是盛吉羽在消息后面补充的这几天有事没有办法给殷楚渊去送分配的灵石，所以希望风遥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够替他去一趟送了灵石，还将相应的灵石给了她。
风遥虽然看到了，但是却早就在心里想好了托别人送过去灵石——毕竟她是真的不想再和殷楚渊接触，为对方本来平静的生活平添鸦煞这个风险。
然而鸦煞并不知道自己的不受欢迎：“去。”
风遥已经成功燃起了它的好胜心，让它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直觉和看面相的能力很准。
风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鸦煞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却是十分坚决。
风遥的阻挠无果，又不想将抗拒表现得太过明显引起对方的怀疑，只能在对方的催促声中踏上了去寻找殷楚渊的路程。
盛吉羽还十分贴心的给了殷楚渊的详细地址，掐灭了风遥想要装作迷路的可能，在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几个时辰之后，外门弟子所居住的别院还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鸦煞：“玄霄宗不愧是第一大宗，果然够大，你和殷楚渊的院落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要走这么久。”
风遥抬头看着飞檐。
不，这玄霄宗终究还是太小了，竟然让她这么快就要和殷楚渊见面，而不是如她所想的一样天各一方。
外门弟子居住的条件虽然不如内门弟子，但是修建的院落仍然红墙绿瓦，很是气派。漆红的大门敞开，露出了环环相套的院落以及一排排的厢房。
此时已近中午，院子里的人却并不多。饶是如此，风遥的出现仍然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起初大家是被她的外貌所吸引，有些人在意识到她是谁之后便挪开了目光，但另外一些人的视线则由她俏丽的面容挪到了腰间挂着的身份牌。
而这些人的心底则都酝酿着一个共同的疑惑：一个内门弟子怎么会来这里？
内门弟子来别院虽然有，但是却屈指可数。
当看到风遥那面无表情的神色之后，大家的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
寻仇。
风遥看着这稀疏的人群，却是心中一喜——
也是，这个时候正值饭点，外门弟子居住的院落并没有独立灶台，因此他们都是统一去饭堂。饭堂有固定的时间，错过便没有，因此殷楚渊现在不在家的概率很大，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借此打道回府
之前还故意磨磨蹭蹭走路的风遥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激动了起来，快步朝着殷楚渊的方向走去，生怕脚步晚了殷楚渊吃饭回来。
但是她刚踏出没几步，就有一个心思灵活的外门弟子热情的上，借着问她是不是来寻人的名义想要和她攀关系。
风遥并没有隐瞒，脚步轻快：“殷楚渊。”
听到她的话，那个弟子脸色一变，眼底流露出了几分厌恶，但顾及着面前的风遥，语气还是努力表现得正常：“他啊，从昨天起就一直呆在厢房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什么？殷楚渊竟然还在这里？
风遥的脚步顿时又调慢了速度，沉重的像是拖着百斤重的忧愁。
殷楚渊这都不吃饭的吗？
而她放慢步速之后，倒是拖长了去殷楚渊厢房的路程。
看到风遥听到后凛冽的目光，弟子愈发确定面前的人果然是来寻仇的，因此提起殷楚渊时的语气也不客气起来，毫不掩饰对殷楚渊的恶意：“之前住在他周围的那几个人都没有意识，还惊动了长老，最后才被家人带走”
风遥本来就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在弟子提起来之后，她几乎立刻就响了起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也住在殷楚渊附近，之前还和他走得很近。
即使弟子含糊其辞，但是风遥也能猜到那几个和殷楚渊走的近的人并不是对方的朋友，只是霸凌者。
那件事情也会和殷楚渊有关吗？
要是真和殷楚渊有关的话，那么说明对方在黑化之前就已经快黑到骨子里了。
这对风遥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个弟子又表示殷楚渊是不是招魔引邪，才会让那几人受害。
风遥：“”
鸦煞说殷楚渊克魔驱邪，这人又说殷楚渊招魔引邪，风遥强烈建议他们打一架。
在临到厢房之后，风遥便支开了那个喋喋不休的弟子。
殷楚渊住的厢房在后院最偏僻的位置，因为被孤立的原因，倒是阴差阳错得到了可以一个人居住的机会。
如果前院还能称得上有人气，那么现在的后院则是无比安静，在那个弟子走后，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不远处殷楚渊的厢房房门紧闭，就连窗帘都拉了下来，如果不是那个弟子说殷楚渊在家，那么看起来就像是没人一样。
直面已成定居。
鸦煞：“终于到了。”
风遥：“终于到了。”
同样的语句，不同的语气，前者透着旅游般的兴奋，后者沉痛的宛如上坟。
哪怕迟钝如鸦煞也听出了风遥过分低落的语气，疑惑地问道：“你听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风遥：“可能是开心的不太明显。”
毕竟她要直面的可是殷楚渊。
风遥抬起手，轻轻敲了一下门之后便像是烫到一般缩回了手，生怕房屋里的殷楚渊听到。
很好，没有回应。
风遥停直了脊背，用最为风轻云淡的语气掩饰着此时内心的雀跃：“看样子没人，我们走”
鸦煞严肃地指出风遥只敲了一下的错误行为。
风遥只得又战战兢兢的多敲了几下，但是即使她故意放轻了力道，落在门上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还是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下一秒，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砰”地巨响，惹得风遥下意识的收起了手后退了几步，目光紧张的盯着房门，心跳声占据了耳边。
殷楚渊这是要出来了？
但是那一声响动之后，房间里似乎又恢复了死寂，殷楚渊的身影也并没有出现在风遥的眼前。
风遥飞快地心跳声也渐渐平息下来，看来刚才那声音只是什么东西被风吹落在地而已。
鸦煞和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风遥：“这下我们能走了吧？”
鸦煞嘀嘀咕咕，声音很是失望：“竟然真的没有人”
风遥对于没有回应这件事情也觉得很是奇怪，毕竟之前那个弟子信誓旦旦的说殷楚渊在房间里，但还是说道：“或许是那个弟子没有注意到殷楚渊出来。”
鸦煞虽然心底还有些疑惑，但也只能先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那就下次”
没等鸦煞说完，风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了身，呆在这里的每一分一秒都令她心惊胆颤。
但是在风遥转过身的下一秒，门后就传来了一声轻响。
这声音令风遥身体一僵，自后脊窜起了一股凉意。
她猛地转头看去，门被拉开了一条缝。虽然外面有光，但是却不足以让她看清房间里面，毕竟从缝隙看去，房间里一片漆黑。
就在风遥思考着这个门是否是被风吹开了时，里面传来了殷楚渊那熟悉地嗓音，只是比起之前低沉了不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有什么事？”
是殷楚渊！
风遥瞬间清醒过来：“我我是代替盛吉羽来送这次任务报酬的。”
另一边的殷楚渊沉默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迟钝的仿佛才想起来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情并不是发生在昨日，而是发生在前年。
要不是听到殷楚渊的声音，风遥更是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即使知道了她的来意，门却并没有彻底敞开的意思，显然对方并不准备让她进门促膝长谈。
而这正合风遥的意，连忙手忙脚乱的掏出了灵石，一股脑的塞到了对方的手里。
鸦煞更是从殷楚渊开门起就不再说话，令风遥愈发忐忑不安，明明在场的还有鸦煞，但是对方的沉默让她觉得好似只有她和殷楚渊两人。
好在殷楚渊并没有和她叙旧的打算，而是从门缝里伸出了一只手。
殷楚渊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此时手背却有几条青筋暴突，
风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将灵石放在了殷楚渊手上，而后触电一般收了回去，看起来远比殷楚渊更加不情愿。
殷楚渊：“谢谢。”
风遥：“没事。”
骤然收到殷楚渊的感谢还令风遥忍不住一惊，她努力用平静的语气掩饰着自己的惊慌，但是反倒显出了另外几分漠然。
只是此时的风遥却已经来不及顾及这些。
将灵石交给殷楚渊之后，她趁着鸦煞还没有开口，便连忙转身逃离了这里，只留下一个慌慌张张的背影。
在风遥离开之后，殷楚渊的手一顿，这才收了回来，合上了房门。
而随着他关门的动作，整个房间也再次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在关上门的下一秒，殷楚渊整个人就靠在了门板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要是风遥在场的话，肯定会被殷楚渊此时的模样一惊。
现在的殷楚渊整个人的额头都布着一层薄汗，两只手的手背都青筋暴露，仿佛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唇瓣已经被咬出了血丝，黝黑的眼眸里翻涌着风暴。
他之前经脉堵塞，前不久才堪堪疏通。而黑影则是他第一次吸收力量，因此当陌生的力量充斥血管之后，他的身体也很快产生了排异反应，只是当时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才没有表现出来，直到撑着走到玄霄宗之后才终于找了个借口脱队，等到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之后，他的身上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
原本的灵根从昨天起就和这股力量相斗，所带来的痛苦无异于抽筋剥骨，甚至连逃避这种疼痛感的昏迷都没有可能，只能清醒的承受着这一切。
然而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一声痛苦的叫喊，毕竟只要他出声，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暴露他现在所做的一切。
手中的灵石脱落，“哐啷啷”撒了一地，但是殷楚渊却并没有抬手去捡的力气。
而这个灵石也让他想到了刚才来的那人。
殷楚渊的视线早就一片模糊，因此刚才勉强靠声音听出了是风遥。
风遥。
这是殷楚渊第二次和对方有所接触。
在和风遥见面的那一刻，殷楚渊就认出上次正是眼前的人救了自己。他之前就想要当面道谢，却找不到机会，只听裁判说风遥并不需要感谢。
这次的任务中，他不知道风遥是否认出了自己，却能感觉到对方对他的厌恶和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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