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冷冷清清
陈青只在今天中午享受到了一次还算不错的待遇。
临近七点，陈青才看到澹曼婷慢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也不知道她一人在上面都想出了什么惊为天人的点子。晚饭两人也只是随意地炒了两个家常菜吃了吃，连菜的数量是人数加一这样的定律都没有好好遵守。
不过，对此陈青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澹曼婷现在也懂了，只要自己不主动询问陈青，他就不会有什么意见；要是自己允许他说这说那，那他就要拿出公子哥那一套标准出来说事儿了。
“做什么吃什么，以后你要是觉得不行就自己做吧。”在两人吃饭时，澹曼婷收如是对陈青说道。
有了中午的经验，陈青在洗碗洗盘子上倒是更加得心应手了，晚上他只在这上面花费了十分钟。
吃完饭，澹曼婷觉得有些涣散。
澹曼婷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没人帮自己做事，澹曼婷都把宝贵的空闲时间放在了放空自己上。现在有了陈青在各个方面的帮助，她倒是真正空闲下来了。
“陈青，你是不是也有点没事干？”澹曼婷主动发问。
“倒也还好吧，你不是给了我三本书吗，我才刚开始看没多少呢。现在刚吃完饭再休息，过一会还可以继续看的。”陈青倒也实诚，不知道澹曼婷想表达什么。
澹曼婷打开了自己的手机银行，查看了一番，发现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还不算太少，已经快有六位数了，这是她四年来省吃俭用、辛勤工作存留下的积蓄。
“我们买一个电视机好不好？这样没事就可看一看上面的节目了。”澹曼婷还是没忍住，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其实之前她就一个人想过很多次，只是没有人询问意见，难以下定决心。她不是没有钱，只是一个人省习惯了，不经常乱花没有必要花的钱。
陈青哈哈一笑，理所当然地回答着澹曼婷：“好啊！你是出钱的人，买不买最终都是由你来决定的。现在的电视机是什么样子的？我记得我当时也只是听过这个东西，还没有见识过呢！”
这个问题把澹曼婷给问住了，电视机是什么样子呢，利用电子技术传送活动的图像画面和音频信号的设备？这现代人都听不懂吧，这种话只存在于百科全书里。
“呃……你这倒是难倒我了。现在的电视机就是、就是……大大的，彩色的，上面图像会动的一个东西。”澹曼婷只能这么来描述了，对一个民国描述很多东西都很困难，让他眼见为才是最实在的。
不得不佩服陈青，在澹曼婷这样蹩脚地解释下，他还是理解出了一些东西来，但是并不多。
“大大的，彩色的，上面的图像会动的……我明白了，大号的手机是不是？”陈青两手一拍，他的脑海里好像有那么些画面出现了。
澹曼婷确实没想到他还真猜对了一半：“对头，你好聪明啊。今天给了你一百，只是这样，就让你高兴到开窍了？”
得到了陈青的意见后，她已经在手机上打开了电视机品牌的官网，在挑选着心仪的机型。
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女人。
这种事情就不用过问陈青了，他的作用为零，关于性能啊、功能啊之类的事情，他全部都帮不上什么忙。
“姐，不要把我看得那么的傻吧，我个人觉得我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很强的，你不觉得吗？”此时的陈青已经没有在一心一意地和澹曼婷进行沟通了，他正阅读着手里的书。那本《民国史》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了，或者说是太能够吸引他这个民国公子哥了。
他能够预想到民国持续到时间肯定是不如以前的封建年代的，但是怎么也不太理解，从民国的建立，到北洋政府的的分崩离析，再到国民政府被推翻，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满打满算总共也只有三十七年的时间。
他得好好了解和研究一下，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澹曼婷看见他在翻书，也不多做打扰：“你看书吧，我们各自互不干扰。”
晚上的时光就这样在安静中过去了，直到两人睡前，澹曼婷才又开口。当然，电视机的机型的事情，她还没有选定。这个不急，可以多考虑几天。
“明天晚上就要上班了，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记得去门口当你的门童。这是你自己说过的，不是我奴役你，强迫你做那种事。”
“好，晚安。”
“晚安。”
窗外，雨还在不停地下。天空中看不见任何被云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星星，只有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两侧的路灯在孤单的散发着光亮，用自己昏暗的深黄色，轻描淡写地勾勒出临港城生活的轮廓。
一夜无话。
……
“小澹啊，最近过的怎么样啊，调酒师还在做吗？还是说你已经放弃这份职业，转行了？”站在澹曼婷面前的是一位比她年长一些，身型有些消瘦的女人，正亲切与她问候着。
澹曼婷对于自己职业的执念是很深的，她回应道：“当然没有啊，您把我当成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了吗，王姐。我说过的事情，拼了命也要努力去做到。”
“唉，我说你啊，性格有时候就是太直了、太拗了，这样可不太好。干我们这一行的，要懂得变通。还有啊，有些事情，看不过去也得忍着。”女人语重心长地劝着固执的澹曼婷。
“可是……”
……
“澹姐，醒醒，快醒醒，太阳晒屁股咯！”
澹曼婷还正在做着梦，就被陈青那催魂一样的呼喊声叫醒。她与内心做了好一会儿的挣扎，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太阳晒屁股了，太阳在哪儿呢……”澹曼婷侧过头看向房间的窗户外，天空阴沉沉的，并没有发现陈青嘴里说的什么太阳。
外面还在下着雨呢，稀里哗啦的，比昨天大多了。
“没有太阳，我只是想叫你起来，已经是早晨了。”陈青又隔着一层被子晃了几下澹曼婷。
“噔！”她用在被子里的一只脚朝着声音的方向踹了一脚。
“去死啊，我要继续睡！”
这是发生在普通的一天的早晨里，也是全天里的唯一插曲。整个白天的时间，两人都被大雨困在酒吧里无所事事。
从白天到傍晚，这外头的雨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澹曼婷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冬天也会出现这样的天气，现在的气候真是越来越反常了。
黄豆粒儿大的雨珠噼噼啪啪地摔打在玻璃上，激起朵朵透明无瑕的鲜花，澹曼婷总有一种屋子的玻璃快要被雨点击碎的错觉。
“差不多可以开门营业了，今天雨太大了，还刮着风。你还是别坐在门口吧，保准不一会儿你就会全身湿透，这种天气着凉是很受罪的。我料想你这公子大人身体也没多好。”
澹曼婷正翻看着自己写下的清单，将昨天采购回来的各类酒分门别类地在酒柜上摆放着。这没有什么难的，澹曼婷也因此能分心叮咛一下陈青。
陈青已经换上了他那工作专用的衬衫马甲，“好，今天我就在吧台边坐着吧。”
只是他不曾想过，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店里都还没有迎来属于今晚的第一位顾客。
澹曼婷坐在吧台后的靠背椅上，手里拿着一尘不染的调酒杯在桌上转着圈，已经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了。
“看到了吗陈青，之前火爆的生意只是一时的意外罢了，今天的惨状才是生活的常态。好烦呐，一个人也没有。杨大炮和老宋今天也没有来……”她就快要发出哀嚎声了。
陈青当然听到了澹曼婷的呜咽，对此他也没什么办法，他只是个服务员而已，不是黑社会的老大，振臂一呼就能叫来一堆人。
“还能怎么办呢，天气这么的糟糕，谁会出门啊，哪个不是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陈青表面上看似不在意地说着，心里也是一阵唏嘘。还记得昨天也有人和他说过要过来坐坐呢，今天也没见着人影。没有手机真是太可惜了，本来可以打个电话问问。
等等，她好像也没留下电话给自己。
陈青的思绪畅游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就这样算了得了。也许那女孩儿只是路过觉得自己闲着没事干，想逗一逗自己玩呢，自己放在心上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好无聊啊……又不能提前关门，万一等下真有人来呢……”
澹曼婷在受着精神上的折磨，工作时间没事干感觉也糟透了。
街上冷冷清清的，自己的酒吧里也冷冷清清的。
澹曼婷打开了上次她和陈青喝得没剩多少的红酒，倒出来分成了两小杯，“我们把这一点喝了去吧，放久了的话也没法喝了。”说着，将其中一杯放在吧台上用手一推，它便精准地顺着光滑的桌面滑到了陈青面前。
“喝，cheers。”他随意地抬手举杯。
最后，澹曼婷在十一点左右就选择关门休息，早的时候都没人，再晚就更不可能会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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