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投毒


“没有啊,城主,我冤枉啊,我只是老老实实的运水。不敢往水中投毒啊,我一家都在崎连城住着,怎么做出这种泯灭良心的事情呢?”

        绝大部分,被痛痒之症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人,都是这般说辞,可运水之人,谁不是家中老小都在崎连城住,城主才敢放心用。

        到了崎连城,监管用水更是谨慎严苛。城中百姓也时常自觉的盯着,没听谁讲过,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那难道,砒霜能自己跑到水车中去吗?

        “不招是吗,那就忍着吧。我崎连城的男儿,都是好汉,哪里怕这些痛处?往水中投毒!做出这等恶事的,配做崎连城的人吗?”城主怒道。

        可受审之人也很委屈,水是崎连城的命脉,他们能不清楚吗?崎连城才多大点地方,骑着马,早晨在城西,太阳没落山就到了城东了。

        都是邻里邻居的,哪有人恶毒到,要害友邻,害亲人的?

        现在,不禁城中人心惶惶,他们也要经受摧残。这痛痒症,比受鞭打棍责更为痛苦,不仅皮肉受苦,连精神也一同被抽走了似的。

        “城、城主。”被审之人中,有人哆嗦着爬到了城主脚边。

        “干什么?”城中铁面道。

        “想起来了,我好像想起来了。”那人扭曲着面庞支吾道。

        城主揪起那人领口,咬着牙喝道:“是你?是你下的毒!”

        那人痛苦的摇摇头。

        “你快把他放下吧,要是他衣衫上沾了些药粉,没有沁入皮肉去,一会儿,你也要犯病了,浪费我的解药。”顾小蝶抱怨道。

        说罢,她给那人施了解药,缓解了他的症状。

        “起来好好说罢。”顾小蝶道。

        那人身上疼痛已解,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我下的毒,我怎么会下毒呢?我三岁的小儿,还因为去城中找小伙伴玩儿,随着人家一起吃饭,命都没了。”那人痛哭流涕,刚刚痛痒之症在身,也没见他此般状态。

        “那是谁?你见到谁往水中投毒了?”城主质问道。

        “咱都是崎连城的人,咋会干那缺德昧良心,断子绝孙的事来。我没有见人往水中投毒,只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来。”

        崎连城周边的大小湖泊,能够供给水源的地方不多,城主清楚,城外之人也清楚。

        每次运水,都要出动城中少说八十,多则百来人口。运水要求行路迅速,途中休整,又需有人把守戒备,但运水队伍不可能人人都不睡觉。

        所以,每到深夜,运水队伍中会派两三人看守水车。

        “也许事情就是在我值守看护运水车的时候出的。”那人回忆起来。

        那晚,他与另一个兄弟负责值守运水车,没多久困意袭来,那兄弟就躺在一旁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应。

        他也是一样,上眼皮好像和下眼皮黏在一起,想要打开,却不听使唤。但他还是个具有很强的自控力加意志力,为了驱走困意,他在小臂上,划开一个小血口,疼痛,让他清醒。

        在他恢复意识不多久,就有人闯来与他搭讪问路。

        这夜半三更还在行路的人,着实惹人怀疑,只是当时他刚从迷离中醒来,一时想不到这么多。

        不只问路,那人,还想讨口水喝,运水人不允,他就掏出荷包来,说要付钱买水,还是被坚决的拒绝了。

        “然后你就睡着了?”城主问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睡啊,看了一夜,不敢合眼。”运水人紧张道。

        “你没睡着,怎么有人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给十车水都下了毒?”

        “这个,我不知道啊,我只是现在想想,那人行事古怪。”运水人道。

        “然后呢?”顾小蝶问道。

        “然后,天亮了,大家都醒了,就继续赶路啊。”运水人回道。

        “第二晚,还是你守夜?”顾小蝶问。

        那人摇头。

        顾小蝶就将解药,散给了差役,让他们给众人解了毒。

        “你信他说的?”城主问道。

        “我身上有三种毒药,第一种,名唤长乐,中毒之人,浑身瘙痒难耐,恨不得将全身皮肉剜去,以获得安宁。第二种,名唤难眠,中毒之人,浑身撕痛,如万蚁钻心。而第三种,名唤永宁,就是之前你中的那种毒,痛痒皆具,时辰久些,中毒之人就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一头撞死,遂得永宁。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会起名字?”顾小蝶骄傲道。

        “现在,是炫耀这个的时候吗?”城主不耐烦道。

        “中毒之人,有多痛苦,你是有些粗浅的体会的。时辰都已经如此之久了,他们现在也满脑子的心思,也是换个永宁罢了,哪里还敢欺瞒你呢?”顾小蝶侃侃道。

        “但是,他说得很清楚,自己一直醒着,难道下毒之人,还能隐身吗?”城主质问道,忽而,他想起刚刚顾小蝶的问话,接言道,“你是觉得,毒不是当晚下的。”

        “很有可能啊,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啊。在水中下毒,要断你一城命脉,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放弃呢?听他刚刚所言,困意难耐,怕先就种了迷药了。只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毒,跟小神仙我,差得天差地远。”顾小蝶鄙视道。

        为众人解了毒,再细细盘问之下,想起了之后的事情。第二夜守夜之人,也相继睡着了。但他们醒得早,运水车不见丢失也未曾少水,一时贪困,两人相互打了招呼,将此事瞒下了。

        其实贪困之事,在运水人中时常发生,路途遥远,行路费力,晚间派人值守,也是怕遇野兽侵袭,或是突降灾害,再怕路人偷水罢了。

        谁能想到,有人狠毒至此,往水车中投毒。

        “自己去领板子。”城主铁青着脸,怒道。

        那两个贪困不报之人,耸着身子领板子去了。

        “那日问路之人,你还记得他的模样吗?”城主问最先想起异样的运水人。

        那人绞尽脑汁,也没能记起。

        “天黑的紧,我没看清。但是,他想买水取银子时,我看见一个圆形小金牌,以前听说,在凛西的赌场,都是以金牌做筹码的。”那人回忆道。

        “呵,凛西的人啊。”城主幽幽道,目中之火,似能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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