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心疼
第二十二章：心疼
言亿冬了解卫霄，她断定季宇问出的话不是出自卫霄之口，瞬间冷下脸说：“你确定卫总让你这么问？”
季宇尴尬笑笑：“他只是让我看一眼你吃没吃饭。他给你发消息你没回。”
言亿冬扫了一眼手机，发现卫霄给她发的消息早已其他消息压了下去。她迅速打上“好吃”两个字，发了回去。
言亿冬放下手机，抬头看向季宇：“还有事吗？”
季宇：“言智宸来了。我让他先去行政部报道了。”
言亿冬：“好。还有事？”
季宇：“没有，祝您用餐愉快。”说完识相地离开。
言亿冬无奈摇头。
吃过午饭，言亿冬又投入到各种工作中。人一忙起来就自然而然忽略了时间。卫霄从公司出来直接来到了言亿冬的办公室。
言亿冬意外地将目光从电脑转移到卫霄的脸上：“你怎么来了？”
卫霄：“来接你下班。”
言亿冬：“没关系，你可以先回去。”
卫霄：“你没开车，自己回去不方便。”
言亿冬：“我可以让季宇送我。”
卫霄：“你这样不好。”
言亿冬：“嗯？哪里不好？”
卫霄：“耽误员工休息。”
言亿冬理直气壮道：“我有付他加班费。”
卫霄言之凿凿：“钱买不来健康。”
言亿冬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点头，“行，我知道了。”
卫霄：“工作很多？”
言亿冬：“还行。”
卫霄：“明天做来得及吗？”
言亿冬手里的工作并不是很赶，只不过她习惯了用工作消耗时间。过去她不想一个人面对冰冷空荡的房间，所以才会呆在公司。
可如今
言亿冬看看卫霄，直接关掉文件和电脑：“走吧！”
此后的几天，卫霄每日都会接送言亿冬上下班，主动做好一日三餐。言亿冬被迫过起了正常生活，恍惚间有了一种婚后幸福生活的错觉。
转眼到了周末，季宇一早来言亿冬里接上两人去拍婚纱照。
三人一同来到照相馆，工作人员拿出了各种主题的模板供参考。
言亿冬从小到大拍照片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伴的童年，她永远都是孤零零一人，连一张像样的全家福都没有。
长大后，因为认识到自身长相一般的问题后，言亿冬更是不喜照相。在同龄女孩沉迷于化妆自拍发朋友圈的时候，与她相伴的只有数不尽的书本，连化妆这项技能也是在自家老爷子要求下后天学习的。
言亿冬随意看了看，指着一套白色婚纱照：“就这个吧！”
“不再看看其他的了吗？我们这还有中式的。”
“不用了。”
“拍一组迎宾那天用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许是没碰到过这么没要求的新娘，无助地看向一旁的卫霄。
卫霄没有多言，“听她的就好。”
工作人员叹了口气：“那好吧！请跟我来。”
言亿冬和卫霄被请到试衣间换上了礼服，随后转战化妆间。卫霄的化妆师边化妆边感叹卫霄五官的精致，很快就完成了妆容，画完还要夸赞一句，“就喜欢这样的大帅哥，都不用怎么费力就可以上镜了。”
相较于卫霄，言亿冬这边安静了许多。化妆师兢兢业业地工作，粉底，遮瑕，阴影，高光，一样不落。整整画了半个多小时，化妆师才停下手，问道：“怎么样？”
言亿冬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微微一笑：“就这样吧！”
两人一同到摄影棚，灯光和仪器早已准备就位。
摄影师喊道：“来，两位新人靠近一点，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头靠在肩膀上，开心地笑起来。”
言亿冬的四肢忽然间不听从大脑指挥，动作麻木僵硬，两只手无处安放，怎么都达不到摄影师的要求。
摄像师看不下去言亿冬的木讷，开口鼓励：“结婚是喜事，咱得开心啊！”
摄影师大概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可以碰到这样不会配合夫妻，急得满头大汗，“哎，新娘不用紧张，咱们自然点。挺胸转头，新娘仰头看着新郎，新郎低头，深情注视你的新娘。哎，这样就行，别动，保持三秒。”
三秒比三年还要漫长，言亿冬根本无法直视卫霄的眼睛，看了两眼就不自觉躲开。
摄影师看了看自己拍好的照片，又抬头说：“来，咱们换个姿势，新郎搂住新娘的腰，低头深情一吻。”
言亿冬感觉到身旁人动作变慢，明显有了拘束，当即说：“不用了。帮我们拍一张牵手的照片。”
“光牵手？”摄像师疑惑，在他看来婚纱照的亲吻几乎是必然。
“牵手就好。”说着言亿冬牵起卫霄的手，冲着对方笑了笑。
摄影师被两人这一幕自然的对视打动，立刻举起相机按下了快门。
最后，照片没拍多少，倒是应了言亿冬的话够用就行。
从照相馆离开后，言亿冬又问道：“接下来去哪儿？”
季宇：“买结婚戒指，言总，卫总，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品牌或者款式？”
言亿冬：“没有。我对首饰没什么研究。”
卫霄：“我也没有。”
季宇：“那有什么要求没？”
言亿冬看看自己的手：“我没什么要求，有一个就行。”都是身外之物，言亿冬看得不重，有一个应付外人就够了。
这种没有要求的回答最是要命，叫人无从下手。
季宇想了想：“要不去金茂看看？”
言亿冬：“好。”
金茂大厦是滨城奢侈品集中的商贸中心，世界各种大品牌都聚集在此。言亿冬选择门口最近一家的店，挑一款极为简单的对戒，简单到连颗钻石都没有。
柜员见来人身着打扮不一般，以为是个大客户，可是结果让她大失所望，于心不死不停劝说别的款式，但言亿冬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一眼。
卫霄：“确定要这个？”
言亿冬笑着点头：“就这个。”
卫霄从西服内掏出钱包，从中拿出银行卡：“刷卡。”
柜员也只能不情愿的接过银行卡，完成这一笔交易。
两人又直接找了几家品牌，定下了结婚当天所需的所有礼服，全是卫霄买单。
如言亿冬的愿，一天解决了所有事。言亿冬没有选择困难症，选衣服的速度快得惊呆了售货员。
别的女生还在纠结哪件好看的时候，言亿冬衣服钱都付完了。
季宇作为局外人弄不明白言亿冬和卫霄的关系。结婚的事宜，卫霄事事以言亿冬为主，他能感觉到卫霄对言亿冬的关心和尊重。可言亿冬的反应却总是漫不经心。别的女生在意的，言亿冬似乎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回程的路上，季宇开口说道：“言总，卫总，明天将对外公布你们的婚讯，有问题吗？”
卫霄：“我没问题。”
言亿冬：“就明天。”
第二天，腾霄和灿耀联姻的消息在网上传开，几家媒体争相报道了两位当事人的信息。网友对豪门联姻饶有兴致，纷纷发表意见。评论一半是恭喜，一半是嘲讽。
最刺眼的莫过于那句：“丑女配帅哥，说好的夫妻相呢？不得不说有钱真好。”
言亿冬看着评论心静如水，无言反驳，连生气都做不到，因为她自己看到媒体发布的照片后也觉得她和卫霄一点都不般配。
卫霄见言亿冬坐在沙发上发呆关心道：“怎么了？”
言亿冬立刻按黑手机屏幕：“没事。”
正巧，言亿冬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家里的电话。她给了卫霄一个接电话的动作，从沙发起身去了阳台。
没两分钟，言亿冬回到屋里。
卫霄感觉到言亿冬脸色不太好：“是谁啊？”
言亿冬叹了口气：“爷爷。”
卫霄：“什么事？”
言亿冬：“让我们回家。”
卫霄：“现在吗？”
言亿冬点了点头：“嗯。”
卫霄：“等我换身衣服。”
言亿冬：“好。”
卫霄背身离开后，言亿冬原地一声长叹。刚刚电话里爷爷埋怨了她和卫霄。婚讯都公布了，而他老人家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电话里言亿冬只能以忙碌为由解释，并当场保证一定带人回去，但言觉不满意非要她现在将人带回。
言亿冬内心是抗拒的。从一开始她就不愿让卫霄和爷爷见面。言觉的势利让言亿冬担心。她害怕言觉戴有色眼镜看待卫霄，所以才会一直拖到今天也没提议让卫霄去言家拜访。
卫霄换上一身较为正式的西装走了出来：“这身怎么样？”
言亿冬点头：“不错。”
卫霄：“走吧！”
卫霄开车载着言亿冬回言家，途中路过一家精品超市，卫霄下车买了进口水果和高级补品，一同带去言家。
言亿冬看着车后座的礼品，说道：“其实不用的。”
卫霄边开车边说：“该有的礼数要有，何况是我疏忽了言爷爷。上次去外公家我都忘了，下次去补上。”
言亿冬：“我外公外婆不会计较这些。”
卫霄：“我知道，但作为晚辈孝敬长辈是应该的。再说我外公外婆去世的早，都是你外公外婆照顾我。我买礼物不应该吗？”
小时候，卫霄父母经常周游世界，卫爷爷又忙于工作，家里没有人管他，只有保姆照顾他生活起居。
因为家离得近，言亿冬外公外婆时常叫卫霄到家里吃饭。久而久之卫霄就把言亿冬的外公外婆当成自己的。
刚出国那几年，每次回国都会给两人带礼物，但每次去都没见过言亿冬，只是听说言亿冬很忙，便没打扰。后来因为长期定居国外，联系才慢慢少起来。
言亿冬也想起了以前，吐槽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闹脾气，外公外婆都会向着你。”
卫霄笑了：“是啊！我也记得。”
说着说着，车就开到了言家老宅。
言觉看到言亿冬没好气地说道：“知道回来了。”
言亿冬笑了笑：“嗯。”
卫霄感觉到了言亿冬的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他也有。一进到言家，无形中就能感觉到强大的压迫感，而这压迫感来源于眼前的老人。
对于言觉，卫霄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他接触不多，只是偶尔会从言亿冬听到些事情，只觉得是个威严的长辈。可现在和言觉同处一个空间，压抑得连呼吸仿佛都是错的。
卫霄礼貌鞠躬：“爷爷。”
言觉见卫霄两手拿着礼物，表情稍微有了松动：“来了，坐吧！”
卫霄跟着言亿冬坐在一边，全程听着言觉说话。从婚礼谈到公司，都是意见。言觉不容置疑的语气，给人一种天然霸主的权威。
而平日嘴上不饶人的言亿冬，则是出人意料的一直保持沉默，只用语气词回应对方。对言觉的各种建议都奉行言听计从的准则，连一个“不”字都没有。
这还是言亿冬吗？卫霄在心里自问。
听话的模样像个温顺的小狗。卫霄不觉得这样顺从的言亿冬可爱，反而是心疼。
这样的相处关系哪里像是爷孙，说是上级对待下属还差不多。卫霄从前与言觉接触不多，只听过言亿冬说过她爷爷很严肃，没有外公外婆好说话，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卫霄时不时看着言亿冬，忽然间懂了言亿冬为何会变得陌生，也懂了言亿冬能够走到今天位置的缘由。如此高压下的成长，不疯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怎么可能还保持原来单纯简单的初心。
卫霄默默无言地握起了一旁言亿冬的一只手，紧紧攥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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