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两位美女好啊，大驾光临我的生日聚会，不胜荣幸。”
“陶，陶同学，你好。祝你生日快乐。”康涟洏仰脸看着他，满眼的羞怯，局促地捏揉着裙角。“我来得匆忙，没准备礼物，希望你别介意。”
她辛辛苦苦赚的钱，才不要白送给这渣男。
“怎么会？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来，我带你们进去。”陶哲瞄了眼康涟洏半旧的灰褐色棉布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好的。有劳你了。”
康涟洏跟在他身后，一脸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待会儿还要往地上躺呢，她可舍不得自己的漂亮新裙子。何况，这人也不配。
－－
何姗然正跟一个富家子弟模样的男生在打（情）台（骂）球（俏），见到康涟洏，忙放下球杆走过去。先是亲热地打了招呼，然后又讶异地看着她的衣服：“你怎么穿这样就来了？也不打扮打扮。”
康涟洏窘迫地扯扯自己的裙子，“这是我最贵的衣服了。。。不好看吗？”
“没事。陶哲喜欢有趣的女生，待会儿你把他逗开心了，也还是有机会的。上菜了，我们过去吧。”
何姗然走在前面，连头发梢儿都带着嫌弃。
陶哲又从门外带了个女生进来，身材高挑苗条，五官漂亮洋气，身上从上到下都是名牌，肉眼可见的白富美。
正是白雅言。
除了康涟洏和丁铃，显然在场的人和她都熟识。白雅言跟其他人和气地打了招呼，视线在康涟洏身上停了几秒，随即移开。
这个眼神，不能说是轻蔑审视，简直就是充满敌意了。
自然是因为，何姗然添油加醋地跟她说了不少自己对陶哲的心思，以及自己知道陶哲有女朋友还舔着脸跟来的情况。
一片恭贺声中，陶哲安排大伙儿坐好。他的右手边依次是白雅言、何姗然、康涟洏和丁铃。
白雅言是艺术学院的系花，家世良好，外貌出众，未来是奔着娱乐圈去的。现在虽然还是学生，但已经拍了不少品牌广告，也有代言。此外，她还演了几部小成本网剧的女主角和上星剧的女配角，口碑都还不错。
为了自己的事业，她暂时没有公开和陶哲的关系，也只有少数熟人知晓，包间里也不会有人刻意提起。
面对一屋子的陌生脸孔，康涟洏丝毫不觉得不自在。边低声和丁铃说话，边慢悠悠地把自己喂饱了。
然后深呼吸几次，轻轻碰了碰何姗然。“陶哲都不怎么跟我说话，是不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生？他一直给白雅言夹菜，不会喜欢她吧？那个，他俩不会是男女朋友吧？你是不是忘记告诉我了？”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故意坑你的人吗？”何姗然终于转过脸来与康涟洏说话，见她神色犹疑，不耐烦马上转作真诚：“我以我的人品保证，陶哲现在没有正式的女朋友。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你可要把握住了！”
今天这么好的弄死自己的机会，何姗然可真是把握住了。
康涟洏心里冷笑，面上在她的“鼓励”下，坚定地点了点头。
探头往陶哲那边看过去，果然又撞上白雅言的视线。跟前次相比，敌意更浓了几分。
康涟洏端起果汁起身，嗓音羞涩中带着甜软：“陶哲，祝你生日快乐。”
陶哲存着逗弄她的心思，虽然碍于白雅言，没主动跟她说话，但也像何姗然似的，不敢过于忽略康涟洏。生怕这个又穷又土的丫头退缩了，让他们平白少了一大波乐趣。
于是很给面子地及时站起身，既绅士又不乏热络地朝她举杯。“谢谢康同学。今天你能来，我倍感荣幸。我知道，你一向以学业和兼职为重，不常参加纯社交活动的。”
“是的，因为我时间比较紧。不过也要看情况。如果是很重要的人，我就算抛开学习和工作，也要来见。”
康涟洏抿了口西瓜汁，脸颊仿佛也染上了红色，双眸含羞带怯，却又直直地看向陶哲：“陶哲，其实我今天来，是鼓足了勇气，想借着这个场合跟你说一件事。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跟其他男生不一样，特别体贴、绅士。虽然一年多来，我跟你接触得不多，但每见你一次，都忍不住暗自想象。。。”
“哇哦！”
“哦吼！”
“干得漂亮！再来一个！”
她后面的话蓦地被桌上其他人的欢呼声、口哨声打断。
这些动静不是因为她明显的表白言语，而是白雅言忽地起身给了陶哲一个热辣香吻的举动。
“你，你们是--男女朋友？”
短暂的愣怔过后，康涟洏微微颤抖着嗓音问出声，一脸的难堪与难过：“陶哲，你不是单身吗？”
随即转向何姗然：“姗然，你不是说，陶哲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人吗？你为什么骗我？你跟陶哲那么熟，难道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吗？还是你们故意串通好，想让我当众出丑？”
“我说了啊。我告诉过你陶哲和雅言是男女朋友啊。再说这是公认的事实，还用我一再地提醒你吗？”
何姗然没想到前一秒还腼腆软萌的康涟洏会来这一串逼问，有一瞬的懵圈。呆了几秒，下意识便开口反驳，边说边无辜地看向白雅言，但已经从原本的胸有成竹变成了忐忑没底。
白雅言骄傲果断，如果知道自己与陶哲合谋欺瞒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心里顿时又怕又恨，暗咒着不按她预想行事的康涟洏。
转脸想再说些添油加醋的话，却见康涟洏眉头拢起，痛苦地按住胸口，眼里已经有泪光闪动：“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耍我？我－－”
身子一歪，就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哎呀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你别吓我啊！你的药呢？”
丁铃吓得大叫，一边抓了她的包包找药，一边冲似乎被吓住了的何姗然等人急吼：“发什么傻？还不快帮忙！你们明明知道怜儿有心脏病，为什么这么害她！”
她没翻到药，又见一群人都傻站着，只得急慌慌地站起身，冲出房间去找人帮忙。
房间里的其他人反应过来，忙取出手机拨120。何姗然眨眨眼，抢上前抓过那人的手机。“她是装的，她故意吓唬我们的。你们别相信她。她的心脏是有点问题，但绝对不会危及生命的。”
但有人看不过去了：“心脏病不是小病，你怎么能用这种玩笑刺激她呢？”
“就是啊。开玩笑也要有限度的。有点过分了。”
一个女生蹲下身去查看弓着身子喘息、表情越来越难受的康涟洏，一边替她抚胸捋背，一边喊自己男朋友打急救电话。
白雅言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看着，眼里少了些敌意。视线在陶哲与何姗然之间逡巡，多了些怀疑。
“就在这儿就在这儿！老师您快看看怜儿。”丁铃从门外跑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看到康涟洏，神色一紧，马上着急地蹲下去唤她：“康涟洏？康涟洏你怎么样？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康涟洏艰难地睁开眼皮，轻声回他：“谷，谷主任，我胸口有点闷。。。”
另一个男人环视着一群人，皱眉说：“都别挤在这里了，散开散开！多给她点氧气。叫救护车了吗？怎么还有抽烟的？快点帮忙把烟味扇出去。”
“已经叫了，向老师。五分钟内能到。”先前打电话的男生赶紧报告。
向老师是校团委的主要负责人，平时跟学生多有工作往来、沟通交流，与白雅言、陶哲他们更是相熟。
从康涟洏心脏病发作开始，陶哲一直在冷眼观望，直到见到进来的两位老师，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顿时惊慌起来：“向老师，我们就是正常地吃个饭庆个生，什么都没有，结果康同学就突然身体不舒服了。。。”
“行了别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康同学平安。其他事回头再说。”向老师原本就严肃公正，这也是学生们敬重他的主要原因。此刻脸一板，连白雅言也不敢说话了。
两位老师指挥着学生们把康涟洏扶到沙发上半躺下，喂她喝了温水，见她呼吸平缓了些，才按捺下焦急的情绪，等着救护车。
这时，响起敲门声。
众人循声望去，惊见几名身着警服的男人，一时竟有些迷幻了。
什么情况？警察怎么来了？
为首的警察扫了眼众人，径直走到守在沙发旁的两位老师面前，行了个礼，肃声道：“你们好。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刚刚接到报警，说这里发生了人命案。”
“命，命案？”谷主任诧异地张了张嘴：“警察同志，我是城郊学院的老师，这是同校的向老师。其余的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孩子。刚才他们可能因为误会，有些小摩擦，但绝不可能闹出人命的。”
他虽然担心康涟洏，也记着盛先生的嘱托，但更怕事情闹大。不但会吓到学生，更会影响学校的声誉。
“大学生已经成年，不是孩子了。而且既然接了警，我们就必须调查清楚，不能仅听你的一面之词。”
为首的警察不赞同地皱眉，看向沙发上的康涟洏，“这个小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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