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这么晚，有事？
他一直唱着，不时地抬头，看看上面。
许可在他身后坐下来，听着他，看着他的背影。
这一瞬，是许可的记忆里，最温馨的时刻，她有些不忍心打断。
许可下楼之后，没有多久，林菲儿来了。
一个人在家里怎么也睡不着，林菲儿想着想着，情不自禁地就走到了这里。
没想到，她竟然会看到许可坐在莫非的身后。
那画面，虽然看着有些不协调，却又出奇的感觉到阿宁，好像两个人，彼此都看不到，却可以感知对方的心意。
一时间看到这画面的林菲儿，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反对许可和莫非在一起。她幻想着，自己就是年轻时候的许可，而坐在前面弹唱的英俊少年，便是……
这一瞬，她心里想到的人，是许靖。
许靖，他们过了半辈子，其实要说分开之后，她心里还是会经常想起他。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习惯都会变得相近，没有他的日子，她发现，自己很难习惯起来。
林菲儿没有马上打扰他们，而是选择大胆地从前面单元口走上楼去。
楼下莫非说话的时候，许靖就被吵醒了，而后没多久，许可便从门口走了出去。
许靖为女儿情有归处感觉高兴，一时间竟然无法入睡，走到冰箱，拿了个小菜，然后自己倒了杯酒，自斟自饮起来。
听到敲门的声音，许靖还以为是许可回来了，立刻去开门。
当看到外面的人竟然是林菲儿的时候，许靖连马上关门的念头都没有。
他心里澎湃着，脸上，却是越来越平静。
林菲儿脑子里还在组织着语言，不知道一会儿要怎么说好，没想到许靖这么快就开门了。
看到许靖没马上关门，又保持着沉默，林菲儿只感觉，一通冰水，由头顶上直接浇到了脚心。
“许，许靖！”林菲儿才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竟然紧张得发抖。
这个她叫了几十年的名字啊！
“这个点找我，有什么事吗？”许靖直掐主题。
同时看了一下挂钟，十二点半。
“我，我来看看你，我们很久没见了！”林菲儿想要伸手，可是许靖的眼睛却像千斤重，扫过她身体的地方，都僵硬到不能动。
“没什么好见的，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来纠缠从前，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在林菲儿的心里，许靖说话，从没这么无情过。
即使对陌生人，他都不会这番语气。
“许靖，我们，我和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
“你自己选择了离婚，我尊重你的选择，有错？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的生活，你也该有些了解了！”
许靖站在门口感觉时间有些长了，也不再堵着门，坐回到之前的位置上，继续小酌。
“你在喝酒？”
林菲儿知道，许靖从来不会和闷酒，都是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喝一点。
“女儿找到幸福了，我为什么不能喝酒？”
“许靖，你让我感觉，好陌生。你和我结婚之前，说话都不会这样。”
“随便你怎么感觉吧，那东西不靠谱，只有自己的感觉，才是最真实的，我从前，高估自己了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就在那之前，我还想，要和你一起办个金婚，二十五年，位置我都订好了，最后你没来，我交了一千块，酒店才退还押金。”
“金婚？”
林菲儿这才想起来，那时候确实是他们结婚纪念日前不久。
每年，两人都是自己在家里过，这是第一次。
“我说这些做什么，好像弄得我很舍不得似的！嗬！”许靖心里回忆那时候林菲儿决绝的离开，忍不住自嘲地笑。
“我后悔，我真的后悔了，许靖，我和莫清严并没有在一起，我想回来了，我舍不得离开你！”
“说句很贱的话，我也挺舍不得你的，不过，你这话，以后还是别说了，掉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用处。”
林菲儿鼻子酸涩，忍不住哭出声来。
“听说，你搬回家里住了，这时候也挺晚的，要不你在这里住，我回去，要不你回去？”
许靖嘴里说着，却没有一点着急的意思。
碗碟里的小菜没怎么动，倒是酒喝了几杯。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波动不太可能。
林菲儿，太伤他的心，这辈子，那个坎他也迈不过去了。他比谁都知道自己，故而感慨。
她又何尝不知道？
“我早就说了，房子给你，是你自己不要，现在我如果再给你也不可能了，不过你想住，我可以不收你房租，你自己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看林菲儿没有要在这里住的意思，许靖又补充了句。
许靖喝得有些上头了，把酒收起来，把没怎么吃的菜放回冰箱。
又去卫生间洗漱了下，再回到客厅里。
“你要喜欢站着就站着吧，等下走的时候，记得给我关门，谢谢！”
许靖说完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林菲儿两腿一软，狼狈地坐在地上。
一面是她的初恋，一面是她过了几十年的丈夫。
一个是信仰，一个是生活，两个，她都离不开。
而今知道，那所谓的初恋和信仰，永远留在了过去，她当然要回到自己过去的生活。
只是最平凡也最真实的那一段，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
楼下，莫非唱到喉咙沙哑，忍不住咳嗽起来。
莫非把吉他放到一边，然后突然回头。
他只是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利店，想买瓶水。
他看到，许可坐在他后面不远处，看着他，脸上，噙着笑。
他，也笑了。
“你要不要喝水？”许可见自己被发现了，有些尴尬，她站起来，故意大声地问他。
“要啊，你家里的水肯定比便利店买的解渴！”
“那，到楼上喝口，我爸他睡了，我给你倒，你别进去就是！”许可瞪了他一眼。
“嗯，好！”莫非笑着答应。
许可站起来，朝他走近，两人同时往楼上走。
莫非拉着许可的手，许可也默认地让他牵着。
两人慢慢踱步。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许可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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