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起进步！
考完最后一场后教室简直沸腾了。
对答案的兴奋地大叫，或哀伤地垂头，而“颜王组”则是秉承了姚言一贯“不和同学对答案”的淡定风度，定海神针一样坐在座位上各自忙碌。
上完一个并不淡定的晚自习，姚言很庄重地提醒大家记得明天运动会穿好班服，不要迟到，自己心里暗暗激动，期待着明天自己这朵新秀大放异彩。
运动会这天早上，姚言起了个大早。凌晨四点半就开始对着镜子摆弄发型，一定要弄到一丝不苟的蓬松自然。
起的最早，到教室却几乎是最晚的一个。卡着点拿捏着步子走进教室的姚言刚一进去，就收到了他意料之中也是期待已久的小声惊叹——
“好帅啊”
“真的他穿什么都好看咱班今天必爆”
纯黑色嘻哈套装，短袖还有明黄色的字母飘带作点缀，酷飒又飘逸。款式简约而不过分简单，平价但有质感的面料在姚言身上仿佛是奢侈品大秀。姚言微微一笑，在心里给自己狠狠点了十万八千个赞心想“不枉本王子费心起来搞的发型啊没有丑男人只有懒男人努力不会白费帅哥不会白给”
一脸灿烂心花怒放的王子殿下满意地走向座位端庄得体仿佛无事发生地坐下，目光刚好和从洗手间回来一个长腿迈步跨进门口的卫智对上了。卫智灿烂一笑，虎牙。
有虎牙又清瘦的男生太有少年感了，尤其那瘦并非病态的骨瘦如柴，是修长又筋道匀称的身材。不得不说，穿着街舞队服的卫智也非常有自己的风采——姚言气质浓烈吸睛得让人移不开眼，仿佛炙热明媚的夏天，卫智则让人如沐春风，亲和又无害，干净又阳光，似有微风和花香的和煦春日。姚言有点呆，一瞬间他居然感觉卫智一进来，整个屋子都更亮了几分。
这货怕不是太阳神转世吧？？
姚言兴冲冲道：“快来！向日葵！”
向日葵小跑入座，脸上挂着友好的笑——眼睛还是亮亮的，好像盛着星星。
“好帅！”姚言不吝赞美。
“你也是！”向日葵露出虎牙。
“颜王组”的女孩子们抿着嘴偷偷笑。
老胡今天看来也是心情大好，估计先不管孩子们考得如何，这种举班出动的大型活动，既能增强班级凝聚力，联络同学们之间的感情，也是高中枯燥生活中为数不多的亮色，老师们再注重分数和成绩，也是喜欢这种活动的。老胡一摆手，示意姚言带着同学们整好队形去操场。
高高的主席台上坐了一排校领导和老师，伴随着慷慨激昂的进行曲，高一所有班级按照倒叙一个接一个出场了，十二班的是清一色的运动服，男生蓝色，女生白色；十一班走民国风，一群人打扮成民国学生的样子走了过来十一个班下来，倒是都平平无奇，无功无过——除了五班派了两个搞怪的男孩子打扮成草裙野人的样子，蹦跳着开路引起了一阵大笑，姚言不动声色地观望着，越发笃定这次在自己的带领下一班一定可以一鸣惊人一枝独秀。
终于轮到一班了，姚言给另两位帅哥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三人来了个帅气的开场，控制在举班牌的女生和大部队之间，三人飒沓如流星，边跳边前进，几个干净利落整齐的卡点动作引得全场惊呼，队尾则有“小蝴蝶”姜冉穿着华丽的舞蹈服旋转、跳跃，发丝随着刚刚好的风飞扬起舞，曼妙身姿如仙女下凡。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掌声和快门声——带设备的不在少数，这仅有一次的青春，谁都想好好记录。
姚言心里得意极了，表现欲越发旺盛。路过主席台时更加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和力度控制，又引来一阵尖叫。他心里已经在想着自己的照片在□□空间广泛流传，最好再醉翁之意不在酒地“不小心”让学姐看到姚言觉得自己快飞起来了。
终于走完了队列，校领导做了发言后，就放同学们去参与各个项目了。队列几乎是轰的一下散开，姚言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风头中意犹未尽，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的时候吓了一跳。
“嘿，有人叫我们拍照。”是向日葵，旁白站着周子言。
姚言堆起一个笑容，兴高采烈：“好啊！走！”
一个长相乖巧的女孩子拿着相机，对准三个荷尔蒙爆满的少年。
“咔嚓”——相片缓缓冒出，三人向女生道了谢，拿走了拍立得照片。
高子言没等到照片显形，就被叫去参加跳远，姚言和卫智坚持等到照片完全显现，才发现刚刚那个姑娘不知道怎么取的景，居然把高子言只照了个三分之一！于是照片上就非常诡异地呈现出了两个笑容灿烂肩并肩的少年和一个三分之一的残体
他俩哑然失笑，姚言很快安慰道：“没事儿，他也不在意这个，说不定等会儿高哥忙于比赛就把这事儿忘了，等下我再给他拍几张好的！”
卫智点点头，两人看着照片都有些出神：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同框的两个少年都意气风发，一个是凌厉到美艳的帅气，一个是温和似白开水，不展锋芒的温润，放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来的般配。
停了好一会儿，姚言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问卫智：“哎？你没报项目吗？”
“报了，长跑下午才开始呢。你呢？”
“我没报！我今天就是负责给咱班同学加油助威拍照记录的！”姚言答道，随后又补充一句：“这照片给你拿着吧！我下午去给你加油！”卫智点点头，接过了照片，小心地装进口袋。
一上午，姚言都像只花蝴蝶一样穿梭在比赛场地和教学楼的各个角落，用手机记录下了许多“班级珍贵影像”，把“文艺队队长”的职责履行得非常之透彻到位。
到了中午，姚言去餐厅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发现卫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教室里只有零星七八个人，大家分散着坐，让整个教室显得更加空旷，窗户都开着，温度暖洋洋的，伴着花香和青草香气的风力度刚好地吹进来，整个教室明亮又不刺眼，很适合发呆、自习或睡觉。姚言有些眩晕，跑了一上午的他这时忽然感觉到有些累了，只想这么呆呆地坐着，他看着同桌闭上眼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细腻白净的皮肤，仿佛被罩上了一层光晕，让姚言有些呆了。
看着看着，熟睡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和偷看的人目光撞了个满怀。
姚言垂死病中惊坐起，讨好地看着同桌：“你醒啦？什么时候去比赛场地？”
卫智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看看教室前面挂着的钟表：13:47。
“马上吧，一起？”
“好！”
卫智不负众望地跑了个第二名——这期间姚言同学非常亢奋地喊着加油，并且为卫同学拍下了多张带着风度的帅气照片。
当卫智跑完，姚言给他递上水，并请他欣赏自己拍下的“大作”。卫智一边微微喘着气，一边笑着看那些照片，眼眸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甚至带点，宠溺？
跑来围观的朱嘉艺看着组里唯二的两个男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得不说高中老师们的批卷速度实在是快，运动会结束没两天，期中考试成绩就出来了——当然也包括排名。
中午午休时间，老胡不动声色开了门，手里拿着一叠雪白雪白的成绩单，然后他老人家就开始往讲台中间的椅子上一坐，一边镇守班级，一边看不出表情地用红笔黑笔在成绩单上圈圈画画。这次班里睡午觉的人破天荒减少了一大半，好奇的猴子们时不时偷偷装作看表的样子偷瞄几眼老班的神色，试图从中挖掘出关于自己成绩的哪怕一定点蛛丝马迹。整个班里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但空气中却弥漫着聒噪的因子。
老班自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不想想他老人家带了多少届学生了——更别提那些学生里有多少届都是宏志班的，他不用抬眼皮就知道台下那帮心思不定的小崽子们在想什么，仿佛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耐性，他们越急越暗戳戳，老班越按兵不动古井无波。
“颜王”组的人又是和组长行动保持出奇的一致——姚言坚决不抬头看班主任一眼，一方面是他觉得实在没有意思：再看那成绩也不会立刻飞到你面前，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急那些没有用的干嘛？另一方面是他一直有着反叛精神，一般是大部分人越怎么做他就越要反着来，这算是他自己的执念。那几个姑娘们也好像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也觉得看不看无所谓，卫智则是一贯地像白开水，不沸腾不冒泡，轻易不激动，温温和和静置在那里，等待着宿命的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老胡终于结束了他的圈点涂画。讲台上传来了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次居然是老胡亲自、亲手剪成绩条！！大家心里都暗暗吃了一惊，可见老班对这开学以来的第二次考试的重视程度。也难怪，第一次考试可能很大一部分人还没摆脱刚离开初中、初入高中的不适应和沉浸在暑假的余韵中，心思飘忽注意力没收回来导致发挥失常很正常，而真正优秀的人不会让自己一直困在低谷，过了两个月的试炼，这第二次考试的水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出哪些孩子懂得及时根据环境调整自己的状态，找准自己的位置，也不失为一次对这些少年心性能力的考验。剪完之后，老胡把这些成绩条一个一个放到学生们的桌子上，既避免了当众公开念成绩让某些同学尴尬，也防止有些考好翘尾巴的翘到天上，给足了大家面子。
姚言拿到自己的成绩条时立刻抓住去看两个排名：分数并不如排名给的直接。排名可以让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班级、年级中大概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分数则未必有什么说服力。
班级第9，年级第，45！
姚言心里狠狠说着“yes！yes!yes！”心想这段时间的收心和用功看来没白费，一时间他又开心又有点小骄傲，还松了一口吊了一个月的气——开心是因为进步，且离自己认为“本该处于的位置”更近了一步，小骄傲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把运动会张罗得如此出色，又在公共场合大放异彩，同时还能兼顾着期中考试，简直！就是时间管理大师！松了一口气，则是由于第一次月考的失利让他原本担心自己沦为仲永，被所有人的夸赞和羡慕淹没包围着却发现自己上了高中之后变得平平无奇不再拔尖，没想到这次扳回一局，还是赢很大的一局！看来自己并非“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而是只要找准节奏、调整好心态、提高效率就可以保持自己一贯的优秀！
旁边的卫智看到姚言按捺不住的喜形于色，微微笑了笑。姚言兴冲冲转过头看向卫智，卫智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把自己的成绩条递给姚言。看到卫智成绩单上的排名，姚言激动地想大叫——年级101名！卫智这次从快400名直接窜到了100出头！甚至马上就要变成两位数了！再看旁边姑娘们的脸色，都像桃花似的——喜庆！
看来大家这段时间都沉下了心，也下了功夫，排名上升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好事就是这样，就算是意料之中，也让人难以抑制地欢喜。姚言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满满的获得感和成就感，还有对自己由衷的，钦佩。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着领头羊一般的感染力，他的高效、乐观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周围的人，并且他也算是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学习方法、心得体会都分享给了组员们，尤其是同桌卫智，更是在姚言“言传身教苦口婆心时时敲打提醒”的“□□”下实现了跨越阶级的进步，这更让姚言有了“帮到自己哥们儿”的快感和爽感，当然还夹杂着对于别人对自己或多或少都会有的感激的小自豪，而且切实帮到别人，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
当天晚上晚读的后半时，老胡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坐下。不出意外，他要开始发表“反思总结与展望未来”的激情演说。他首先念到的是年级前50名的名单。姚言心下一动，努力抑制住翘起的尾巴。别人的名字都不重要，“邵凯”、“柳一鸣”、“王凡”这些大佬初中开始就几乎从不会掉出年级前二十，是典型学霸，因此前几个名字中有他们丝毫不足为奇。姚言一心一意期待的就是，自己这个帅气的“事儿逼”可以光荣地出现在年级前五十这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花名册上，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崇拜。他虽然低着头，好像面无表情，可是捏着笔的手心早已全都是汗，带着隐隐的紧张、期待和兴奋，还有莫名的刺激——一种挑战权威和刻板印象的刺激。
谁说不能兼顾学习成绩和所谓娱乐？
谁说颜值高爱打扮爱来事儿会整活就一定浮躁退步？
谁说学霸只能是书呆子不能有点才艺在身上？
“姚言。”终于被念到名字的姚言眉梢一挑，微微勾了勾嘴角，表面上还是毫无波澜的样子。在姚言的名字后面还有两个人，这次一班挺进年级前50的人一共有16个，在四个宏志班里算是名列前茅，神仙中的神仙。这次姚言虽然是年级的前五十，却并不在全班前十内。这离他入学的成绩还差得远。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迅速回到自己该有的位置。这次小赢一把，不可骄傲，还要继续努力。公布完金光闪闪的前五十，老胡开始念进步同学的名字。
“路子申。”
“卢欣。”
“朱嘉艺。”
“张璇。”
“王子沅。”
“卫智。”
“徐笑语。”
自己组的同学全都在进步名单上，姚言有种一荣俱荣的荣耀感。而在听到“卫智”那个名字的时候，姚言心里更是一颤，激动得想捶桌子。他看向卫智，发现卫智也深深地看着他。两人会心一笑，姚言此时不只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喜悦，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几乎是掏心掏肺地“辅导”卫智，几乎将自己的心血倾囊相授，而今卫智进步飞跃，不说自己没有功劳，肯定也有苦劳。想着想着，姚言愈发感慨万千。
念完名单，老胡倒是很平静，淡淡地通知：“这周四开家长会，所有人和家长一起参加。”
班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窃窃私语。
姚言倒没担心，反而有点期待，他已经开始臭屁地想那些家长们到班级来看到自己这样一个前五十名的大帅逼会是什么想法。还有，如果学姐路过高一的光荣榜，会不会看到自己的照片，然后想想就觉得暗爽。看到姚王子翘上天的嘴角，卫智轻轻笑了笑。
不一会儿，一张纸条递到卫智眼前。
“兄弟，我们继续保持，一起进步！冲！”
卫智抬眼，看到同桌的少年眯起眼睛，对自己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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