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纯洁的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像星空中飞跃的精灵在互相追逐嬉戏，调皮得打着旋儿，跳着欢快的舞蹈不断落向大地的帷幕，然后在大地母亲的怀抱中沉沉睡去，留下身后银装素裹的洁白世界。

        早起的学生们裹着小城流行起来的厚厚羽绒服，顶着昏黄的路灯和还未见曙光的黑色天空，时不时得拍拍落满了雪花的脑袋，沿着上学的道路，踩出各种有趣的图案，留下一连串的欢声笑语。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肆意飘扬的大雪仿佛聂卫他们怒放的青春，连绵不绝，热烈而又纯洁。

        王炸向学校连续请了三天的假，因为她的女儿要结婚了。

        聂卫走进教室的时候天色还很早，同学们并不多，大家都很自觉得刚进门就先把作业本掏出来整齐得在讲台上码好，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记忆各种复杂的公式，或者小声背诵单词。

        聂卫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养成一个习惯只要七天，而改掉一个习惯，可能连七年都不止。

        距离聂卫上次剪断英语老师自行车的刹车线，也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在父母的陪同下，聂卫放下成见两次去探望这个言谈儒雅谦和、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的老师，在不大的客厅里，除了最初聂卫向老师道歉之外，其余时间大家相处得像是探亲访友，气氛热烈而又和谐，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有些百无聊赖得翻开课本，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当聂卫想将自己强行融入单词的海洋中，一个蹦蹦跳跳得身影杵在了聂卫的眼前，是言艳。

        “呆呆，趁着王炸这两天不在，我们去操场上玩雪好不好？早读前就回来！好吗？”言艳用充满了渴望和期许的眼眸紧紧盯着聂卫。

        自从上次聂卫在课堂上走神的窘样被英语老师发现，继而被全班同学看到后，言艳曾在事后安慰聂卫的时候开玩笑得说那时的聂卫像一只呆头呆脑的企鹅先生。

        从此，聂卫在言艳的称呼中就变成了呆呆。

        合上书本，冲言艳莞尔一笑，聂卫起身就冲向了操场。

        夜色还未完全褪去，但至少已经能隐约得分辨人影。操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干净纯洁的雪花铺满了整个偌大的地面，更显得整个地方空旷和安静，像一块从未被开发过的□□。

        言艳努力得张开双臂，扬起可爱精致的脸庞，轻轻闭上双眸，任飞舞的雪花缓缓得落在吹弹可破的娇颜上，慢慢融化成晶莹剔透的水滴。

        此时的言艳在聂卫眼中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以她为中心，天地间漫天飞舞的雪花都在承托着言艳这个可爱的小天使，甚至给了聂卫一种错觉，仿佛亘古扑面而来的悠远和沧桑，一切都应当是这样，带着大自然和上天的眷恋，才会成功塑造这个独一无二的精灵。

        双手轻轻合拢，蹲下娇俏的身躯柔柔得捧起飘零在地上的雪花，缓缓凑到鼻尖浅浅得嗅着，眉宇间绽开安静恬淡的笑容，这种表情，聂卫从来没有遇见过。

        忽而调皮得一笑，迅速将手中捧起的雪花攒成团，在空中滑过一条漂亮的抛物线，在聂卫的鼻前触碰，然后悄无声息得绽放开来，大片的雪块以聂卫的鼻子为圆心，呈放射状糊住了聂卫的眼睛和嘴巴。

        轻呼一声，言艳捂住了嘴，随即迅速向聂卫跑来。

        正当手指尖刚要拭去聂卫脸上半融化的雪水时，一只抓着一团雪花的手突兀地钻进自己的衣领，在自己的背心处猛然间松开。

        钻心的冰冷，像一条快速蜿蜒游动的小蛇在言艳后背四处乱窜。

        聂卫张大了嘴，刚才他只是想把雪花洒到言艳脖颈处的，没想到看似包裹严实的羽绒服却异常蓬松，自己的咸猪手畅通无阻得突破了衣领处那一圈看似紧致、实则异常松软的绒毛衣领防线。

        除了感受到言艳背心肌肤充满惊人弹性的嫩滑外，似乎还搓到了紧贴后背肌肤的一条窄约两指的带子。

        猛得一低头，甩脱聂卫塞进自己衣服的右手，言艳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娇俏可爱的脸庞上现出隐约的怒气，和浓浓的红晕。

        聂卫顿时慌了，想赶紧道歉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手足无措得站在言艳面前，低眉顺眼得像极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沉默了两分钟，言艳低下身躯一股脑得盘了一个大大的雪堆，然后抱起来，报复性得向聂卫的脑袋一股脑得盖了下来。

        聂卫眼睛一闭，一副慷慨就义的英勇表情。

        随着散落的雪块不断划入聂卫的脖颈，在激灵灵的冷战下，聂卫睁开了眼睛。

        除了想象中更强烈纷飞的雪花外，映入眼帘的，还有言艳重新带着笑意的弯弯嘴角，用嘴使劲得朝着双手哈着热气。

        聂卫松了口气，他虽然料到言艳不会为无意识得错误大为光火得怪他，但心里一直在忐忑，原因在于言艳的一举一动太过于牵动着聂卫的心。

        心里微微一疼，聂卫捉住言艳的双手，在言艳还没有挣脱之前，搭在自己温热的脖子两边。

        此时两人的动作极为暧昧怪异，言艳不再挣扎，而是低下头不敢看聂卫。

        轻舒长臂，将言艳搂在自己的胸口前，言艳顺从得将头轻轻依在聂卫的胸口上，阖上了大大的眼睛，只剩下长长得睫毛在不断轻颤。

        聂卫的心极为平静，在此刻，除了抱着言艳外，他没有任何其它的想法和行动，哪怕一个小小的不洁的念头都不曾有，生怕自己的异动唐突了怀中的佳人。

        天地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沙沙的落雪声给这个时间段弹奏起最动人的音符。

        天色终于大亮，而雪下得更大了，透过浓浓的雪舞，已经能够辨认出远处的人形。

        学校的电铃似乎也异常妒忌俩人此时的情景，愤怒得发出刺耳的铃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言艳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从聂卫的怀中跳出来，有点紧张得盯着聂卫：“都怪你！时间都不看，迟到了！”

        聂卫哈哈一笑，牵起言艳柔滑的小手，甩开大步，朝教室的方向奔去。

        在离开操场后，言艳坚决用力得挣脱了聂卫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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