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李世民心中的惶恐
李初一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他在改变着这个时代，这个时代也在改变着他，像是一滴从天上滴落到湖中的水珠，虽然刚开始也会被其他的水珠所排斥，但是时间久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它们终究都会融合在一起，因为它们在本质是相同的。
在不经意间，李初一多了更多的牵挂，天真无邪的虎子，闷骚的崔意，直肠汉子张熊，开朗的赵升，以及那个一直像老大哥一样照顾自己的旗头胡子等等，他们都通过李初一连接在一起，有了他们李初一来到这个世界原本空洞的生命瞬间丰富起来。
人有了牵绊，就是有了念想，有了念想就有了更大活下去动力。
悄无声息之间，以李初一为中心的吃货圈慢慢的形成，虽然崔意和张熊仍然不对付，但是最起码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共识，绝对不能招惹李初一，否则受伤的只能是自己的胃，尤其是李初一又6续做出几道菜后。
朱老六现在是营里的风云人物，不少士兵见了他都会笑呵呵的上前打个招呼，趁着他心情高兴的时候，说不得自己碗里多几块肉来。
这要是搁以前任谁也看不上猪肉这等贱肉，可是谁都没想到经朱老六这么改良后，能有这么美味，于是乎朱老六能做出美味猪肉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其他营不少士兵互相打听，朱老六做的猪肉到底有什么不同。
甚至还有其他营的火头军专门过来取经，朱老六在问过李初一的意见后，把猪肉的做法交给了他们，。
李初一是个自私的人，因为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所以他才顺手帮了朱老六一把，但是他自私的同时也不妨碍他大度的一面，他也同样不介意把这些东西传播开来，更多人能够和他一起分享美味，在他看来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听起来似乎自私与大度同时放在一个人身上很矛盾，但是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李初一就想卑微的活着，他不想出名，关于出名的人的下场不好的居多，民间也有很多这样的俗语叙述这个道理，比如人怕出名猪怕壮、枪打出头鸟等。
所以他把这一切都推到朱老六的身上，自己则是默默无闻隐藏在背后，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外，其余的人一概不知。
这更一来二去的，也让朱老六的名声大振，至于当初还怀疑他昧着良心扣下肉的流言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老六不是一个忘本的人，哪怕他现在在整个营区的名声都很大，但是在李初一的面前却仍然很恭敬，因为他知道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得来的，每次李初一来，朱老六都执弟子礼。
在这个时候，不论那个行当，老师都是很有分量的，毕竟天地君亲师，老师也只是排在父母后面，被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老师，李初一怎么想怎么别扭。
可是在旁虎子等人看来，这一切却理所当然，学无前后，达者为师，没有人感觉不妥，相反不少人看向朱老六眼神中隐隐流露出羡慕之意，感觉朱老六像是得了什么大便宜一样。
无奈李初一只得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让朱老六不要在人前暴露他们的关系，一切还跟以前一样，也是因为和朱老六的这层关系，李初一享受到了空前高的待遇，隔几天就可以吃上个小灶。
只是每次李初一亲自下手做饭的时候，崔意等人像是鲨鱼闻见血腥味一样，纷纷涌过来，李初一有些无奈，本来是做一人份的份，可是这些人一来，李初一不得不加大分量，多做出几分份来。
李初一在军营里活的很滋润，但是远在大兴城里的李世民却很惶恐。
此刻丞相府里，李渊率领长子建成、次子李世民恭敬的跪在地上，他面前站的是宫里前来宣旨的老太监。
“天大地大，合其德者圣人；一阴一阳，调其气者上宰。所以降神载挺，陶铸群生，代苍苍之工，成巍巍之业。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尚书令、大丞相、唐王，国之肱骨也.……
军国机务，事无大小，文武设官，位无贵贱，宪章赏罚，咸归相府，特赐唐王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一段长长的圣旨念完，在李渊叩谢之后，宣旨的老太监一脸谄媚的扶起地上的李渊，然后把圣旨交到李渊的手上。
趁着这个机会，老太监卖力的和李渊套着近乎，那满脸褶子的脸都快堆成一朵菊花了，毕竟眼下大兴城的局势，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大兴殿里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唐王取而代之无非只是时间问题。
大兴城里多少权贵，哪个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李渊攀上点交情，要不是他是宫里的老人，资格老，这种机会也轮不上他，趁着这个机会在丞相面前表表忠心，虽然做不到到雪中送炭的效果，但起码锦上添花也是好的。
前来领旨的老太监那话里话外无不是要为唐王效犬马之劳的意思，当然李渊这个老油条，自然不可能不明白老太监的意思，所以他也顺水推舟直接应承下来。
待老太监走后，李渊脸上原本的笑容慢慢散去，又恢复到了往日古井无波的状态，然后带着李世民兄弟两个往内堂走去。
父子三人落座后，坐在左边案边的李建成有些疑惑的问道：“今日之事，不应该是喜事吗？父亲为何看起来不曾有半分喜意？”
李渊稍微抬了抬眼皮，看了下长子，却是没有回答，反而将目光转向坐在右边的次子李世民，问道：“世民怎么看？”
“回父亲的话，我也和大哥同样有此疑惑，却不知道父亲是如何想的”李世民恭声道。
听到这话，李渊原本放在袖子里有节奏敲打桌面的手，瞬间停顿了下来，他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次子，却没有做声，大堂里安静的有些可怕，谁都不知道李渊在想什么。
半晌，李渊敲打桌面的节奏恢复，整个大堂才又恢复之前的氛围：“那你们二人以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
听到李渊的问话，下面坐着的兄弟二人各自沉思了一会，李建成开口道：“儿子以为，目前河南等诸郡势力犬牙交错，若是贸然出兵恐怕引得那里所有人一起反对，不若先休养生息，积蓄实力，坐壁上观，若是有机会，可以先立即兵出洛阳，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也算是两全之策”
听完长子的话，李渊点点头道：“建成说的有理，世民呢，你怎么看”
“启禀父亲，儿子以为大哥所言甚是，而今这天下局势一日三变，我们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大哥说的话正是老成某国之道，只是。。。”李世民看看李渊话停顿了下。
“只是什么，这里有没有外人，吾儿怎么还学会吞吞吐吐的了”李渊笑着说道
李世民咬咬牙道：“只是儿子以为，在大哥之言以外，必须加一条，务必先铲除我们西北的梁师都，梁师都腹心之患也，若是他与突厥、河南诸郡勾结，我们恐怕会处于两面夹攻的不利局面，所以只有先消灭他，我们才能保证整个大后方的安全，继而才能向东向南用兵”
对于李世民的话，李渊也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你们兄弟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今日之事就暂且议到这里，为父今日也有些乏了，你二人先退下吧”
“儿子告退”李世民兄弟俩给李渊行礼后慢慢走出大堂，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李渊叹了口气，有时候儿子太过优秀反而做父亲很有压力，更何况他还有两个儿子。
两个儿子都很优秀，自从晋阳出兵以来，两个儿子的表现基本上平分秋色，两个人都能文能武，长子建成偏文一些，次子世民偏武一些，只是在眼光上，次子世民的大局观更胜一筹。
。。。。。。。
站在门外的李世民深深呼出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父亲所在的阁楼，平生第一次心中出现惶恐之意，用不一样的视角去看父亲，他越觉父亲的深不可测。
李世民骑着马慢慢朝军营走去，脑海里却还是昨日和长孙无忌的对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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