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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人命


  “把这些也都带上罢!对了,东厢房里的那几床褥子也都带着,白日里玲珑馆虽是凉爽,可到夜里就得凉了……”小昭一大早儿起来就在堂上指挥着屋里的丫鬟婆子在收拾箱笼。

  昨日,老太君让三位女郎搬到玲珑馆去,原想着还得等些个时日才能搬过去,没想到今日老太君就遣了人来帮着收拾,一大早儿,小昭就忙活了起来。

  乐福苑委实算不上大,也无处能藏身,福乐斋是郡主香闺,他们又不敢进去,这下可苦了血杀和影杀了,趴在福乐斋房顶的血杀和影杀此刻就像那晒干了的鱼干儿一样,一动不动,还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汗臭味,血杀望着院子里正在忙活的丫鬟婆子,见她们好像正在收拾箱笼,他戳了戳一旁的影杀道:“你瞧瞧,她们是不是要搬走?”

  一直趴着不动的影杀动了动身子,抬起头向下看去,皱起眉头道:“想来是罢!盯着,待会子她们要走咱们再跟上。”

  血杀点点头,他跟影杀是王爷培养的暗卫,王爷命令自是不敢不从,可昨日接的这个命令委实有些太…………想他们当年可是跟着王爷血战野狼谷,千里奔袭瀚海城这么一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顶级暗卫,今儿却趴在房顶晒太阳,关键这太阳还晒得这么憋屈。

  血杀抬头眯眼看了眼那热辣辣的太阳,对着影杀问道:“哎,影子,你说这是不是王爷在考验咱们,你瞧瞧这日头,要是照这么晒下去,咱俩还不得烤死?是不是烤不死就算过关了?”

  影杀面无表情地看了血杀一眼:“你想多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郡主,另外阻挡一切晋王派来的人。”

  血杀见他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问道:“哎,影子,那你就不,恩,怎么说呢?不委屈么?”

  影杀皱眉疑惑道:“委屈什么?”

  “想想咱们之前执行的任务,翻越焉支山为大军开路,夜潜滹沱河搬救兵,那是何等畅快啊!今儿这任务,不疼不痒的,连个人都没得杀,没意思!也太败我血杀的威风了!”

  影杀瞥了他一眼,又趴下一动不动了,血杀见他这幅不上道的作态气得心中火起,行!你能屈能伸,就你镇定行了吧。

  临到午时,东西箱笼也都搬了个差不多。

  沐沁雅是用完了午膳才到的玲珑馆。

  “雅姐姐你来了,呶,给你留了一间最大的,你说我好不好。”一上二楼,就见站在楼梯旁的云曦对她笑道。

  “好,好,好,你真好,晚儿来了么?”

  云曦嘴巴一嘟:“她得下午才能来呢!”

  沐沁雅一笑,这云晚的性子虽看着贞柔静雅,倒真是会做人,故意晚来几个时辰,等她们房间挑完了她再来,只是就是不知这是真的谦让还是世故圆滑了。

  罢了,她既相让,自己也没有不取的道理。跟在云曦身后,沐沁雅走进南厢房,厢房内算上小堂共有三间,一间用作卧房,一间用作更衣室,小堂用来会客,倒也宽敞。

  推开窗扇,迎面微风出来,凉爽宜人。她向下看去,翠湖碧波荡漾,湖面莲花竞相盛开,莲叶田田,可真是个好地方,便宜她这个俗人了。

  “雅姐姐,你瞧在这里还能瞧得见栖云苑呢!咦?那船上的人可不像是晚儿。”

  沐沁雅跟着望去,就见一妙龄女郎立于船头,头戴帷帽,正在四处张望打量。“走,咱们下去看看。”

  两人下楼,站于玲珑馆前,就见那人已是走了过来,这时她已打开了帷帽,露出脸来。云曦皱眉问道:“她怎么来了?”

  云晓看着这岛中群芳烂漫,玲珑馆被眼前这一片花海环绕着,心下不禁叹道,到底是侯府,不愧是京城的顶级名门,竟在湖中建了这样一座岛,可真似仙人一般的享受。

  看到沐沁雅和云曦后,她匆匆上前,对着两人笑道:“两位妹妹好久不见,两位妹妹安康。”说罢,微微伏身一礼,沐沁雅和云曦也伏身回了一礼。

  “姐姐安康。”

  “姐姐安康。”

  “前两日便应该跟着祖母来府中道谢的,清河一事多亏了侯爷大伯父相助,我们家才能免于危难。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临了到了事儿上,才能看出来,还是一家人亲呢!”

  云曦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她知道父亲帮忙周旋,是碍于亲戚情面,可要是让他们以为以后他们家的事情都要仰仗侯府,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晓姐姐你这可就客气了,我爹爹说了,之前两家一个在京城和一个在清河,有些事情帮不上,可你们家都到了京城,又碰上了这档子事儿,看在亲戚情面上,能帮帮就帮帮。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亲戚一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云晓脸上堆着的笑意一僵,转瞬就恢复了常态,笑道:“可不是,谢来谢去的就生疏了。”

  “怎么,瑶姐姐今日没来么?”沐沁雅问道。

  云晓笑道:“她陪着祖母在老太君那儿呢!说是就不过来了。那日在保和堂前妹妹邀我来侯府相聚,今儿个既然登门了,便想着来看一看妹妹。”

  沐沁雅心里直翻了她一个白眼,她说的纯属是客套话,她不信云晓听不出来。

  “咱们去后廊上吧,这里日头晒得慌,这要晒黑了可怎么办!”云曦右手一直遮在脸上,这会子手臂都僵了,便在一旁嚷嚷着要进去。

  进入后廊,几人坐在廊靠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搭着话,好歹不算冷了场。

  云晓瞧着湖面的婀娜多姿,姿态各异的荷花,面庞拂过轻柔的微风,只觉得好不惬意,心想一个侯府尚且如此,那王府该是何等富丽堂皇啊!想到她此行的目的,心里又有些犯难。这个西南来的小郡主可不像个好糊弄的,她得想个办法才好。

  想到这里,她心下一定,道:“雅妹妹,你可还记得那日在保和堂的事?”

  沐沁雅正逗弄着廊下的锦鲤,听到云晓问她,将手中的鱼食顺手就塞给了云曦,回头问道:“何事?”

  云晓一拍脑袋,只是懊恼道:“你瞧,我这脑子,那时你还未从保和堂出来呢!那日我听说晋王殿下要回京向圣上揍禀清河之事,我祖父当时也牵连其中,我才特意守在安泰御街上等着殿下,想向殿下求求情的。那日也是我太过激动,心里挂念着祖父,才一时失了分寸,冒犯了殿下。”

  沐沁雅看着云晓,心下暗笑,恐怕激动是真,挂念是假罢。她脸上不动声色,继而说道:“那晋王殿下既然没有当场发作于你,便就是无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云晓心想怎么没有发作,看着他当时那脸色,要不是那婢女出了声,她还说不定会怎样呢。他那日对她的印象肯定不好,而面前这人又是她唯一能接近那人能想到的法子,她怎肯就此罢休?

  “雅妹妹是不是认识晋王殿下?”云晓试探道。

  “晋王殿下?”沐沁雅看着眼前目含期待的云晓反问道,这女郎莫非真像小昭说的那样,色令智昏了不成?一想到赵琛这厮对她的利用,沐沁雅只觉得这人真会给她找麻烦,自己招了人反倒找到她头上来了。“晋王殿下见倒是见过,要说认识可就谈不上了。”

  云晓目露失望之色,怎么会不认识呢?那人明明说过看在她的面子上……不对,这小郡主没说实话,她虽然来京中不久,可私下里打听过,这晋王殿下可从没卖过什么人面子,更何况一个小女郎。看来这事儿还得长久地打算。

  “郡主,晚女郎来了。这会子正往楼上搬呢!”小昭来到后廊对着沐沁雅道。

  “你带着阿紫过去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也搭把手。”

  “也叫上锦绣和红玉。”云曦也跟着道。

  沐沁雅看了一眼目露得色的云曦:“偏你是个机灵鬼儿!”

  “我又不是不懂兄友弟恭,又是一家子姐妹的……”云曦嘟囔道。

  云晓暗暗惊讶,这老太君还真能一碗水端平?连对着个庶子的庶女都能跟眼前这两位一视同仁?那云晚运气还真是好!刚刚她从前厅走到后堂,又到后廊,这一路走来,层楼叠榭,雕梁画栋,可真是精美绝伦,这两位住着也就罢了,那云晚居然也能住进来,当真是命好。

  “姐姐既然来了,不如今儿个晚膳就在这里用了罢。”沐沁雅知道这人今日是带着心事儿来,恐怕不会轻易就走。

  果然此话一出,正中云晓下怀,云晓当即笑道:“妹妹相留,自不敢辞。”

  几人出了后廊向后堂走去,转过一间抱厦,沐沁雅忽地脚步一顿,抬头向上望去,只见头上横梁交叉,出了坠着几盏灯笼外,旁的什么也没瞧见。

  “雅姐姐怎么了?”云曦疑惑道。

  沐沁雅心下疑惑,这一股子汗臭味儿是哪里来的?如今这堂上都是些女郎和丫鬟,怎会来了这么股子味道,她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变得疑神疑鬼了,也许是她想岔了罢,对着云曦道:“没事儿,咱们过去用膳吧。”

  见她们一行人走后,血杀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儿,今夜必须得跳到湖里洗洗了,当暗卫这些年来,他可从来没被人发现过,要是因为汗臭被发现,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大周皇宫凤宁宫。

  内殿,陈皇后侧靠在引枕上,喝着老嬷嬷喂来的药,虽已醒来两日,但她的脸色尚还有着几分病态和一股不正常的潮红,“琛儿这两日没来?”声音有些虚弱,还带着一丝暗哑。

  老嬷嬷仍旧一丝不苟地喂着药,听到陈皇后问话,只想为这俩母子周缓个一二,便出口说道:“想来殿下不得空罢,娘娘也知道殿下的那锦衣卫事情着实不少。”

  陈皇后低声嗤笑一声:“哼!不得空!若是琮儿还在,只怕会日日守在我跟前儿。”

  老嬷嬷一听,劝道:“娘娘,您现在就只有一个儿子,是晋王殿下,您将来的依托是他,陈府的依托也是他,您何苦要跟殿下闹僵呀!殿下自小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性情纯良,是个好孩子。您中毒那会子也是他找的那小郡主,他若不担心您,怎会连夜从王府赶来?”

  听着老嬷嬷如此说,陈皇后脸色才好看了些,“你说云南王的那个小郡主救了我?”

  “您昏迷前,那陈太医已经暴毙,您又不想惊动圣上,所以宫里的太医奴婢就没敢请,可就咱们宫里的这几个医女怎会解毒,幸好是殿下请来了那小郡主,才救了娘娘一命。”老嬷嬷低声道。

  “你做的很好,只是……只是琛儿怎会认得那西南的小郡主?又怎会知道她懂医术?”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其实那夜里不仅镇国公瞧见了,她也瞧见了,七殿下对那郡主甚是关怀,殿下之前对着京里的女郎恨不得躲之避之,如今却对一个小女郎关怀备至的,想来是上了心的。不过这个她没敢说,娘娘的心思她懂。

  喝完了药,陈皇后摆了摆手,老嬷嬷刚要退下,就听见陈皇后道:“那个孩子还好好的?”

  老嬷嬷一听顿时扑跪在地,连端盘上的药碗也给摔了个粉碎,她趴在地上哭求道:“娘娘您停手吧!那个孩子且不说是不是先太子的骨肉,就算是,经过这回事情,那秦府和宁王也肯定会护的跟铁通一般,怎还会给您机会?”这回您中毒,陈太医暴毙,就是那位给您的震慑啊!您难道看不出来么?

  “嬷嬷,你不懂,秦家和秦若宁的那个孽种不会放过我的,要是让那个孽种登上了皇位,陈家就完了,完了。我这是在救陈家,你懂么?我这回中毒就是那个孽种下的毒,我怎会不知?!凭什么!赵璟死了还能有个儿子,琮儿死了却什么也没能留下,凭什么!”说到最后,陈皇后有些声嘶力竭,她扑在床榻上,用手狠狠地垂着床榻,发髻散乱,形如疯妇,把地上的老嬷嬷给吓了个半死。

  “娘娘您冷静,您冷静一下,如今圣上正值春秋鼎盛,您若想要陈家百年基业不倒,只能慢慢图之,不能心急啊!”

  “嬷嬷,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咱们还有时间,还有时间的…………”

  陈皇后经过一通发泄,身上也没了力气,渐渐又昏睡了过去,老嬷嬷给她盖上锦被后,看着昏睡中的陈皇后,低声喃喃道:“唉……孽缘,一场孽缘啊!”

  …………

  “郡主,你快些去看看吧,这会子府里的人都赶过去了,曦女郎给吓坏了!”沐沁雅正在榻上小憩,正睡得朦胧间,小昭急乎乎就冲进了卧房,硬生生将她从睡梦中给拉了起来。

  沐沁雅揉了揉额角,见小昭一脸惊慌,蹙眉问道:“你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里之前是个姨娘的院子,破败了好久,后来又恰逢老太君大寿,侯爷才将这个院子以及周边那几个经年失修的园子给毁了凿了这翠湖……”小昭絮絮叨叨地说着。

  沐沁雅眉头紧蹙,摆了摆手道:“行了,这个我知道,你说重点,为什么曦儿吓着了,又怎么吓着了?”

  “翠湖的西南角上还有个小院儿当时没用上,所以就没拆,今儿个一早儿曦女郎带着阿灵出去玩,谁知阿灵玩得撒欢儿,一时跑没了影儿,曦女郎去找阿灵,误打误撞就进了那院子……”说着说着,小昭竟不言语了。

  沐沁雅着急道:“快说,放心,你家郡主我胆子大着呢!曦儿可是在那个院子里发现了什么?”

  “那院子里有口井,不过废弃多年了,曦女郎进去后,就见那井口飞着不少苍蝇,还发着阵阵恶臭,曦女郎一时好奇就凑了上去,结果在井底看到了一具尸体,据说人都烂掉了,吓死人了!”小昭说完后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听着就让人有些个毛骨悚然,更何况亲眼所见。

  “曦儿这会子在哪里?”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了那夜里她在西偏院遇到的那个黑影儿,会是那个人么?

  “这会子回了栖云苑,老太君,王妃她们都过去了。”

  翠湖里栖云苑不远,沐沁雅和小昭两人匆匆赶去了栖云苑,一进院内,就见到沐沁阳站在院里,沐沁雅问道:“哥哥,你怎么不进去?”

  “我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看着你来我就放心了,你进去好好安抚一下她罢,这回想必是吓坏了。我去看一下聿之,看他查的怎么样了。

  沐沁雅一想,嘿!她怎么就忘了,家里有位大理寺少卿,专管刑狱案件,这事儿他肯定拿手。“哥哥你去吧,我看着曦儿就好。”

  沐沁阳点点头,转身就疾步走出了栖云苑。

  沐沁雅一进卧房,就见屋里站满了人,看到床上那个惨无人色,吓得有些呆愣的云曦,她走到床榻旁,轻轻叫了一声:“曦儿。”云曦呆滞的目光看向她,就直扑到了她怀里痛哭起来,沐沁雅坐在榻旁,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满满,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陪着曦儿罢。”老太君说着边看向一旁的云清,道:“走!咱们去瞧瞧去!今儿个我倒要看看侯府里来了什么牛鬼蛇神!”

  云清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云曦,心里还挂念着,一个小女郎碰上了这档子事儿,可不得吓坏了,她朝着坐在床榻旁的女儿看了一眼,沐沁雅会意微微点了点头,云清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前几日武威公府送了帖子来,谢氏今日一早儿便去了公府赴宴,这会子还回不来。云清心里暗道,娘一直持家严明,而这侯府里向来是家事清明,从无出过人命。谢氏做事张弛有道,精明干练,自从谢氏嫂嫂掌管中馈以来,她也能看的出来娘对这个嫂嫂还是颇为满意的。

  如今怎会出了这等子事情,还被一个闺阁女郎给撞了个正着儿!云清暗暗摇了摇头,怪不得娘会如此动怒,宅院里闹出了人命,轻则影响家门名声,重则有碍郎君们的前程,怎会不令人着恼。

  小院荒废了有些个年头了,这里比较偏,离翠湖也有些个距离,故而当时凿湖时没将这里给划进去,京城王公贵族修建庭院自有礼制规模束缚,建的若是过大可就是僭越了,有冒犯之罪。

  多年没人打理,杂草长得葱葱郁郁,有的地方竟有半人高,若不是曦儿这丫头顽皮,恐怕这尸体过几年也没人能发现。云暄在小院里四处逡巡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他拨开杂草向廊上走去,忽地一只老鼠窜了出来,从他脚面上跑过,云暄皱了皱眉眉头,抖了抖脚上那只鼠儿落下的灰。

  “郎君,给您帕子,这房子积尘颇多,蛛网也结了不少,您拿这个先捂住嘴鼻罢。”身后随侍递来一烟青色的青布帕子,虽是有些用久了,倒也简朴干净。

  “你留在这里吧,我再到那边去看看。”云暄对着阿枫说道,转身便朝着小院另一侧的小门走去,那小门在这外廊的尽头,想是当年为方便走动才建的此门,走近一看,果然见门锁已经脱落,这锁外面锈迹斑斑,已经腐蚀地不成样子,那折断的地方却露出生铁的颜色,明显是被那贼人给掰断的。忽地云暄脚步一顿,那杂草丛里隐约透出了抹红色来,他上前拨开杂草后,从中拿出了一块长两寸,宽一寸带着红穗子的小木牌来,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红袖楼”的字样儿,云暄嘴角翘起一丝弧度,这贼人看来还是青楼的常客,翻了翻见背面没有字样儿,便将它收在袖中。

  拨开杂草,走回到井口边,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如何?这人因何而死?已死几日?”云暄出声问道。

  “回郎君的话,这人身上没有别的伤口,是被活活掐死的,已死了有个五六日了,因着盛夏,天气炎热,这尸身才烂成了这幅样子。”仵作答道。

  云暄垂眸,心想道,掐死?怎么也得有挣扎的痕迹吧,可这井口边上连个脚印也没留下,干净的很。那贼人肯定是在别处杀人,在此地抛尸的。

  “聿之,查到些什么了?”

  云暄回头,见沐沁阳向他走来,当即出声道:“这边味道重,咱们还是出去说吧!”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小木牌递了过去,沐沁阳拿起来一看,问道:“这是凶手留下的?”

  “应该是,这小院儿常年荒废,没人过来,就算曦儿那也是误打误撞才来的这里。后院除了主子就是丫鬟仆妇,小厮随侍又不能进出后院,这东西八成是那贼人留下的。”

  沐沁阳远远地瞥了一眼那地上的尸体,问道:“死的那人可是府里的人?”

  “若不是府里的人,那贼人何故不在外面抛尸,来到侯府抛尸那不是舍近求远么?”

  “可若是府里的人,失踪了这么些日子,为什么就没人找?”

  云暄皱眉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若是侯府之人,不是有人故意遮掩,那就是死者告了假,所以才没人发现。”

  沐沁阳也觉得如此,死者既是府中之人那就好办了,总共就那么一百来口子人,挨个排查,没个半日就会有眉目了。

  “曦儿怎样了?”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云暄有些挂心妹妹。

  “老太君和我阿娘守在那呢!我走的时候满满也过去了,放心吧!”

  谢氏在马车上心急如焚,刚才在武威公府听着下人来报,说是府里出了事情,还好她跟武威公夫人算是至交,宴席后半场她就想法子退了出来。这一路上,才听这下人交代了事情的原委,谢氏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执掌府中事务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如今居然出了人命,要是让她查出来是哪些个宵小在那作祟,没得扒了他的皮!

  又想到被吓坏的女儿,谢氏心疼的不行,只恨不得现在飞身回府,将那贼人给揪出来,给女儿报这一剑之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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