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这个澡，秦墨婷洗得要比平时久。
微烫的热水不再淋下，淋浴区水汽氤氲。
穿上一件长至大腿的白衬衫，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去。
房间很安静，没听到外放的音乐声。
秦墨婷擦着头发，看到萧羽驰半瘫半坐在藤椅上，她头仰着面对天花板，双手张开无力地垂着。随口问了一句：“挑好歌了？”
萧羽驰嗯了一下，把头转回，看着秦墨婷回答：“私信了，还没回复。”
见她没在听音乐，吹头发不会干扰她，秦墨婷就放心打开吹风机。吹完，萧羽驰还是原样瘫坐着等消息。
凑上去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已经息屏，秦墨婷解锁，看到她私信的是一个有三百多万粉丝的歌手。
无奈又无语。
她是不是傻？
这样的博主想必私信成堆，平时可能都不看私信的。怎么能看到你的？就算看到，又怎么会理你？九成九要石沉大海。
看她还傻乎乎地等着，秦墨婷好心建议：“这位歌手比较知名，要不你再找找其他歌？”
萧羽驰听从，接过手机继续找音乐。
秦墨婷避嫌没待在她身边，到床上做拉伸。
但外放的音乐声还是能传入耳。没听到她放完整首的，好几首都是只听前奏就直接切歌，效率还挺高。
听到音乐声被她暂停。
秦墨婷在床上轻松下叉，问她：“找到了吗？”
萧羽驰嗯了一声，欣喜道：“这个原创粉丝才三千多，是这里面粉丝最少的。”
秦墨婷听着不太对劲：“你是在找歌手还是找歌？”
萧羽驰：“找歌手，歌无所谓。”
这也能无所谓吗？
秦墨婷心中有疑惑，但不方便细问。
萧羽驰复制了上一条私信内容，原封不动发送给这位三千多粉丝的原创。等消息时无所事事，看着在床上自己做着拉伸的秦墨婷：“需要帮忙吗？”
要帮我拉伸？
秦墨婷看向她的表情带着一丝玩味。
本来自己就是随便做一下睡前拉伸动作，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但既然她要帮忙，可以做一些一个人难以完成的动作。
“好啊，你先去洗澡。”秦墨婷下床给她拿了一件纯黑t恤和裤衩，还有一次性内裤，“都是新的。”
萧羽驰抿嘴接过，有些难为情，眼下又别无选择：“谢谢。”
等她进去后，秦墨婷干脆做热身动作。
微博消息提示音响了一下。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她拿起手机，点开红点，却只是一个新增粉丝的消息，还给那条微博点了赞。
刚注册的号也能涨粉？
好奇点开看了看粉丝的主页，竟然还是个活粉？
看了她的几条微博，秦墨婷猜到是之前那位工作人员，叫什么来着？刘美妮？
再看看她的关注列表，参赛选手目前只关注了萧羽驰一个。
不确定是因为两人有私交，还是她对萧羽驰有心思。
第一个粉丝位被占了，秦墨婷的柳眉不自觉地蹙起，但很快又舒展开。她用萧羽驰的号关注了自己。
她理直气壮，在她手机上注册的号，首粉和首关自己总要占一个。
不过刚才自己出主意让她装作不认识自己，暂时不方便和她互关。
就先委屈你当我的粉丝吧。
又点开私信对话框看看进度，和萧羽驰进去之前相比倒是有了一点变化，这变化是从未读变成已读不回。
秦墨婷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一阵尴尬。
还好是顶着萧羽驰的大名。
坐等别人判决的感觉很不好，秦墨婷受不了这种滋味。
她突然决定出钱买，大不了不让萧羽驰知道，让她知道就算她本意不想买肯定也会还这笔钱。在发出询价消息之前转念一想，既然准备花钱买的话，这笔生意为什么非要找不认识的人呢？
自己喜欢的乐队不也是搞创作的吗？
萧羽驰既然无所谓什么歌，为什么不找无他乐队呢？
这会自己手上还有林双的微信。
打定主意，说干就干，秦墨婷给自己壮了壮胆，点开林双的对话框。
秦墨婷：林老师，打扰了。是这样，我朋友是要参加‘夏日梦想’选秀的练习生，如果在初舞台表演时用你们乐队的歌，请问需要多少版权费？
发完不免有些忐忑。
手机很快就震了一下。
林双：是今晚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位吗？
秦墨婷：是她。
林双：我们的歌竟然还和选秀节目适配吗？是哪一首？
秦墨婷：这个还没确定。
林双：太好奇了，可以让你朋友方便的时候来我们排练室吗？想看看。版权费的事好说。
秦墨婷：当然可以！我会转告她的！谢谢林老师！
林双随后发了她们排练室的地址。
秦墨婷想了想，对着已经结束的对话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林老师，可以替我保密吗？我朋友如果问起版权费的事，就对她说是免费的，当然这钱我会出的，我们私下交易。
有些紧张地等着林双回复，上面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只收到一个“好”字。秦墨婷发了一个鞠躬谢谢的表情包，对话终止。
尘埃落定，心情很好。秦墨婷不差这笔钱，能支持偶像的事业并替萧羽驰解决了版权费的事真是一举两得。再看一眼微博私信，一个还是未读，一个还是已读不回。
给萧羽驰提这个建议时就猜到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不意外，能理解，虽然还是有点尴尬。如果尝试的多，或许会有同意的，但她不想试了。
把微博切换回自己的号，她的微博名还不是自己大名，知道马上就要改成大名，她把过往微博检查了一番，删了一些，舍不得删又不想被看到的就转为仅自己可见。
等萧羽驰洗完澡出来，秦墨婷也正好整理的差不多了，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前两次见面萧羽驰都穿着长袖长裤，这会穿着短袖和三分裤，细长的手臂和腿一览无余。
还挺白。
她弯腰低头吹头发。
秦墨婷没有收回目光，头发吹了有多久，就看了有多久。
等头发吹完，房间恢复安静。
秦墨婷这才开口：“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萧羽驰也看向她：“坏消息。”
秦墨婷：“你找的两个人应该是没戏了，一个私信石沉大海，一个已读不回。”
萧羽驰叹了声气：“那好消息呢？”
秦墨婷：“好消息是我找了我偶像，她同意了。”
萧羽驰目光瞬间涌上喜色，嘴巴张成一个小圈。
笑意会传染，秦墨婷也跟着笑：“但是她们想看看你的表演，让你有空去她们排练室一趟，我替你答应了，没问题吧？”
萧羽驰点点头。
秦墨婷把地址发她短信，然后重新打开音乐播放器，“你没听过她们的歌吧，现在听听，选一首。不许没听完就切歌！”
萧羽驰从善如流，“行。来吧，我替你拉伸。”
手机自动播放着音乐，被放在一旁。
秦墨婷面对着墙壁站好，双手抓住向上举，“你用膝盖顶着我的背，再帮我把手往后拉。帮我开肩。”
萧羽驰照她说的，先用右手握住她合在一起的手，再抬起膝盖顶上她的背，“是这样吗？”
秦墨婷：“对，你用力。”
萧羽驰稍微用了一点力。
秦墨婷不满意，这比她平时练习的力度差远了，完全没有效果。她放下手，转身和萧羽驰面对面，决定给她示范一下：“你照我刚才那样站好。”
萧羽驰听话面壁，然后合手举起。
秦墨婷抬起膝盖顶上萧羽驰的背，同时将她的手往后用力一拉。
“啊！疼！”萧羽驰疼到叫出声，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是龇牙咧嘴的。
秦墨婷不松手：“记住这个力度了吗？撑十秒！”
萧羽驰撑过无比漫长的十秒后，带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心态，不再手下留情，终于让秦墨婷满意。
十几二十秒后，秦墨婷喊停，走到床上躺下，曲腿将脚掌合并在一起，“你上来，站在上面。”她拍拍大小腿关节处，看着萧羽驰笑：“需要示范吗？”
“不需要不需要，我懂。”萧羽驰跟着跳上床。
这本该是在地上做的动作，床上太软，不太好站稳。
萧羽驰先伸左脚踩到她的右关节上，身体的重量暂时全在右脚上，一时还有点犹豫：“我挺重的，你行吗？”
秦墨婷躺着看她：“我知道你的体重，没问题，上来吧。”怕她站不稳，秦墨婷双手伸出，让她抓着稳身子。
萧羽驰十分小心地站了上去，一瞬不瞬观察着秦墨婷的表情，一有不对自己就会立马下去。但她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像自己一样龇牙咧嘴。
萧羽驰在上面站了半分钟左右才下去。
继续开胯。
秦墨婷翻了个身，青蛙趴，把额头抵在手背上，瓮声瓮气：“站上来。”
萧羽驰帮她把有些上撩的衬衫往下拉了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踩她臀部：“可以坐吗？”
秦墨婷一愣，把头埋得更深：“可以。”
萧羽驰一屁股坐下，还把手脚悬空，用全身的重量帮秦墨婷开胯。
这个动作萧羽驰感觉很放松。一开始以为可以一心两用，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替她拉伸。没想到自己先被开了肩，踩她时又摇摇晃晃的不敢分心，这会音乐声终于进入自己耳朵。
秦墨婷明显感受到埋着的脸有些发热。
怎么回事？这样的力度还不至于让自己吃力，不是第一次有人帮自己拉伸了，为什么这次格外异样？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时间。
直到一阵刺耳的语音通话响起，中断了音乐。
萧羽驰替她拿来手机。
秦墨婷坐了起来，接过手机背对着萧羽驰接了。
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队友们喊她过去唠嗑。
秦墨婷没有拒绝，一怕她们杀进来，二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此时此刻她不太冷静。
把手机留给萧羽驰继续听音乐，自己则到隔壁队友房间串门。
不到一小时后，秦墨婷调整好状态回房，音乐声小了一些，萧羽驰闭目躺在床的边缘处，呼吸平缓。
关掉冷光灯，只开床头暖光灯。
萧羽驰睡得安详，秦墨婷看着她的轮廓半晌，恋恋不舍地收起目光在旁边躺下，心生无限感慨：卿本佳人，奈何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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