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考试日常
苏亦凉没接许愿的话，只是笑。
认真说起来，许愿对苏亦凉是除了姐姐和妈妈外最重要的人。可是，许愿太美好太远了，苏亦凉追不上。
趁她还愿意垂青，偷些温柔岁月就够了，别的什么也不要奢求。
“走吧，食堂就在前面了。”
……
盛夏炎炎，午后的阳光盛盛倾洒，蝉鸣拖得长长，听着倦怠慵懒。
考场里只余下时不时响起的翻阅卷子和落笔时的轻微声响，空茫的静谧像无形的手紧拽着每个人的心脏，苏亦凉神情沉稳自信，洋洋洒洒落笔时隐约可以窥见些许年少时的意气风发。
下课铃响起，苏亦凉起身去了考场外，今天的最后一门是英语，有听力呢，先放松放松大脑。
苏亦凉有条不紊地计划着，目光无意间掠过顶楼许愿待的考场的方向，与那个明艳漂亮的姑娘对上，苏亦凉乖巧地冲那个方向笑了笑，唇角乖巧地抿起，笑得拘谨羞涩。
许愿按着栏杆居高临下地看着，有些惊讶地发现小姑娘居然敢在人群里笑了。
这很好。
小少爷想起这些天苏亦凉身上因为自己而产生的变化，愉悦地翘着唇角回应了一个浅笑。少年是盛极的颜色，即使女装也显得明艳绝伦，苏亦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心跳加快了一瞬。
嗯，愿愿长得真的……太漂亮了。
考试开始的铃声恰好响起，苏亦凉挥了挥手，转身和着人流走进考场。
许愿撑着栏杆，目送她。姿态比平时随意了许多，掩在长发下左耳上那枚黑色的小小耳钉没了遮挡，悄悄露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愿、愿姐，考试要开始了。”旁边一个f班的男生弱弱地开口，神情小心翼翼，连眼神都不敢投过来多看几下。姿态低得让人有些怜悯。
“哦。”小少爷没太在意，礼貌性地点点头，走进了教室。
f班他私底下揍的人有些多，他也不清楚这是其中的哪一个。这一科考英语，应该能睡上一个小时了。
……
终于在短短两天内考完了九科卷子，苏亦凉和许愿放学后走在街上语气都欢快了不少。
“这次语文的阅读理解好难啊，那篇散文的主旨和深意都很容易剖析，可是，我不擅长分析人物感情。”
目光正若有若无地落在小姑娘身后一摇一摆的马尾上流连的少年闻言一怔：“为什么？”连他这种文科白痴都觉得……那道题最好答了。
“可能是，嗯，见识短浅？”小姑娘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许愿抿唇，跟着笑了笑，只是笑容敷衍得仿佛只是扯了下唇角，看得出情绪并不高。
她当然对这些见识短浅，因为这篇散文，讲的是爱啊。
和苏亦凉相处大半个学期，除了匆匆一面见过的虞清衫，苏亦凉一直是一个人。姐姐忙忙碌碌，母亲早逝，父亲态度轻蔑，苏亦凉上哪去感受那么多人间爱意呢。
可是他的小姑娘说得轻描淡写，也许自己都没察觉。
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虞清衫其实很爱她，可是虞家大小姐真的太忙了，她还有着一个烂泥扶不上墙一天只会花天酒地的纨绔父亲，需要背着大半个虞家，忙得没办法好好爱她。
小少爷是被全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天之骄子，在遇到苏亦凉前，他懂人间险恶，却无法共情，小姑娘让他遍尝其中苦涩，他却连安慰都做不好。
“听说儒林路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味道还不错，正好考完试放松一下，去尝尝怎么样？”
“走吧。”
许愿知道，哪怕无缘无故，只要他开口，苏亦凉都会陪着他，他在苏亦凉心里地位一定很高。那——她会原谅他现在一直用女装的模样骗她么。
夕阳沉沉，青城属于北方城市，纬度在华国算是比较高的地方了，夏日的白昼也长，可这几天考试南洲园放学晚。
漫天的浅橘色光晕笼着，层层叠叠的厚重火烧云铺天盖地，由浅到深，层次并不分明，美得如梦似幻。
苏亦凉看得兴致勃勃，许愿拿出手机，笑吟吟地拍了几张照片，他对摄影不算了解，耐心地从几个角度都拍了两三张，想着小姑娘总能找到几张自己喜欢的吧。
“凉凉，走上前几步，我拍一张你。”
小少爷扬了一下下巴，漂亮的眉眼被霞光勾勒得浓墨重彩，举手投足尽是少年意气。
苏亦凉乖巧地上前几步，目光无意识地避了避镜头，唇边勾出个浅浅弧度来。
老实说，小姑娘不太上镜，但还是很好看。许愿的手机像素很高，他摆弄了几下，不太满意自己的作品。但上面的主角是苏亦凉，他又舍不得嫌弃。
真是的。少年在心里嘀咕，以后要抽点时间学学摄影了，他的小姑娘都被拍丑了。到时候他恢复男装，他们的合影一定要拍得更好看。
苏亦凉凑过来，跟着翻了翻许愿拍的照片，真心实意地夸：“愿愿真棒。”
许愿失笑。
“晚上发给你吧，一会儿想点些什么？虾滑、牛肉片、血旺……”
“嗯，我都喜欢。”
“好吧。”知道苏亦凉不会反驳自己，许愿习以为常地在心里过了一遍苏亦凉的喜好，大不了他帮她点。
影子在他们身后，拉得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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