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洞房花烛夜

夜晚，洞房内灯火摇曳，燕择树坐在圆桌边上，神色淡漠。

        红绸缎挂了满屋，他眼角余光皆是红。这莫名让他心神不安。

        “殿下，您慢点走。前方是台阶，您当心啊。”小云的轻声慢语从外头传来，他看了过去，恰好婢女推开门扉，小云正吃力地扶着仇落想跨过门槛。

        “嗯……”仇落脸色酡红，似乎喝得酩酊大醉，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小云身上。

        燕择树蹙起眉，那酒味在开门时就依稀闻得见。她究竟喝了多少？

        “驸马爷。”小云和婢女朝他行礼，面有难色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这……洞房花烛夜，仇落本不该喝醉的。

        “扶她上床吧。”燕择树淡淡道，两名婢女紧忙应下，搀扶着仇落一步步往珠帘走去。

        “这什么地方啊……怎么那么红？”仇落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语调也不如平常那般凛冽强势。

        “这是您的闺房啊殿下。”小云哄道，仇落含混地不知又说了什么，徒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屋内。

        燕择树下意识站起来就冲进屋内，只见屋内一片混乱。仇落散了发跪在床上，一手将小云的手狠狠掰到身后，另一只手则按在她的颈后，迫使她伏低身子。

        她力气奇大，又出手得猝不及防，另一名婢女惊慌失措，怎么也拉不开仇落。

        “你真当我有这么弱？”仇落眼神涣散，身子摇摇晃晃的，可那钳着小云的手却稳当有力。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小云疼得眼眶都红了，说话时隐隐带着哭腔。她在仇落面前止不住扭动身体，试图摆脱钳制。

        “呵，还装傻。”仇落冷冷勾了勾嘴角，又加重力度，疼得小云又是一声尖叫。

        “让开。”燕择树大步走到床边，几个动作就将俩人分了开来。

        仇落猛地被按回床上，一会还搞不清状况。她迷迷糊糊地抬眼看向擒住自己双手的男人，蹙了下眉，“燕北安？”

        燕择树不为所动，还是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她腕骨处的手腕明显凸起，因为被重重握住而深陷进他的掌心。

        这也瘦得太过分了。燕择树没来由地分了神。

        “是你吗？”仇落眯眼凑近，她仰着头看他，醉意朦胧的浅眸盛满潋滟水光。

        “我不认识什么燕北安。”燕择树冷淡道，这才将她双手松开。

        “你不就是吗？”仇落有些疑惑，她歪了歪头，像个猫咪一样慵懒中带了几分可爱。

        “我不是。”燕北安回道，似是不想应付她，转头就要离开。

        “你别走。”仇落抓住他，又重复道：“别走。”

        两名婢女缩在一旁，噤若寒蝉。

        燕择树扫了她们一眼，垂下眼帘道：“你们先退下吧。”

        若是往日，她们许还能有所犹豫，可如今这公子已成了府里的另一位主人，她们只好低了低身，恭敬退下。

        燕择树将目光转回喝醉的女人身上，动作轻柔将她的手退了下去。

        “别推开我。”仇落又不屈不饶地抓上他的指尖。她的语气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软得不可思议。

        燕择树没说话，眼底的情绪难以捉摸。

        “恶魔今晚会来，我害怕。”仇落低声道，她垂下长睫，燕择树看不清她的脸色。他感觉到那只握住指尖的手在轻轻发颤，而心里有一个念头告诉他：留下来。

        虽然她只是醉了，或许根本也不是真的需要他。但她那小心翼翼的祈求，那脆弱敏感的心思，看着是如此真切而令人动容。

        火烛静静燃烧，微风吹得窗户作响。

        半晌，燕择树坐到床边，给她拉了拉棉被。

        “睡吧。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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