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奶盐味
今天选修不是林斯昱来的，而是徐圆。时不时的一张笑颜冲着程知安，小手激动地挥了两下。眼中透出激动，似是在感叹这清一色的妹子啊。
徐圆说林斯昱被辅导员叫走去谈话，程知安注意到他不好开口，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和彤彤日常去拿章鱼小丸子，回来的路上却注意到前方不远处，那个穿着纯色卫衣身材挺直而高大，在人群中格外的亮眼。
垂眸听着前面那人在说话，树荫下的光影落了几道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男生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利落。
“我去。”同样注意到的还有彤彤，语调上扬，十分震撼道，“那不是易雪吗！我说她突然就走了，原来是来堵人了。”
林斯昱代替选修的事在学院里传开了，不少没课的人都会来蹭课，也包括她。今天也是如此，只不过和徐圆浅谈了两句就离开了。
彤彤倒是格外激动，“姐妹，咱俩该不会是直击表白现场了吧。去不去？”
程知安傲娇的说着，“不去。”却还是抵不住心中的好奇，距他们不远处停下。两个人躲藏在树后，那棵树根本挡不住两个人，有几分滑稽。她们一到，林斯昱就注意到了程知安探出头来，侧耳倾听。
“学长，我听说你要和程知安一起上台？你不是对这个没兴趣的吗？”
林斯昱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是觉得，学长要是喜欢民族乐器，其实我也可以学的。”
程知安注意到易雪说话很含蓄，声音温柔到极致，让人生出对她的保护欲。才对上他的视线便含羞般的闪躲开，食指不停地打结。
深呼吸，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敢对上林斯昱的眸子。“学长，我喜欢你，能请你做的我男朋友吗？我会很好很好的。”
风拂过林斯昱的发梢，一高一低鲜明对比。阳光毫不吝啬地直射在树梢，映在他的身上，影影绰绰。
他会如何回答？
是，还是，否？
那一刻程知安的心似是悬了起来，呼吸也变得轻缓。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由得也跟着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林斯昱，生怕错漏什么。
可突然间的耳鸣，对于他们后面的对话她听不太清了，也忘了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只记得，有那么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停了一下。
……
“我怎么觉得这两天小安安不太对呢？”夜里的宿舍，从图书馆回来的两人看着程知安带着耳机趴在床上，面前放着一本倒着的书。若有所思的说，“她最近怎么没和林学长去图书馆复习？”
“不止没去图书馆啊，琵琶都没练。”
“正常啊，她可是亲眼目睹了易雪和林学长的表白现场。”彤彤一边回答，一边头也不抬的补着笔记。
“她就没冲上去？后面呢，林学长答应没？”
“害，她不就这样的性子嘛。”彤彤依旧没抬头，手上飞快地动着笔，一心二用的说着，“没后续了，我们从旁边走的，没听到。”
“肯定没有。”一个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句话一出，才引得彤彤的视线从书上转移到她的身上，等着她的后文。“要是真同意了，贴吧会这么平静？而且我还听说今天学长被教授骂了。”
“啥情况？”彤彤好奇的问道。
“林学长没去参加比赛。”
“……靠，什么情况？”彤彤格外激动的问道。
林斯昱啊，听徐圆说他为了这次的比赛准备了4年，到底是什么能让他选择放弃？
很难想象，这个人会放弃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事。
彤彤的动作有些大，惊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程知安。她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觉得可能是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然后影响到她们了，随后带着起身去了阳台。
三个人眼睁睁地看着程知安去了阳台，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她怎么了。耐不住彤彤的八卦，就把下午听到的事继续说下去。
程知安并不知道她们在议论什么，一直沉静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此时的她看着和林斯昱的聊天记录，他的调侃关心，嘴欠却不失风趣。这两天她都没有和林斯昱联系过，他也不曾找过自己。
会不会和审核君一样，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会不会答应易雪的表白？好像那样美好可爱的女孩子站到面前，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那他之前说的试试？
也只是口头的调侃吗？
有的时候不想去想，可是大脑像是不受控制般。心口始终有股闷闷的情绪挥散不去，鼻头发酸，眼眶突然肿胀得疼，瞬时聚集了水雾遮挡了视线。
她好像，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反反复复地想起同一个人，并不是因为朋友的助攻，并不是网络的起哄，是真真实实的喜欢。
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楼下有不少情侣携手，甚至是接吻。再一扫，就在女生宿舍不远处，处在暗处的树荫下，那个人懒洋洋地依靠在那。
只一眼就认出了他。
像是心灵感应般两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林斯昱的眸子像是沾染了墨般的深邃。冲着她扬了扬下颌，示意她下来，可程知安就当没看见般回了屋内。
程知安躺在床上被子一蒙，对自己都无语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去问一下不就好了，没来由得自己在这里乱想。
复杂的情绪翻腾，再次看向页面发现没有任何人找过自己，安静到让她寒粟心慌。
这几天只要远远的看见林斯昱或者是易雪，都会下意识的转身换个方向走，避免面对面的碰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躲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如此不正常。
到了再次上课的时候，程知安又纠结了。
“安安，马上到时间了，你还不起来收拾？”彤彤催促道。她已经穿戴整齐，而程知安还在当鸵鸟。
程知安声音闷闷的，轻咳了两声，“我今天就不去了，有点不舒服，你帮我请个假吧。”
没听到回答，只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随后响起，“是不是感冒了？我把药放桌子上了，一会儿记得吃。晚上想吃什么记得给我发消息啊。”
连续的两次门声，程知安这才缓缓将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下。
自己别扭了两天，反复不定，最终还是受不了了。
最后一次！
今天结束，她一定不躲了。下次见面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连续几天没写文存稿已经被她挥霍完了，她也不打算现在写，只是点开后台看看评论之后就是挂着而已。
然后就是看书，把之前拉下的时间都补回来。想法很好，不过事事并不是都和预想一样的进行着，没过多久就收到了彤彤的微信。
“快下来，带你去挥霍。”
“别装睡，回话！”
程知安蹙着眉看着消息，又看了一眼时间，“你不是说带回来嘛，怎么又要下去？”
彤彤回复地很迅速，语气硬气，不容置疑，“快下来！”
程知安好歹一收拾，关上电脑就出门了。才走到楼道里就觉得有一股冷风顺着衣服钻了进来，双手抱怀擦了擦肩膀，懒得再回去了。
站在宿舍门口视线环视一圈也没看见彤彤的影子，却在不远处看到那个久违的身影。程知安不止为何撞上他的视线莫名的紧张和心虚。
林斯昱冲她招招手，现在是避无可避了。
林斯昱好笑的看着她，温吞的开口：“在躲我？”
程知安有些心虚，“没有啊，不是说了有些感冒。”
“这样啊~”林斯昱意味深长的说着，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调上扬缓缓开口，“那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程知安觉得有点心虚的到欲盖弥彰，收回思绪，顺着话说道：“嗯，没事。”
林斯昱的表情仿佛僵了一瞬，又像是她的错觉。
程知安轻咳了一声，见他神色如常，这才开口那纠结在内心的问题，“学长你——”可视线交汇一处的时候，她又怂了。
还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理由，今天还没过去呢，还是下次再说吧。才掀起涟漪的眸子被平静所替代，礼貌性地笑了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感冒的话过两天就好了，不会耽误课程的。”
林斯昱眉头微微一锁，却没有要接话的打算。
而后的数秒，林斯昱一直盯着她的脸，眼神毫不掩饰又若有所思。
林斯昱嗤笑了声，“我有说来问这个吗？”
程知安：？那你是问什么？该不会是来说‘程知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不会追了’这类的话吧。不过林斯昱应该也说不出来，多半是直接拒绝自己。
不等程知安追问，林斯昱便率先开口：“走吧，去音乐教室。”
经过林斯昱的提醒才意识到，离校庆不过一周的时间，而他们已经快半个月没合奏过了。程知安多少有些失落，这次他过来不是想和她说什么，也不是来关心她的‘感冒’，而是练琴。
程知安也没因什么理由拒绝，两个人像是回到了最初见面时的场景，一前一后地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感冒了，还是心不在焉在作祟，程知安的水准竟然大幅度的下降，错了好几个小节。林斯昱也没说什么，“看来是真病了，休息一下吧。”
“……”
正常人不应该是说，病了就下次再找时间练吧。
他怎么就和正常人不一样呢。
程知安放下琵琶后找了张桌子趴了会儿，头埋在双臂之间，闭眼小憩。其实也没多困，就是觉得身子有些软，没什么力气。难道天气转凉，连带着反应力也下降了吗？
林斯昱支着头侧目看着她露出的侧脸，小巧精致的五官，肤白如雪，粉嫩的唇埋在臂弯下。微风拂过，林斯昱的眼中带了几分温柔，慢慢起身走近她。而后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
指腹又若有似无地掠过她的发丝，弄得她有些痒。
下一瞬他就看见程知安睁开了眼，抬起头，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还没离开的他。
“醒了？”
程知安下意识回答着：“没睡呢。”呆了几秒，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轻声道了句，“谢谢。”
林斯昱扯过椅子，就坐在她身侧，慵懒地依靠着椅背，一副事后问罪的架势看着她，“既然不睡，那谈谈？”
程知安不明就里的看着他，反问着：“谈什么？”
“看见易雪向我表白了？”
她没想到林斯昱居然能这么不假思索，毫不避讳的在她面前说着这些。他既然这么问了，程知安也就满不下去了，谨慎而沉重地点了下头。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撞见的。而且也没——”
林斯昱接过话去，“没听完就跑？”
程知安又是点了头，“你怎么知道？”
林斯昱扯着唇角笑了下，一字字的说着：“要是听完了，你还能这么躲着我？”
“？”程知安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她是表白了——”林斯昱慢条斯理道，“不过我没应。”
“嗯。什么？”程知安不可思议地追问着，他刚才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手再自然不过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又重复了遍，“我没答应，这次听清了？”
程知安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唇角先是有了微微的弧度，随后肉眼可见的向两边加深。心情极好，又夹带着不敢相信，更像是自我肯定般“嗯”着。
没过多久，程知安怀抱琵琶，轻拨琴弦，若有所思的开口道：“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斯昱扬了扬下颌，示意她说。转而便听到，“那你为什么没答应呢？”
而听到回答的她，像是耳鸣了般，又或是被答案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他说：我这个人呢比较专一，喜欢不了第个二人。
她的整个脸颊都在发烫，很想拿出手机看看自己的模样是不是染上了颜色。林斯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让她避无可避。
林斯昱又主动开口：“所以，你还躲我吗？”
程知安顿了下，看了他好几秒。
“其实，我还挺喜欢你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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